最近總是下雨，這才多久，這天就冒出了雨勢，鳶尾連忙招呼著芍藥過來。

出手去捧雨，雨滴打在手心里還有點疼，一看等會就得變大雨。

芍藥憂心忡忡地道:“小姐今天去國師府也沒帶傘，等會會不會淋雨回來啊？”

鳶尾比較樂觀，“不會吧，國師府的人怎麼也會送小姐回來吧？”

然而雨下地越來越大，顧長安遲遲不見的回來，放心不下還是去取了傘，打算要去一趟國師府，可沒等出這個芳華園。

就見到了顧長安。

芳華園的院門敞開，顧長安走得很慢，等進了芳華園的門檻，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樣，倚著院門無力地跪下。

芍藥和鳶尾齊齊道:“小姐！”

們沖上去圍住顧長安。

怎麼想得到，上午顧長安還好好地去，這會卻是一的水，滿是泥濘，這一路走來到底經歷了什麼事？

“這到底怎麼回事，國師府那發生什麼事了？”

不是已經跟國師府那邊緩和了一點關系嗎？怎麼還會這樣？

沉默不語地撐在地上，漉漉的頭發黏在臉側很難，一邊用手去撥弄，一邊卻把掌心的染到了的額頭，再順著雨水混在一起下來。

好像在流淚似的。

芍藥看顧長安這樣子就覺得心疼，跟鳶尾一起連忙把人帶進屋。

芍藥拿來干凈的帕子拭著顧長安的頭發，一旁的鳶尾心疼地拿藥涂抹的掌心，掌心翻開幾道月牙型的痕，這是握拳太用力導致的傷痕嗎？

鳶尾難道:“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有什麼話別在心頭，我們都在呢……”

芍藥也紅了眼眶，從來沒見過小姐這樣，坐在那一言不發，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人擺布。

被打，被，被污蔑的時候，都不曾有這樣的反應。

“小姐，你別這樣……”芍藥抱住顧長安，帶著哭腔道。

大抵是人的溫度暖了顧長安冰冷的，

終于回過神來，了手指，僵地扭著頭對兩個婢出一個笑容。

“師……國師，他不想要我這個徒弟了。”

這個笑容，哪有平日里顧長安倔強的模樣，現在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只剩下了弱。

的笑只是單純地扯角。

一點也不好看。

可是卻讓芍藥跟鳶尾兩個人鼻頭泛酸。

只有國師大人才能這樣牽顧長安的心緒了，芍藥替顧長安委屈，卻還是安:“小姐，興許是國師大人還在氣頭上呢？并不是真的不想要你這個徒弟。”

顧長安搖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看得出來，師傅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不想要我這個徒弟了。”

芍藥跟鳶尾看著顧長安肯定的眼神，兩人啞口無言。

顧長安低著頭看的手。

心里好。

明明知道前世云蘅為做的那些，甚至還能想起臨死前云蘅用手一遍一遍掉臉上的，甚至他的話還言猶在耳。

云蘅明明放不下，為什麼不要這個徒弟？

顧長安閉了閉眼睛，“你們出去吧，我現在好累，讓我睡一會。”

這一睡。

顧長安就在廂房里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見人，不管是芍藥還是鳶尾，誰去敲門顧長安都不會應，若不是能聽到里頭的靜，兩婢真的會擔心顧長安想不開。

終于，房門開了。

顧長安從里頭走出來，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這些天顧遠又送來了不的嫁妝，便一一清點照常把用不上的賣了換銀子。

顧遠也沒搞什麼幺蛾子，連他手里的地契也送過來了，現在就只剩下白羽羅了，顧遠差人來說等白羽羅回來，就把剩下的補上。

顧長安也同意了。

這幾天顧家也就難得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可是越平靜，芍藥和鳶尾就越擔心顧長安的狀態。

現在似乎跟以往一樣，可是芍藥鳶尾知道，越抑，心里的緒就越會反噬。

沒辦法

，芍藥猜估計顧長安被云蘅拒絕肯定是打擊過大，但如果能讓跟蘇家人見一面的話，沒準心會好一些。

所以芍藥又開始往蘇家那邊遞名帖。

這名帖遞了一次就退回來幾次，芍藥也不信邪，一直遞，一封不行，那就多遞兩封。

……

蘇子軒今日練完武，從蘇家的花園里出來，他每日都要在花園練上個三個時辰才會作罷，但是今日有點事，便只練一個半時辰就作罷。

他往自己院子走。

一旁的小廝跟著他道:“爺，李家的爺剛剛派人來過了，已經定好了地方，就等爺你過去呢。”

蘇子軒了汗，“我知道了，先去沐浴換服再出門。”

“這李家爺最近倒是頻繁來找爺你出去。”小廝道。

走過長廊，他邊走邊活筋骨，回答道:“快武舉了，也正常。”

“這李家平日里也不見來找爺你，偏偏等快武舉，這不是很明顯想要結爺嘛！”小廝癟了癟道，明顯是看這會武舉比以往隆重，才想要頻繁跟爺活絡關系！

蘇子軒倒沒什麼，“無所謂，反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何況他們李家的家主跟爹曾經是同僚，跟他結也沒什麼，反而增進兩家的關系。”

小廝看蘇子軒態度如此，也就不說話了。

而正好，從長廊出來就見到前面管家跟一個家丁站在那聊著什麼，蘇子軒也正好跟管家說一聲他要出門的事，便掉頭往他那走。

還不等走近，就聽到管家不耐煩的聲音，“這怎麼又把名帖遞過來了？都退回去多次了，煩不煩啊！他們顧家到底想干什麼！”

“可這是表小姐的名帖……”

管家正要打斷，蘇子軒大步走近，“什麼表小姐？”

家丁一愣，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大爺，慌不迭地道:“小的說錯了，不是什麼表小姐，是顧家大小姐……”

管家刮了他一眼，“以后再敢說，就撕了你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