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杜孤庭如今竟然練兩副面孔，對外威勢深重，進宮拜見時甚至直接嚇趴了兩個侍衛；對溫小意，把妻子的孕期瑣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思及此，九王臉愈發不快。

難怪楚斐然對他的示好無于衷，原來，是他那小皇叔自降段，討了的歡心。

哪里是有男之，分明是杜孤庭這些年在北境不學好，堂堂一個大男人，低聲下氣地去學之！

簡直可惡，可恨！

見他面晴不定，楚斐然并未搭理，徑自回了房間。

按理來說，九王雖然跟七王斗的如火如荼，但終歸都是皇帝的兒子，不該與敵對立場的杜孤庭合謀。

畢竟，他跟七王再怎麼斗，都是親兄弟，可杜孤庭若是斗贏了皇帝，那很有可能將他們這些皇帝的脈盡數誅殺。

九王，不是這種為了權勢而不顧兄弟與父母的人，更不會蠢到將自己的家命都寄托在一個素日關系不好的皇叔上。

所以，看見他與杜孤庭達合作時，楚斐然是吃驚的。

直到夢中，杜孤庭才跟說了緣由。

“九王的，是陛下派人廢掉的！”Μ.166xs.cc

“什麼？”楚斐然聞言，十分詫異，“杜景鑠瘋了？雖然我在京城之中待的時間不多，但可以看出九王比七王強得多！”

杜孤庭握著的手，問道：“你這麼欣賞九王？”

“我不是欣賞他，而是在陳述事實。”楚斐然毫不心虛地道，“大事者，哪有像七王一般，求陛下賜婚時直接挑了個家世不顯的病人的？”

如今的七王妃確實是個人，一冰玉骨，雪花容，難得的是那副被養的千金才姿態，即便是欺負人時，亦不似旁人那般跋扈令人生厭。

因此，即便生得小，在人群之中也極為亮眼，不過的家世雖然不錯，卻應該并不在武貴妃的正妃人選之中。

因為七王請求賜婚那日，楚斐然親眼看見了武貴妃的不滿與抗拒。

“確實，以七王的地位，如今的正妃是可以迎娶世家貴的。”杜孤庭見能想到這一層，眸中溫之漸濃。

無人教過楚斐然這京城之中的是是非非，可卻能夠自己猜到大半，杜孤庭自問就算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做到像這般游刃有余。

“世家貴？”楚斐然有些奇怪，“七王妃這樣的，還不算嗎？”

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員，且七王妃平日里的教養氣派也足的很。

杜孤庭搖搖頭，同細細說來：“你可知，什麼做世家？”

真正的世家，必然是要祖上輝煌過許多代的，譬如出過圣人的齊魯孔氏，如今學儒道者，遇到孔家主脈，皆要行弟子禮。

再比如瑯琊王氏，人才濟濟，自兩漢至今長盛不衰，僅東晉一朝，便出過三十五位宰相、三十六位皇后、三十六位駙馬和一百八十六位名士。

還有陳郡謝氏，蘭陵蕭氏等，這些世家盤錯節，無論誰當皇帝，都要禮讓他們三分。

若只有一代尊貴，只能算是暴發戶。

“那華以禪算是世家嗎？”楚斐然發出疑問，“我平日似乎很看見世家子弟，他們真有這麼尊貴？”

杜孤庭頜首道：“華家曾與四大世家齊名，只是因為子嗣不而沒落，世家不屑參與世間爭斗，若非華家沒落，華丞相是斷然不會參與到皇權斗爭之中的。”

“世人都對權利與財富趨之若鶩，這些世家卻對此不興趣？”楚斐然十分疑。

若是真不對權興趣，那這些世家又為何要維持自己龐大的勢力呢？

“在他們眼里，皇帝并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們也從不為天下萬民服務，所思所想，唯有自己家族的繁衍與名譽。”杜孤庭眸漸深。

楚斐然能夠得到，他對這些世家的厭惡。

“你很討厭這些世家嗎？”不由問道。

杜孤庭目冷：“當初戰火四起，蠻夷侵，世家子弟不聞不問，若不是阿璟從中斡旋，他們連半點糧草也不肯給。”

說著，他眼里滿是痛惜：“將士們沒有死在敵軍手中，反而因為沒有糧草活活死，這是怎樣的錐心之痛！”

世家避居在堅固的堡壘之中，用著珍饈食與酒，對于山腳下的流犧牲不聞不問。

災荒戰之時，他們閉門不出，任由外頭流河，甚至人相食。

太平之時，他們便搖一變，或玩弄權勢，利用自己響當當的世家名頭與勢力升發財，或攪弄商界，源源不斷地自世間斂財。

他們的勢力盤錯節，令每一代的君王都為之忌憚，卻無法徹底鏟除，因此便頂著那尊貴的世家名頭招搖過市，攀附在歷代王朝與百姓上吸！

杜孤庭最是惜百姓與兵卒，厭煩那些繁文縟節，對這些吸蟲一般的世家焉能不恨。

“世家既然從不手皇權爭斗，為何七王又有資格迎娶世家貴呢？”楚斐然錯開話題。

杜孤庭平復中戾氣，嘲諷道：“武貴妃上趕著結親，那些世家見到利益又焉能不心？”

九王未倒臺時，世家不敢押寶，可如今，見七王勝局已定，便蠢蠢了。

夜已深，楚斐然盤坐于榻上，打坐修煉。

雖說與杜孤庭雙修能快速增長力，但此法畢竟不是正途，再加上這夢境之發時，于他的損傷更大，所以還是決定靠自己修煉。

驀地，窗邊傳來腳步聲。

警醒地睜開眼睛，只覺得那人的步伐沉重，似乎了傷。

接著，老金的聲音響起：“楚丫頭？”

楚斐然松了口氣，來到窗邊，悄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這時候的他，應該還在探查前朝寶藏才對。

窗戶打開，出老金言又止的臉。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楚斐然不由得皺了皺眉，從沒有在老金上看見過這種掙扎的神。

老金疲憊地抹了把臉，道：“沒什麼，任務提前完，所以我回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