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娘娘愣了愣，道：“欽欽是陛下最疼寵的兒子，他豈能不？他將像你這樣的神醫賜到我們九王府，正是想要你幫忙治欽欽的吧？”

欽欽，是九王的小名。

“是這樣嗎？”楚斐然更加疑。“可如果想讓我替九王診治，只需讓我悄無聲息地九王府即可，為何要讓我懷著孩子嫁過來，使得王爺淪為京城之中的笑柄呢？”

端妃娘娘不假思索地道：“這都是為了欽欽好，明面上讓他淪為笑柄，七王那小子才會覺得痛快解氣。”

七王打從出生開始，就被九王一頭。

按端妃娘娘的說法，就算沒有陛下如今的打，七王也必定會想方設法地報復九王，以消解心中多年的怨恨。

“因此，如今欽欽并未失寵，陛下只是以另一種方式疼他。”端妃篤定地說道，“待到我兒的被治好，七王可就不能如同現在一樣風了。”

憐地看向楚斐然：“只是可憐了你，要暫時忍些，幾日后的貴妃壽宴，七王妃恐怕會刁難于你。”

楚斐然對皇帝與九王之間的父子抱有懷疑態度。

九王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藥湯端到他面前時，已經是月上中天。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藥湯，他神淡漠：“倒了吧。”

侍衛毫不猶豫地端起藥，向著窗邊走去，窗邊有著幾盆綠植，往常皇帝賜下的湯藥，最終就是都倒進了這些綠植里頭。

剛打開窗，他便對上兩雙眼睛，手腕微微一抖。

楚斐然拍拍上的灰，起對端妃道：“您看，我就說九王不會乖乖喝藥。”

端妃看著侍衛手中的湯藥，眼里很是失落，隨即翻進窗，苦口婆心地對九王道：“母親知道，你如今了很多委屈，可你小時候咱們的日子更艱難，不也都熬過來了嗎？你怎可因為一時意氣，就不吃藥呢？”

九王了額角，語氣無奈：“母妃，楚斐然乃是江湖中人，又是父皇賜下，這藥中若是有什麼……”

“能有什麼？你這孩子，心思就是多。”端妃嗔怪道，“這可是你父皇專門送來給你治的神醫！”

滿心以為拿出皇帝，九王就會聽話些。

九王眸中卻掠過更深層的不耐：“母妃，我乏了。”

“母親知道，你如今心低落，看誰都不順眼，可楚神醫醫確實高明，你喝下這藥，乖乖配合的診治，定然能夠治好你的。”端妃急切地道，“欽欽，你平日里都是很乖巧的，怎麼偏偏在治這事上犯倔？”

九王的瞳漆黑如墨，他垂著眼睫，了，終是沒有再頂撞母親。

端妃絮叨著，見他不吭聲，有些擔憂的問道：“欽欽，你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嗎？”

“只是出神罷了。”九王輕輕搖頭，語氣淡了下來，“母親，你常念著父皇的恩澤，為何又不愿宮陪伴父皇呢？”

端妃道：“宮中規矩森嚴，誰愿意久待？好在陛下念我子跳，才允我出宮，假借養病之名住在王府之中，平日想干什麼都行。”

楚斐然從窗邊探頭，看見九王站在燭里，無聲的用口型問：那我呢？

心中一，端妃娘娘被養如此天真的格，恐怕多年以來，不但未曾給過九王多的助力，還時常給九王添堵。

旁邊的侍衛眉頭皺得的，忍不住開口說道：“娘娘，屬下斗膽替王爺說一句，奪嫡之事，十分兇險，如今七王與武貴妃如日中天，若是您再不幫著王爺，不僅是王爺的要殘廢，咱們整個九王府恐怕都要死于非命！”

端妃娘娘嚇了一跳：“有這麼嚴重嗎？你們不過是兄弟之間互相看不順眼，長大了自然就知道親可貴！”

侍衛還想要說什麼，九王擺手：“母妃不必進宮。”

侍衛的表一言難盡，這些年王爺也不是沒有跟端妃娘娘剖析過如今的局勢，可端妃娘娘總是笑瞇瞇的說這些都是小兒之間的把戲，沒有這麼嚴重。

九王與七王之間的生死算計，卻覺得不過是年郎的爭風斗氣。

雖然進宮多年，卻沒有半分政治頭腦，滿心以為帝王家與尋常人家沒有什麼兩樣。

這樣的心智頭腦，送進宮中恐怕只會給王爺拖后。

若是說多了什麼，又轉頭說出去給旁人，更要惹出風言風語。

端妃娘娘沒有到兒子對的嫌棄，而是殷勤的端過藥湯：“快喝了吧。”

九王接過藥湯，苦笑道：“母妃，若我喝了這藥湯之后，病越發嚴重，你會信我嗎？”

言罷，將藥一飲而盡。

端妃娘娘怔了怔，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幾滴，慌忙抬袖，掩飾淚水：“欽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懷疑母親會害你嗎？”ωＷＷ.166xs.cc

“母親自然不會害我。”九王眼底盡是無奈，“罷了，母親別哭，我知道你這些時日在江湖之中替我尋醫問藥，了不苦，你先回去歇著吧。”

端妃娘娘含淚點頭道：“欽欽，你別怨母親不替你撐腰出頭，我與你父皇之間，實無太多，不能博得他的寵。”

九王神化了些，方才眼底的怨氣也盡數消散，他坐在椅之上，命侍衛將他推到端妃面前，沖招了招手。

端妃看著往常活潑健康的兒子，忍不住眼淚漣漣。

九王拍拍母親的肩，對溫地道：“夜深了，母親回去吧，別想這麼多，兒子縱然廢了，也沒到要讓母親替我博前程的地步。”

端妃娘娘哽咽道：“前程不前程的都不打，若是你覺得京中待著不暢快，下回咱們便一同出去游歷，江南的風景甚，我在路邊破廟到個老乞丐，花做得甚好。”

九王耐心地道：“明日我來給母親請安，說說您這陣子到的奇人異事。”

端妃娘娘干眼淚，被小廝送出門。

楚斐然蹲在窗腳下，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蹲麻了。

真沒想到，端妃娘娘與九王之間的平日相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