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邊雖然沒有發出明確的指令，但意思是要楚斐然獲取九王的信任。

若是能夠治好九王殘廢的雙，那豈不是就了九王的大恩人，屆時不論是想做什麼，都能夠順利得多。

且……

冬青也是被老金抓走的，如今被老金安置在一宅子里，得想辦法護住這小丫頭才行。

若是被困在王府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無法見到冬青，也無法得知的近況。

迎著端妃娘娘期待張的目，楚斐然丟掉手里的瓜子，認真診脈。

九王眉頭微皺：“你真是神醫？”

這幾日以來在他跟前的表現，讓他下意識覺得有些笨，又怎能放心的將自己的托付給？

楚斐然猶豫了一下。

當然不希九王因為覺得笨，所以輕視于。

但是如果現在表現出聰慧，九王一定能夠猜到，之前的種種行為舉都是在騙他。

那麼，他往后對就會提高戒備心。

九王見遲疑，心底更是疑云大起。

侍衛忍不住問：“娘娘，您確定這真是云清子嗎？”

端妃娘娘嗔怪地道：“瞧你，會不會說話？世上除了云清子之外，上哪兒去找這麼貌的神醫？”

九王沉聲開口：“我聽聞江湖之中的神醫大多形貌古怪，可楚氏這容貌，卻不像是什麼神醫。”

“別楚氏楚氏的，楚神醫！”端妃娘娘立刻道。

向楚斐然賠笑：“小孩子家不懂事，我兒子讓您見笑了。”

楚斐然聽了說的這話，心中熨：“無妨，小孩子嘛。”

話音未落，便到側涼颼颼。

是九王涼涼地看著：“小孩子？”

他盯著楚斐然，似笑非笑道：“大婚之夜，楚神醫便迫不及待本王的服，現在想來當真是好胃口，連本王這樣的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小孩子三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端妃娘娘看了看自家兒子，又看了看，恍然笑道：“瞧我這個馬虎勁兒，是不該神醫，該兒媳婦。”

只要能給兒子治，什麼都行。

頂著一張端淑溫的臉，說話時卻很爽利大方，媳婦兒這稱呼，雖然很是親昵卻稍顯接地氣，莫說是皇親國戚，就連尋常的世家貴族也不會用。

楚斐然聞言，認認真真地查看著九王的病況，并不搭腔。

卻聽九王冷哼道：“憑，也配？”

楚斐然心下無語，若不是因為任務所限，必然要甩手走人。

在看不見的地方，端妃娘娘拼命向自家兒子使眼：楚神醫現在在幫你治病，你就算是裝也得裝出一副和善模樣，否則人家若是在你的藥里下毒怎麼辦？

九王索閉眼不看的臉，他本就不相信不靠譜的母妃能找來什麼靠譜的神醫。

端妃娘娘抓了雙手，笑道：“楚神醫，你別見怪，我這兒子自從殘廢之后就大變，但是心地不壞的。”

楚斐然自然不會相信這話。

這些爭權斗勢的大人，哪一個不是手里沾滿腥污穢，九王只不過是如今失勢了而已，若他還是那個奪嫡熱門的九王，沒準也會為追捕、利用的一員。

世上之事，從來如此。

但明面上，還是笑了笑：“我與王爺相數日，知曉他的秉，還請娘娘放心。”

因為九王的況較為復雜，所以這一次的看診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的高強度集中力，讓楚斐然這個孕婦有些疲乏。

了太，思量著該怎麼開口。

不知不覺間，九王與端妃娘娘都被的認真嚴肅而染，沒有再說話。

九王眼里是看不懂的復雜，端妃娘娘眼中則滿是期待張。

“王爺的癥狀我已經全部了解，的用藥，我還得再想想。”沖端妃娘娘拱手行禮。

端妃娘娘有些失，又有些忐忑：“殘疾之癥一定很難治吧？需要什麼藥？若是需要，神醫盡管告訴我們！”

為楚斐然備好書房與筆墨紙硯，并叮囑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

天漸晚，楚斐然咬著筆頭思考。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紅木食盒被放在的桌上。

擺擺手：“吃食放在此便好，我待會兒再用。”

然而那人卻出人意料地趴在桌上，去瞧寫的草稿。

那都是的草稿藥方，上頭不僅寫了七七八八的藥名，還有一些隨筆而出的圖畫以及外人看不清意義的標注。

不喜歡讓旁人看見這些機，下意識捂住草稿，卻見九王挑了挑眉道：“龔嬤嬤沒有教過你，為王妃要伺候本王用膳嗎？”

“王爺是斷了，又不是會斷了手，為何要伺候用膳？”楚斐然口而出。

迎著九王威脅的目，呵呵笑著改口：“我如今在想藥方，王爺讓別人伺候用膳吧。”

“不必為難自己。”九王看的眼神增添了幾分關。

是關傻子的眼神。

他就不相信楚斐然有什麼本事。

楚斐然被這毫無信任的眼神刺中，忍下心中的不耐道：“王爺是不信我嗎？”

“天底下最好的醫者都在宮里。”九王閑閑道，“他們已經診斷出本王的毫無醫治可能，連藥王谷也派人來看過，也不必白費心思。”

“自古民間出奇人，王爺卻一口咬定只有皇家的人才是最好的，未免有些武斷和自大吧？”楚斐然反問道。

九王輕笑：“杜孤庭——也就是你的前夫，收復山河之時，各路奇人異士紛紛出場，均被收宮中，僅剩的幾個留在了北境，民間江湖之中比起朝廷，都不過是些歪瓜裂棗罷了。”

江湖若是擁有比朝廷還要強的實力，豈不早就把朝廷給推翻了嗎？

楚斐然看了著手中的草稿，默默提筆。

這個人，治定了！

九王打量著：“還不放棄？距離戰爭結束不過短短幾年，難道你覺得幾年之能出什麼驚才絕艷的人嗎？”

楚斐然語氣平淡：“王爺沒有親自去見過，又如何能知道呢？”

這世上自大自傲的人，數不勝數，藥王谷是如此，九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