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威十分容，如此說著起便朝老夫人俯首作揖。

「還是母親想的周到，替兒子碎了心。」

「母子之間說這些話做什麼。」老夫人將他扶了起來，又細細叮囑，

「這幾日你也該多去去看看白氏，他畢竟是你的妻子，苒丫頭的生母。」

楚敬威表有些為難：「我如何沒想著去看，只是卻一味冷淡，說話也是夾槍帶棒，好像盼著我不過去一半。」

「歸到底還是你與玉娘做的不地道，你心裏要揣著桿秤，凡事別落了人話柄。」

楚敬威也明白老夫人是替他考慮，點頭應道：「兒子明白。」

楚敬威今夜倒真聽楚老夫人的，去了白氏院裏，

「回相爺的話，二小姐現在在裏面，說是今夜要留在這裏陪陪夫人，如今都準備歇息了。」

春蘭有些為難的忐忑道。

「相爺來的確實不巧了些……」

「要進你們夫人院裏，簡直比登天還難。」楚敬威見自己白跑一趟，氣上心頭又不好發作，只得一拂袖，吹鬍子瞪眼的轉頭往爾雅齋走去。

此刻的屋，楚月苒坐在靠窗的位置，約也把算外面的對話聽了個全，見楚敬威敗興而歸，幸災樂禍的嗤笑一聲。

「怎麼了，突然一個人在那裏發笑。」

「沒有，我就是見祖母給的這瓷瓶好看，心裏喜歡。」楚月苒低頭著手裏方才劉嬤嬤拿來的金瘡葯，隨口編道。

「這葯確實難得，我記得是當年南疆進貢的供品，皇上賜，你祖父那得了幾瓶，相府卻只有這獨獨一瓶，如今給了你，定要好生收著。」

葯好不好不知道，但是楚月苒卻認出了那裝金瘡葯的瓷瓶乃是前朝窯燒制的最後一批，做工細，十分罕有。

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了買櫝還珠的人，楚月苒心想。

這時候春蘭捧著一碗葯進來，服侍著白氏喝下，白氏雖有些不願，卻不得不將那苦的湯藥一飲而盡。

母親還是一到換季便會子不適，如前世一般。楚月苒看著白氏因苦而皺起的眉頭，擔憂道：

「這葯喝了到底有沒有效果，我也學過岐黃之的，不如讓我替母親看看吧。」

白氏用帕子沾了沾邊的葯，搖頭道：

「母親知道苒苒孝順，但這是母親從小就有的病，宮裏太醫瞧過也說沒辦法只能靠葯養著，好在一年裏也就難四次，葯也算是有效，熬過便沒事了。」

頓了頓，又道：

「倒是苒苒，你當真沒有哪裏傷嗎，今日那場馬球看的我提心弔膽，不行，還是得讓我看看。」白氏越想越放心不下，就要拉著楚月苒去屏風後面檢查。

「當真沒有，若連傷沒傷都不知道，不了傻子？」

楚月苒有些茫然，不是在關心白氏的子嗎，怎麼莫名其表調換了角。

「可不許瞞我。」

「母親可是堂堂將軍府的千金，我慢著誰也不敢瞞母親啊。」

「你呀。」白氏點了點楚月苒的鼻子，眼底儘是寵溺。

「聽說今天老夫人賞了你許多東西，說給母親聽聽，都是些什麼稀罕。」

「祖母賞的再好又怎麼比得過母親給我的那些，隨便挑一件，都能換那些十件還有餘。」

這話當真不誇張，新貴相府看永昌國公府得仰著頭看，但永昌國公府這種世襲的貴胄也不過就是藉著祖輩的福蔭，圖有虛名罷了，在戰功赫赫替大周打下半邊江山的柱國將軍府面前，是如何也囂張不起來的。

當年白氏十里紅妝嫁給楚敬威，是帶來的嫁妝就比楚家三房合起來還多了數倍不止。

但是到自己出嫁時，打開庫房卻已所剩無幾，白氏亡故，打理的人也換過幾撥，連想追查都無從下手，也因此更婆母常氏的冷眼，時常譏諷後有白楚兩家卻連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手。

白氏看楚月苒突然間就不說話了，神也淡了許多，只以為是因白天的事傷心：

「常氏眼高於頂尖酸刻薄，咱們不必同一般見識，國公府算的了什麼，世間又豈止小公爺一個好男子，將來母親定替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且讓他們後悔去吧。」白氏也替不值，說話間有些義憤填膺。

「母親誤會了，若不提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楚月苒投去一個淡然的表，揚起一抹笑意。

白氏只怕是在強歡笑，想了想，又轉對曹姑姑吩咐道：

「你去將我床頭放著的那方木盒子取來。」

「什麼木盒，母親要拿那個做什麼？」楚月苒不解的問。

「當然是想哄我們苒苒開心些了。」

白氏笑著抹了抹楚月苒的頭，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告訴多的，直到曹姑姑取來后，才打開取出一塊墨玉雕刻玉蘭花紋的玉牌，到楚月苒的手裏。

楚月苒拿起來細細的端詳，發現這玉牌很是眼。

「這還是當年母親出嫁時你外祖母給我的。」說起早亡的白老夫人，白氏有些落寞，「別看它瞧著不起眼了些，但是只要有了它，便能調各地所有母親名下的鋪子產業田莊，不管以後在哪裏遇到難，拿著它到找到匾額上刻著同樣玉蘭紋的店鋪，他們都會聽命於你。」白氏詳細的向楚月苒講解著玉牌的作用。

「原本是想在你出嫁時再給你，但左右也都是你的，早些晚些也沒什麼不同。」

啊。

楚月苒在聽白氏這樣說后一下子就回憶起起了很多事，這玉牌，自己是見過的！

當年白氏因病驟然離世的早，並不曾將這玉牌給看過，在收拾白氏事曾經屋子仔細規整過一遍，但所有值錢的首飾珠寶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想找一件留作念想也不能夠。

之後，無意中在楚嫣然的手上看到了曾在白氏屋裏見過的鐲子，跑去質問，楚嫣然自然不會認，最後的接過就是因污衊長姐被罰祠堂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