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牛谷雨家的院子，楊凡有些恍惚，一如離開之前悉，一幕幕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金鱗狗旺福趴在水井口呼呼大睡，一淡淡的酒味飄院中，馬蹄般的爪子下著一個灰葫蘆。

楊凡上前蹲下，擼了擼狗頭，拿起葫蘆拔開塞子聞了聞，還真是酒，啤酒。

“它這是喝醉了？”

彭通笑道：“旺福師兄現在酒量了得，一般不會醉，還是和以前一樣隔段時間要睡覺，不過現在一天睡三次就行，一次兩個小時左右。”

楊凡無語，就這還鎮守宗門，真有人打上來了跟死豬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似乎知道他想，彭通又道：“旺福師兄睡覺的時候，如果到攻擊有危險會自己醒來。”

這時，一道影飛落到院門口，一雪白長的白沁邁步進來，拱手施禮，“見過楊前輩！”

楊凡頷首，長生晉級困難又特殊，依舊停留在筑基五層，曾經的練氣修士袁雪麒都趕超了，達到了筑基七層。

白沁猶豫了下問：“我師弟師妹……”

楊凡默然，揮手從儲戒中取出四尸。

方中平，鐘庭，諸葛瑾，袁雪麒，云頂仙宮四個單靈，只回來一個。

“在山里找個地方，把他們倆合葬在一起。”

“另外兩個是鎮鬼門的弟子，彭通你人送還回去。”

“白沁，你把方中平老家地址給彭通，以后多加照顧，無需與他家人作過多解釋。”

彭通抱拳：“是大師兄，我知道怎麼做。”

“都去忙吧，我需要閉關半個月，無要事不要打擾。”

“是！”

楊凡出了院子走了一段，回頭看向白沁，“我聽熊三萬說過你那有師弟師妹的魂牌？”

白沁點頭：“除了袁師弟的，都碎了。”

心存一僥幸的楊凡再次無言，目暗淡，慢慢走向遠的兩層紅磚樓，染的衫背影顯得有些蕭索落寞。

彭通看向黎音婉和張霄，出狐疑詢問之。

……

回到家。

楊凡洗了個澡，換了服，修理了臉上的胡子，進地下室，掐訣搖響鈴。

三秒鐘被接通，爺爺的影出現在識海視野，傳出驚訝帶著喜悅的聲音。

“凡兒！”

“幾時回來的？”

“你小子什麼況啊，竟然連鈴都無法聯系？”

楊凡出笑容，“好久不見，爺爺，就剛剛回到村里，您臉看起來不太好？”

“害，最近理瑣事公務繁忙而已，好的很，倒是你，臉白得跟紙一樣！”

楊凡沉默了片刻道：“被空中浮城吸到一個‘死界’的地方，其中一時半會說不完，孫兒的神識和元氣都不夠支撐聊十分鐘。”

他現在一用神識，大腦就一陣刺痛昏沉。

楊建業蹙眉，神凝重，“這麼嚴重，神魂創了？那你還不趕療傷恢復！”

楊凡笑道：“暫時死不了，得先跟您報個平安啊。”

“那先不說了，你快點把傷養好，爺爺還有事要你做呢。”

“什麼事？”

“說了你現在又做不了，小牛那里有蘊魂丹，對神魂傷勢有幫助，就這樣，掛了吧。”

楊凡喊住，“爺爺，村頭老槐樹變大變高了您知道吧？”

“知道，上次寄特產我法上去看過，還不夠火候，得繼續澆水，能不能行都不確定，行了，再聊下去爺爺怕你直接來地府見我了！”

說完便結束了通話。

楊凡笑笑，發了會呆，吸了口氣后重新視檢查了一遍，然后取出孟婆湯和一大堆靈石，準備煉化恢復。

剛運轉起功法，他睜開眼睛目狐疑，再次看向儲戒，心念一，立馬傻眼。

五萬多塊靈石只有外面一層完好，里面的暗淡無，靈氣盡失變了廢石！

他急忙又檢查裝在其它小號儲戒里的靈石，更加徹底，全部化作了末。

當初在飛鶴境地下靈脈挖了將近六十萬上品靈石，給了牛谷雨二十萬塊作為宗門日常用度，后又放了十萬塊在沈欣桐那里。

剩下三十萬都沒怎麼用，現在只剩下兩萬塊不到。

心痛到讓人無法呼吸！

“怎麼回事？”

就算死界特殊，靈石裝在儲戒里，靈氣也不可能流失得如此之快。

而且這明顯是被使用吸收了，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況下，還知道先用靈石堆里面的來麻痹自己。

楊凡目閃爍不定，掃視著儲戒中的一樣樣品，突然目一凝，盯著‘靈’堆里的一枚尸核。

他當初收獲近千枚‘靈’，給出了部分迷紅甲兵，還剩下五百多，其中有不甲族尸核，但卻沒有這麼大一個的。

抬手將一大一小兩枚尸核攝手中，形鮮明的對比，一個荔枝大，一個比人拳頭還大，里面蘊含磅礴的冷元氣。

“這是哪來的？”

片刻間，楊凡就想到了唯一可能的紅甲兵死衛，“但怎麼會到我的儲戒？”

“不是它。”

先不說紅甲兵被天照燈自隕落意識消散，不可能有‘麻痹’這種舉，二十多萬靈石也本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吸收完。

楊凡再次掃向儲戒，排除著一種種可能，最后將目定在黑戒尺上。

除了疑似先天靈寶的它，儲戒里沒有活。

“是你救了我？”

楊凡對戒尺傳出神念，以當時的況自己必死無疑，至保不住，會化作齏，結果卻安然無恙地到了火域。

現在想想，極有可能是黑戒尺‘借用’了他的靈石，然后出手幫忙作為抵消。

問了幾句，戒尺沒有應聲，楊凡施法將它牽引到室，置于前三米外。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你看，我沒騙你，帶你出來了。”

“你需要大量靈石來恢復吧，外界的靈氣雖然比死界濃郁，但也沒法和聚在一起的靈石比較。”

“但靈石可不是誰都有的，我可以提供給你。”

“你救了我，我不會傷害你，出來聊聊。”

“……”

不管說什麼，戒尺都沒有毫反應。

楊凡沉，將戒尺攝手中，仔細端詳挲，又探神識，和最初得到它的時候一樣，探查不出端倪，就像一把長得好看一點的普通戒尺。

“難道因為救我，原本吸收靈石恢復過來一點，又因消耗陷沉睡？”

“嗯，火域里面各種的火焰明顯溫度極高，尤其是紫火焰，而我卻不傷害，應該也是它的緣故。”

良久，楊凡將戒尺放回儲戒，開始煉化孟婆湯。

~~~~~~

死界。

低階戰場，廢墟一角。

諸葛瑾悠悠醒轉睜眼，霍地翻而起單膝跪在地上，目四顧，暗松一口氣：戰爭應該結束了。

接著又一驚，發現自己的境界重新被制。

六族大戰開啟時，恢復筑基一層巔峰，并提升到筑基三層，之后大戰中又突破了兩次，到了筑基五層。

但現在只能發揮出筑基二層的修為。

不像楊凡那樣從石族得到大量死界的信息，只從戰斗一些短暫流中得知，這場大戰會持續一年。

心中計算了會時間，得出一個結論：不被法則制時，每次昏迷的時間延長到至七天。

運轉起《回轉生功》凝聚黑霧偽裝尸魈，朝遠飛去。

廢墟中尸橫遍地，卻一片死寂，飛了三萬米都沒有任何死生靈活。

“看來是我的況變得更糟糕，以后每次都要昏迷七天以上，不然大軍不會撤退這麼快……”

落在一倒塌的大殿，諸葛瑾有些迷茫，不知往哪邊去。

戰爭開啟前，和李全真三人商量好了，如果活著，就回到枯木林尸魈的底盤，在約定好的地點匯合。

但想去找楊凡，肯定那天見到的黑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凡哥。

回枯木林，先不說李全真三人是否還活著，眼下的況，都未必能通過石族的領地，如果是跟隨尸魈大軍撤退還好些。

思索良久，一咬牙朝北方楊凡消失的方向，慢慢潛行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