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不知，不知那日臣妾送給太后娘娘的那些小玩意兒可還——”李舒雅幾乎是著頭皮開口的。

可還沒等說完，章太后便笑著點了頭，“滿意！你這孩子也是有心了，那些小玩意兒哀家很滿意。”

看來這李貴妃還真是嫁妝厚，這不，一會兒，這李貴妃必定又要送些禮了！

想著，章太后是越看李舒雅就越滿意。

“……”可李舒雅聽了，角都狠狠地了下，才鼓起來的勇氣，瞬間又消散了。

怎麼辦，這章太后這般喜那些東西，八是不會還給的。

而且，要是說自己是來要回東西的，章太后……必定要震怒！

可那秦王夫婦那邊……

“不行！”

李舒雅暗暗地下定決心，章太后這里得罪了也沒什麼，左右還有娘家做靠山，可得罪了秦王，到時引起兩國……不，三國戰，就是千古罪人了！

想罷，李舒雅再次咬咬下，說出了令章太后笑容凝固的話，“太后娘娘喜，臣妾本不應該說什麼掃興的話。”

“只是，只是那些小玩意兒，其實并非是臣妾的，而是秦王妃的陪嫁，如今秦王妃已來找臣妾要回，臣妾……臣妾也懇請太后娘娘歸還！”

最后一番話，李舒雅可謂是說得極快，說完后，連忙低了腦袋，不敢去看章太后的臉。

“唰！”

別說是章太后了，就是一旁的六子，也青了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舒雅。

這李貴妃……不是來討好娘娘的？

居然，居然是來找娘娘要回那些東西的！

嘶！

這李貴妃簡直是膽大包天啊！

“咯吱！”

章太后的笑容早已凝固，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又青又白，雙手攥得死死的，雙眼更是鷙地盯著李舒雅，“你說什麼？”

這二十幾年來，從皇后到太后，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被眾星捧月的，何曾過這樣的氣？

不過是幾樣東西，送給了，如今竟敢來討回！

更讓憤怒的是，那幾樣東西居然是秦王妃的！

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被人天下人脊梁骨，罵“為婆母卻貪墨兒媳的陪嫁”？

“簡直豈有其理！”

越想，章太后就越忍無可忍，直接抄起手邊的東西就要朝李舒雅砸過去。

“娘娘別！”邊上眼尖的六子見了，嚇得臉都白了，趕忙阻攔，低聲提醒，“這個是秦王妃的陪嫁！”

這要是砸壞了，補不齊陪嫁，以秦王和陛下的關系，秦王妃只怕是會不依不撓！

一聽到“秦王妃的陪嫁”幾個字，章太后頓時更氣了，一張臉猙獰可怖。

可再氣，章太后還是不得不強忍住，哼了一聲，顧不得尷尬地放了回去，挑了一個不是“秦王妃的陪嫁”，朝李舒雅砸了過去，“跪下！”

“……”李舒雅貴為東昭國的嫡長公主，一向高高在上慣了，此刻聽到章太后這句，極為不愿。

但想到還得討回那些嫁妝，李舒雅又不得不跪下，低著頭，“太后娘娘息怒，臣妾，臣妾已知道錯了，此事雖說是臣妾邊的管事弄錯了，但也有臣妾監察不力的錯。”

“臣妾只求太后娘娘，能顧全大局，歸還了那些小玩意兒，事后臣妾必定會給太后娘娘補上。”

在李舒雅看來，這番話說得已足夠低聲下氣了，章太后要還是不依不撓，也不會客氣！

畢竟，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不討好的，可不止！

“補上？”

章太后此刻已是氣極，尤其是聽到這句話后，氣笑了，“哼！李貴妃啊李貴妃，你以為，哀家還敢拿你的東西？你李貴妃可比哀家還厲害！”

這一刻，章太后對李貴妃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

要不是礙于東昭國，這李貴妃，絕對要弄死，以泄心頭之憤！

“……”聽著章太后這嘲諷的話，李舒雅蹙眉，心里不快，卻不得不忍住。

“哼！”

見李舒雅不說話了，章太后的怒火卻半點沒降，鷙地剜了一眼后，閉上眼睛吩咐六子，“把送來的那些破爛玩意兒，都扔出去！”

“還有，讓滾！”

那些東西再喜歡，也不能留下。

雖是個婦人，但后宮和前朝牽扯其中的道理，也不是不懂的。

不過，等皇帝斗倒了秦王，那些東西照樣會是的！

“……是。”六子角了，連忙應下了。

當然，也不可能真把那些東西以“扔”的方式。

跪在地上的李舒雅聽了，心里雖因章太后的態度不快，但到底松了口氣，告退出去等著了。

東西總算討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