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求您救救奴婢！”第二日一早，孟毓曉正打算練練字，麗娟忽然哭著跑進屋裡來，跪到了地上。

孟毓曉疑地看了一眼旁的巧雲，巧雲也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姑娘，奴婢求您了，切莫讓姨娘將奴婢打出去了！”麗娟一個勁地在地上磕著頭，“奴婢家中老孃染病，還有三個弟妹，全指著奴婢那點月例銀過日呢！”

孟毓曉放了手裡的筆，越發的好奇起來，自己昨日雖然沒有理會，但也並沒有要將趕出府去啊。

“你先別磕頭了，起來好好話，到底怎麼回事，誰要將你趕出府去？”孟毓曉微微擡了擡眉梢。

麗娟聽了孟毓曉的話，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背左右抹去眼角的淚水，低頭立在書桌下方，帶著哭腔：“奴婢昨日去園裡看熱鬧遇到了肖姨娘，也不知哪裡得罪了，竟平白無故地將奴婢大罵了一頓，又罰奴婢在雪地裡跪了好一會兒，還昨日是賞梅宴，夫人沒空，等今兒閒了，定要去告訴夫人將奴婢發賣出去，奴婢在園中無依無靠，還請姑娘看在奴婢盡心伺候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哼，昨不是告訴過你你不要去園裡麼？你偏生不聽，如今惹了禍讓姑娘幫你，肖姨娘若真去求了夫人，你讓姑娘如何幫你？姑娘難不還能爲了你去夫人面前求不！”巧雲站在一旁毫不留面地將麗娟數落了一番。

麗娟側頭瞥了一眼巧雲，眼中雖有些許的不甘，但也無話反駁，只好又將頭低下去。

孟毓曉靜靜地盯著麗娟，昨日之事自然不能全聽一面之詞，肖姨娘再跋扈，也從未拿發賣人來嚇唬過園裡的侍，畢竟也知道這府裡了不算。

“好了，你先下去吧，臘時臘月的，莫要在我屋裡頭哭哭啼啼地！”孟毓曉冷臉著，見麗娟不肯挪步，又補了一句：“你該幹嘛幹嘛去，夫人最近忙得很，未必會有功夫聽姨娘的話，就算聽了，發不發賣你也會來咱們翠竹園告知一聲，如今沒影的事，你跑來哭哭啼啼的，總不能我先去夫人那裡告姨娘的狀吧？”

麗娟被孟毓曉一席話的啞口無言，抿抿角，最後還是不甘心地行禮退出了屋。

巧雲瞥見出了屋，才低聲怒罵一聲：“一大早地就在這屋裡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氣！”

古代人極其看中臘月，但凡孩不懂事錯了話都會立馬一句“言無忌”的，至於流淚、哭泣這樣晦氣的事越發是不能忍的。

“依我看，姑娘倒不如不聞不問，任由姨娘將賣出去得了！”巧雲轉回到孟毓曉旁，臉上還帶著沒有散盡的怒氣，“這樣的人，真真不該留在姑娘邊。”

“好歹是我屋裡的人，我也不好不聞不問。”孟毓曉緩緩坐下，聲開口，“你暗地裡去打聽打聽，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真打算救？”巧雲吃驚地看著孟毓曉，好似不準備挪腳。

“救不救暫且不，終歸要先知道事起因，總不能坐在這聽信了一人之詞。”孟毓曉輕聲，又不忘囑咐巧雲一句：“記得多問幾個人，問仔細了。”

“是。”巧雲應了一聲，轉出了屋。

孟毓曉輕嘆一口氣，平息了自己的緒，才又拿起筆重新開始練字，待一張紙寫完，巧雲回來了，進屋的時候腳步有些倉促。

孟毓曉知曉定是有所發現，便早早地停了手裡的筆，擱到一旁，然後側聽巧雲彙報。

“姑娘，麗娟這丫頭可了不得，竟做出這般傷風敗俗的事來，您這回什麼都不能留了！”巧雲焦急地，“竟和三爺廝混在一起了！”

廝混一詞平時一般只用在園外的廝上，如今被巧雲用在麗娟和孟輝上，孟毓曉立馬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可是真的？”孟毓曉忙問。

如果這麗娟真的是如此不檢點，悄悄地同孟輝糾纏不清，自己斷然是不會保的，這府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自己與肖姨娘母不和，爲翠竹園的人，居然還去同孟輝眉來眼去的，人傳出去指不定要怎樣讓人笑話自己！

“定錯不了，奴婢問了好幾個人都是這般，而且都的有鼻有眼的，還有幾個人親眼見了與三爺拉拉扯扯的。”巧雲顯得比孟毓曉還要著急。

“他倒是聰明！”孟毓曉不由得冷笑一聲，旁人都瞧不起孟輝，一個不討老夫人和趙氏喜歡的庶，在府裡一點地位都沒有，卻肯湊上去，“就算是庶，也是老爺的兒，日後若是真收了，再添個兒，也能做姨娘的！”

“肖姨娘能容下！”巧雲不屑地。

肖姨娘也是母親，就算知道自己份地位不高，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兒會娶一個丫頭爲期，再怎麼的也是某個大家大戶裡庶出的姑娘吧，怪不得肖姨娘要平白無故地找的麻煩了。

“先不做聲，等肖姨娘過來再。”孟毓曉卻是越發的冷靜地下來，“不一定敢去夫人那裡鬧，但肯定回來咱們翠竹園鬧上一陣！”

孟毓曉話音剛落，院外便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孟毓曉得意地眉頭一挑，淺笑著看了一眼旁的巧雲一眼，暗想著自己這不知道應該做神機妙算還是烏！

“姑娘，您別出去了，那肖姨娘罵的難聽。”巧雲連忙手攔住意起的孟毓曉。

孟毓曉輕輕推了推巧雲的手，淡然：“夫人昨日纔對我改觀，今日若是任由肖姨娘這麼鬧下去，怕是昨日的一切都要功虧一簣了。”

巧雲遲疑了一下，只好手扶住孟毓曉，扶著出了屋。

院裡，肖姨娘正推搡著攔的幾個侍丫鬟往廊檐裡衝，見了孟毓曉，便停下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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