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惆悵的著他，搖搖頭，“別走，孩子，這裡就是你的家。”

霍止零像是並沒聽到，淡漠的回，冰冷的道，“父母已逝，我與你們季家又有何干系。”說著又回頭看了花媽媽一眼，花媽媽被那狀似平靜的一眼看得渾發抖，完全沒料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年竟然有如此攝人的目。

而且，是什麼讓著年的目這般冷然，就如冬日的寒冰，刺骨得可怕。

霍止零不顧老夫人的挽留，徑直跳上車，對車伕道，“走吧。”

車伕剛要駕車，老夫人已經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擋住馬頭，花媽媽驚了一下，料不到一向穩重的老夫人竟然如此衝，若是被馬撞到了可如何是好。

季莨萋也嚇了一跳，但不是被老夫人的舉嚇到了，是被這個自稱霍止零的年嚇到了。

霍止零是誰，是的表哥，是蕊姑姑唯一的兒子，是季府的表爺，可眼前這人，卻本不是霍止零啊，前世見過霍止零，就在季府之，當時十五歲，霍止零十九歲，雖然僅是匆匆一眼，但不會記錯，霍止零清俊害，斂溫，哪裡有眼前這人的咄咄人，更別說這堪稱妖孽的容貌。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人不是霍止零，爲何卻要冒充？

蕊姑姑呢？姑丈呢？真正的表哥呢？蕊姑姑明明是在一年後纔去世的，前世也記得李家村有瘟疫，可姑姑不是瘟疫死的，是病死的，到底怎麼回事？這人到底是誰。

可不管季莨萋現在心中如何波濤洶涌，震撼不已，可老夫人已經認定了此人就是霍止零，還拼命的希他留下，而那“霍止零”雖然一直拒絕，可馬車卻的確沒有再一分了。

以退爲進，好聰明的辦法，只是他這麼做是爲什麼？造姑姑姑丈的死因，假扮表哥，他就不怕被人查出來？

這邊季莨萋心翻江倒海，那邊老夫人還在哭著與“霍止零”涉，季莨萋覺得自己心裡很。

“他是誰？”司蒼元蹙眉問向邊的季恬羽。

季恬羽懵然的道，“應該……是表哥吧。”

“表哥？”司蒼元眉頭皺得更了，沒聽過季府還有什麼表爺啊，這表哥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季雲雀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忙道，“我們家有位外嫁的姑姑，聽說姑丈就是姓霍，大概這位就是姑姑的兒子吧。”

“哼。”司蒼元莫名的不太開心，垂頭又發現季莨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表爺”，心裡更是掩不住的憤怒，“李子，走了。”他大喊一聲，尖銳的聲音帶著一點不明就裡的暴躁。

李子連忙應著，與自家主子一塊兒進了季府，今天他們出府可就是來探病的，他們家婉妃娘娘是秦家的嫡，與季家的大夫人是親姐妹，因此自己主子一直都與季家二小姐很親近，只是以前主子年紀小，皇上不許他出宮，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宮遊玩呢，還是沾了季二小姐的。

看司蒼元走了，季恬羽和季雲雀急忙也跟上，這個表哥雖然俊朗不凡，但到底就是個窮教書先生的兒子，哪裡比得上六皇子的雍容華貴來得人。

最後在老夫人的強烈懇求下，那“霍止零”心不甘不願的答應留下了，花媽媽雖然覺得有問題，但那份書信又的確是蕊小姐的筆跡，最後也只能去找管家給這位表爺安排院子。

府中幾位老爺知道霍止零回來了，遠遠的從四香園趕到壽安堂。

“這就是止零吧，長得真好。”二夫人含笑著道，但凡人，對容貌俊異常的男子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季悠嵐難得的也收斂了平時的張狂，整個人矯起來，的了聲，“表哥。”

霍止零隨意點點頭，算是回禮了。

季悠嵐卻一點沒覺得被虧待，整張臉瞬間紅了，害的在母親後面，一顆心臟砰砰跳。

二夫人如此人怎麼會看不出自家兒的心意，也覺得霍止零好看，但也就是好看，男人，好看可是沒用的。

季雲雀和季恬羽沒來，兩人都守在暖月院結六皇子，相比起來，這兩個庶倒要比季悠嵐這個嫡懂得什麼男人有用，什麼男人沒用了。

自從喝慣了季莨萋親手沏的茶，老夫人就再難喝別人沏的了，所以季莨萋很乖巧的自到了茶旁邊，沏了兩杯茶，一杯給老夫人，一杯端著走到下面。

季呈以爲是給自己沏的，手正準備端，季莨萋卻從他邊施施然的走過，步到霍止零面前。季呈臉瞬間一僵，停在半空的手生生松下。

這個季莨萋，真是越來越沒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

霍止零擡頭，兩人目對峙，季莨萋一笑，將茶水奉上，“表哥喝茶。”

霍止零清冷的眸子不自覺的沉了一下，垂頭，他看向季莨萋端著茶杯的小手，蔥白的指尖，玉般的手指，沒有任何反覆的裝飾，與那日看得一樣……可當時遠觀，如今近看，他卻發現這雙潔淨的小手看起來很糙，甚至手腕一些地方還有些細微的傷痕。

盯著那些傷痕，他蹙了蹙眉，才接過茶杯。

口一片苦，半點回甘都沒有。

“好喝嗎？”季莨萋歪著頭，恬笑著問。

霍止零角搐，嗯了一聲，“好喝。”

“那表哥可要多喝點。”季莨萋笑著，那笑容卻說不出的凌厲冰冷，不含好意。

霍止零看娉婷的影緩緩離去，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沒惹吧，怎麼好像很討厭自己？

“表哥，我也會沏茶。”眼看季莨萋與霍止零有了互，季悠嵐不服氣的道，連忙也跑到了茶邊。“你走開，我來沏。”

下人被生生趕走，老夫人不耐的嘖了一聲，二夫人連忙將季悠嵐拉過去，“你就消停會兒吧，沒看到長輩們都在，怎麼這麼放肆？”

季悠嵐不不願的被母親扯回去，又念念不捨的看了霍止零一眼，最後才惡狠狠的瞪了季莨萋一眼，這個小狐貍，是個男人就要勾引，真是和那外室的母親一樣不要臉。

在座聊了一會兒，三位老爺也問了霍止零許多季蕊的事，霍止零一一對答如流，談到小時候雖然拮據，卻父慈母孝的況，臉上還會容的出幾分幸福，談到那場要人命的瘟疫時，他也適當的出仇視的目，眼神也瞬間冰冷了。

在場都聽得唏噓，季悠嵐更是一顆心都在他上，移都移不開。

唯獨季莨萋冷眼旁觀，表冷漠非常。

果然是故意來冒充的，居然做了這麼多準備，可是越是這樣，越證明他是假的，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將幾年前，甚至十幾年前的事輕鬆的對答出來，十幾年前的事，是人都不會像昨天發生那般記得一清二楚吧。

還有剛纔，送茶過去的時候，分明看到這個霍止零的手指虎口位有很深的刀繭，霍止零是習文的人，爲何會有刀繭？這更足以說明，此人有問題。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季莨萋才起，對霍止零道，“表哥，我帶你去你的院子。”

“五小姐，那是外院兒，你不能去。”花媽媽急忙道。

季莨萋嘟委屈道，“那我送表哥到外院的花門好不好？”

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去吧，和你表哥多培養培養。”說著又看看霍止零，“你五表妹最是聰明伶俐了，讓給你說說這府裡的事，一路再帶你多逛逛。”

“是。”霍止零躬一禮，口吻卻仍舊淡漠。

出了壽安堂，季莨萋讓下人走遠一點，而則跟霍止零走在前頭，一路假山林立，湖水清澈，走到小徑邊，季莨萋微微側首，盯著霍止零完的側臉問道，“表哥，季府可漂亮？”

“嗯。”霍止零平靜的點點頭。

“表哥以前可見過這麼漂亮的院子？”

霍止零皺了皺眉，表有些冷漠，僵的道，“沒有。”

“呵呵。”季莨萋清脆的笑了一聲，向前面的梧桐樹，“不是，我覺得表哥一定去過更好的園子，剛纔從壽安堂出來，你目不斜視的一路往前走，對著諸多景視若無睹，彷彿這些名花異卉就是野花野草，一點提不起你興趣。”

霍止零僵了一下，看一眼，“怎麼會，這些很漂亮。”

“不對。”季莨萋可的嘟起脣，“不止花園不漂亮，我還看得出表哥不喜歡我，表哥一路過來，雖然表面上目不斜視，但剛纔經過小橋的時候，你卻下意識的往小橋的右邊看了一眼，當我帶你往左邊走時，你腳步也頓了一下，這說明你知道右邊是通常外院的路，左邊是小花園的，表哥對季府如此悉，是不是以前就來過？”

霍止零沉沉的眸子凝視著，沒有說話。

季莨萋也不著急，乾脆走到一石凳上坐下，拍拍邊的位置，好脾氣的道，“表哥，我們來聊聊天吧，就說說你的名字，份，和來歷好不好。”說著，緻的小臉揚起，對他出一個如春花綻放的甜笑靨。

“好。”的笑容很是耀眼，猶如煙花璀爛，耀人眼球，他坐下，溫和的道，“名字，霍止零，份，你表哥，來歷，蜀國文考舉人。”

這是不打算坦白從寬的意思嗎？

季莨萋抿了抿脣，隨即道，“我知道，你來季府有的目的我可以不過問，但我要知道我姑姑姑丈，還有表哥是否安然。”

空氣裡輕風飄散，夾雜著鮮花的香味，季莨萋問完後，霍止零便是長久的緘默，那緘默太過沉重，令人心生不安，令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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