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裡，蹲在廖文傑邊的唐三藏暗暗搖頭，陳玄奘的表現再一次令他深失。

唐三藏並不清楚段小小可能存在的藏份，以及份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只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過於稚，不是，而是心，經不住考驗遲早招至災難。

好在陳玄奘還有優勢，他年輕有闖勁。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年輕和經驗本就自相矛盾，沒法指一個人生下來就十全十。

和唐三藏的小糾結不同，猴子蹲在唐三藏肩膀上，著一臉稚的陳玄奘，默默流下了淚水。

陳玄奘就是唐三藏，因爲世界不同，所以表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格和外貌。

道理他都懂，可爲什麼陳玄奘不是他的師父？

這個世界的他未免太幸福了！

猴子越想越羨慕，越想越爲自己不值，嘀咕著老天無眼，如果把師父換陳玄奘，他保證是西行最堅定的擁護者。

不是猴子自吹，就陳玄奘那樣的小年輕，他一晚上能騙八回。

可惜換不得。

不，換不得也得換，否則他早晚要瘋！

猴子滿臉猙獰向唐三藏，尋思著打死唐三藏，投靠陳玄奘，護送其前往西天取經。

因爲廖文傑也出現在了視線之中，猴子立馬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乖巧蹲好，示意自己是個人畜無害的寵。

苗頭一經升起就很難下，半晌後，孫悟空眼前一亮。

假如，他是說假如，如果這個世界的他因爲某些意外不幸死了，是不是意味著機會來了。

猴子抓耳撓腮，覺得很有搞頭，眼中兇大盛，默默對這個世界的自己說了聲抱歉。

死道友不死貧道，既然兩個猴總要瘋一個，就讓對面瘋好了。

再說小溪邊，或許是因爲一起扛過槍，又或許是因爲肢上有過親接，陳玄奘對段小小升起了不好。

說不清道不明，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想和段小小多嘮一會兒。

段小小清理完傷勢，和陳玄奘聊了半個時辰，見其眼神閃躲不敢直視自己，不勾起了角，閉上眼睛朝他靠了過去。

陳玄奘嚥了口唾沫，大概明白了什麼，默默鄙視了自己一下，作一臉懵狀。

未能得到迴應的段小小不滿睜開眼，眉頭一挑：“孩子閉起眼睛就是要你親，你可以選擇不親，但你不能無視，這是爲你自己扳回面，因爲當主的那一刻，就證明你已經很失敗了。”

草叢裡，位於大氣層的小顆粒男，承包大海當做魚塘的此道高手笑了笑，深藏功與名啥也沒說。

以段小小高居五樓的水準，點評地下室負一層的陳玄奘，合合理無可厚非，不至於招來降維打擊。

“段小姐，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要不這樣吧，我們來聊聊豬妖……”

陳玄奘吧啦吧啦道：“我師父說了，豬妖生前是個可憐人，因爲被心的妻子和夫合謀打死，才怨氣不散，或許我們可以從這方面找到一個突破口，制定徹底降服他的辦法。”

段小小打了個哈欠，夜深人靜，四下無人，希陳玄奘來一個讓不困的話題。

“對了，之前我在高老莊看到了幾個驅魔人，牽著猴子的那夥，他們和我師父認識，是很強大的驅魔人，段小姐有沒有興趣和他們聯手，我可以爲你們牽線搭橋。”

“沒興趣，沒準他們已經死了。”段小小無打采道。

“不會的，他們很厲害……至爲首的那位廖先生很強，我師父說他超猛的。”

“呵呵。”

段小小皮笑不笑：“真要是那麼厲害，豬妖早就被他們擺平了，哪得到我出場，回去給你師父帶個話，他朋友沒了。去高老莊後山，運氣好的話，沒準能撿到熬湯剩下來的頭蓋骨，也算是爲其收了。”

“段小姐，都是驅魔人，你下太狠了。”

“那你就堵上啊！”

段小小撇撇：“不是我看不起你師父的朋友，而是豬妖是這片地域賞金最高的妖魔，他們沒有跑出高老莊，是生是死已經註定。”

“一定是生。”陳玄奘堅持道。

“別傻了，要面對現實，不信我和你打個賭，若是他們還活著，我就當場……嗯，當場把你睡了。”

段小小挑眉一笑：“放心，不要你負責任，但如果他們死了，你就要對我負責任了。”

陳玄奘：“……”

機智如他，發現兩種結果都是他吃虧，果斷搖了搖頭。

“玄奘，我覺得靠譜！”

廖文傑從草叢裡站了出來，大步走到陳玄奘面前：“還愣著做什麼，不用負責還不用自己，往地上一躺就能爽，這種好事上哪找？”

陳玄奘被說得滿臉通紅：“廖先生，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是修行中人，講究的是大無疆，男之事只是小，和我沒有……”

“大小都是，要強調這一點，還單獨拿修行來說事……”

廖文傑拍了拍陳玄奘的肩膀：“年輕人，你有想法啊！”

陳玄奘支支吾吾，皮子上的功夫遠不如廖文傑，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辯駁。

“躺不躺給句話，人家姑娘趕時間，要是等急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廖文傑催促一句，而後對草叢裡的唐三藏招招手，繼續道：“你要是不躺平，或者沒經驗拉不下臉，就到旁邊待著，讓唐長老過來打個樣。”

“這和唐長老有什麼關係！！”

陳玄奘嗓門提高八度，對突然進來的唐三藏表達了激烈的抗拒和排斥，移步一擋在了段小小前。

段小小微微一笑，某些人也就上拒絕，還是很誠實的。

“間接關係。”

廖文傑有理有據道：“玄奘，你和唐長老呼喚口水，你親了他，然後他又親了你，最後段小姐親了你，和他完了間接接吻，間接關係沒病吧？”

陳玄奘被繞得暈頭轉向，擡手算了算，十手指頭愣是不夠用，果斷轉移話題：“廖先生，你們怎麼過來的，什麼時候來的，豬妖又在哪？”

“段小姐服上藥的時候就蹲那了，你要是子，我們還能再蹲一會兒。”

“……”x2

“至於豬妖……”

廖文傑臉一整：“豬妖太強了，我們幾個聯手，拼盡全力也沒能取其命，我想起你師父代過的一句話，便來通知你。”

“師父說了什麼？”

“對付豬妖這麼厲害的妖怪，靠人多是沒用的，唯有驅狼逐虎，用更厲害的妖怪來對付他。”

“更厲害的妖怪？”

陳玄奘聞言一愣：“更厲害的妖怪不是比豬妖還可怕嗎，我連豬妖都對付不了，如何驅狼逐虎……廖先生，你沒騙我吧，這真是我師父的原話？”

“這話說的我就不聽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腦子裡裝的屎，屎殼郎看了都愁得慌，我騙你能有什麼好？”

“……”

陳玄奘撓撓頭，初次和廖文傑流，只覺頭皮發麻，整個腦門都瘙難耐，琢磨著哪天有空，就把三千煩惱剃個一乾二淨。

這時，唐三藏拄著禪杖走來：“這位菩薩，我地獄，咱們在哪開始，你看那邊的小樹林如何，草坪看起來乾淨的。”

呸，你才地獄呢！

陳玄奘推開搗的唐三藏，死死擋在段小小面前：“廖先生，我師父有沒有告訴你，更厲害的妖魔是誰啊？”

“被佛祖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孫悟空！”

廖文傑煞有介事道：“玄奘，你師父說了，只要你能找到孫悟空，再以你明的頭腦，沒準能騙其說出降服豬妖的好辦法。”

剛剛你還說我腦子裡都是稀的！

陳玄奘不滿道：“廖先生，孫悟空只是一個傳說，沒人知道他在哪，極有可能就不存在，怎麼去找？”

“這隻就是了。”

廖文傑抓起猴子的後頸皮，提在陳玄奘面前：“專業被五百年，西行路上好幫手，齊天大聖猴王，年，你值得擁有。”

陳玄奘：(;๏`‸´๏)

或許他的腦子是不太好使，可眼睛還是雪亮的，拿一隻雜猴子冒充孫悟空來騙他，未免有點過分了。

“廖先生，別鬧了，孫悟空在哪，我師父究竟是怎麼說的？”

“這都不滿意，要求太高了。”

廖文傑搖搖頭，甩手扔開猴子，皺眉道：“你到五指山下，那裡有一間破廟，到了之後你就會發現，那裡有座一千多丈的佛像，不僅高大，而且高大，瞎子都能看見，孫悟空就在那裡。”

“真的假的……”

因爲一聽就很不靠譜，陳玄奘決定回城先問問師父，五指山距離此地數百里，路途艱險曲折，一來一回就是兩三個月，問清楚了再出發不遲。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沒理由騙你。”

廖文傑微微一笑：“玄奘，你走運了，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管理時間是把好手，今天就免費送你一程。”

說罷，他擡手推在陳玄奘口，後者仰頭摔倒，落地後跌一片虛無，整個人消失得乾乾淨淨。

段小小目瞪口呆著這一幕，擡手了眼睛，而後握無定飛環，一臉警惕：“你是什麼人，把他怎麼了？”

“菩薩？！”

廖文傑試探一句，見段小小不爲所，皺眉不再所言，一掌拍出，將也打虛空。

按陳玄奘的腳程，徒步前往五指山要花不時間，雖說這是校考他意志是否堅定的一關，但廖文傑實在不願多等。

再說了，西遊就是旅遊加吃播，重點在妖怪和唐僧，其他不重要。

“走吧，我們也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孫悟空。”廖文傑揮揮手，招來草叢裡的至尊寶和紫霞。

又是一個孫悟空！

至尊寶心思複雜，無厘頭的思維和行是個人風格，不代表他是個笨蛋，連續目睹唐三藏和陳玄奘，漸漸意識到了一個關鍵點。

世界可以不同，人可以變化，甚至設定都可以更改，但取經是必然的，不管在哪都一樣。

很糟。

現實著絕，至尊寶真的不想做猴子。

廖文傑將其表現看在眼裡，揮手帶幾人原地消失，新劇本屬於開放式，他從未使用過執心魔對幾人進行心理暗示，很好奇結果如何，如果不盡如佛意，會不會又有大兜從天而降。

本質上，廖文傑不願意修改劇，吃力不討好還容易得罪人，按降龍和法海的方式理，順水推舟結個善緣纔是王道。

可至尊寶的結局過於悲涼，廖文傑不願爲悲劇的始作俑者，只能用這種方式避而不見。膽子大點，萬一至尊寶運氣好，找到背鍋猴，就不用戴上金箍了，畢竟……

他是斧頭幫的幫主，一個山賊，真的不是孫悟空。

……

五指山。

天明，朝喚醒萬里江山，也喚醒了睡中的陳玄奘。

睜開眼睛的他，發現自己被段小小摟在懷中，急忙將其推開，低頭道歉，不敢直視對方咄咄人的視線。

“昨晚我見你昏倒，怕你涼，就幫你取取暖，放心，沒把你怎樣。”吹了一夜冷風，段小小說話鼻音濃重。

陳玄奘聞言心裡頗不是滋味，想接但又不敢接，堅持認爲自己的一生要爲大鬥，沒時間全小，決定沉默是金，用時間來消磨段小小的熱。

“慫貨……”

段小小撇撇，一把拽住陳玄奘，快步帶其在狹小崎嶇的山路中穿行，不過一會兒便攀上山頂，來到了一座四面風的破廟。

不止四面風，還沒有屋頂，是高人世的首選之地。

假如這裡有個和尚，不用想，妥妥的高人無疑。

破廟一覽無餘，陳玄奘沒有找到高人，也沒有找到一千多丈的佛像，皺眉思考中……

片刻後，他悟了。

“果然，被那傢伙騙了！”

與此同時，廖文傑等人站在一蓮花遮擋的口，了猴子、至尊寶，又看了眼唐三藏：“據我所知，這個世界的猴子極其兇殘，當年大鬧天宮的時候，手持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們誰有興趣和他流一下。”

“我來。”

猴子搖一變，化作正常形態，眼中閃爍，明顯不懷好意：“關於大鬧天宮，我當年還是太年輕，想和他流一下經驗，確認幾個疑點。”

廖文傑聳聳肩，擡腳將猴子踹了下去。

待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過後，兩個截然不同，但都悲劇彩滿滿的聲線傳了出來。

“你TM是傻嗶吧，哪有主跳進來的？”

“我TM怎麼知道這裡居然對我也有用，而且我是被人踢下來的！”

猴子出不來了，現在裡面關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