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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綜成爲傳說》 第五百七十二章 賣的不是商品,是概念

“幫主,搞旅遊說起來難,但其實也沒那麼難,講究的是因地制宜,一切的前提在於‘開發’二字……”

以天爲頂,四面全是空氣的聚義廳裡,廖文傑吧啦吧啦給至尊寶灌輸著旅遊業的概念,雖然十句話有十句話是忽悠,可……

病,搞旅遊不就是在忽悠人嘛!

至尊寶聽得暈暈乎乎,道理他都不懂,可見二當家或是低頭沉思,或是會心一笑,聽到興還忍不住齜牙咧,端起酒碗將金句當做下酒菜,便跟著連連點頭。

二當家的豬腦都能聽懂,沒理由他聽不懂。

瞎子有很多疑問,覺廖文傑有哪裡說得不對,因爲至尊寶和二當家都點頭稱是,也就啥都沒說,不願出頭爲人羣中最笨的那個。

廖文傑吹了半晌,見至尊寶等人都開始進思想者的雕塑狀態,停下唾沫星子橫飛,給他們一點時間先緩緩。

總算停下來了,再不停,我就要睡著裝不下去了!

至尊寶擡手抹掉冷汗,嚴肅臉道:“軍師,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實不相瞞,這些我以前也考慮過,迫於現實不得不放棄,比如說……”

他擡手一指,四面皆是荒涼:“五嶽山方圓百里窮山惡水,除了沙子就是荒地,綠植都沒幾個,就開發不起來,怎麼因地制宜?”

“幫主,你誤區了。”

“怎講?”

“天下羣山天下,唯我孤峰獨寂寞。”

廖文傑先是拽了一句詩,而後用軍師腔道:“重要的不是景,而是觀念,你要給那些來五嶽山旅遊的人灌輸一種此地風景別無二家的觀念。”

至尊寶肅然起敬:“軍師,麻煩細說,我可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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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這個稱呼,至尊寶越喊越順,其實只要不讓他做弟弟,喊廖文傑一聲幫主也可以商量。

在他心裡,幫主只是一時,保不齊哪天就會被下克上,但弟弟是一輩子的事,絕對不能低頭服

“幫主,旅遊業是服務業之一,做服務有一個本中的本,我們賣的不是商品,而是概念!”

廖文傑神肅然:“換言之,五嶽山鳥不拉屎其實是一件好事,窮山惡水怎麼了,別的風景區有的窮嗎?”

至尊寶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認同道:“那還真沒有,其他地方都山清水秀,唯有五嶽山這片地方一不長,就跟絕了育似的。”

“沒錯,他們不配窮!”

廖文傑先是肯定一句,繼續道:“所以,窮山惡水就是我們的概念,五嶽山獨一份,窮到找不出分店。以稀爲貴,這就是我們斧頭幫的優勢,我們要推銷的概念。”

“可還是窮啊!”

“幫主,你試試就知道了,況且,來五嶽山旅遊的人,就不是爲了看風景,而是爲了拍照發朋友圈外加上廁所,窮不窮對他們不重要。”

“啥?”

“咳咳,跑偏了……”

一時嗨借未諷今,廖文傑轉移話題道:“窮不要,志氣不短就行,幫主可以從過往的商客下手,他們玩嗨了,自然會幫忙宣傳,漸漸地,五嶽山傳出名氣,自然會有人爲概念來消費。”

“真有這種人?”至尊寶還是不信。

“真有!”

廖文傑意味深長點點頭,人人自詡聰明,都不認爲自己是笨蛋,可事實是,智商稅卻永遠不完。

見廖文傑信誓旦旦,至尊寶決定嘗試一下。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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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那邊打通的關係,斧頭幫還有方認證的正經鏢局生意打底,退路無憂。再說了,幾十年前黑風寨就把五嶽山開發好了,對斧頭幫而言,搞旅遊是無本的買賣,失敗了也無傷大雅,就當圖一樂呵。

“軍師,我還有一個問題,貌似嚴重。”

至尊寶糾結道:“先從商客下手,很好,可……他們也不一定會來呀!”

廖文傑初來乍到,不清楚斧頭幫的風評,他作爲一幫之主,對此很有信心,周邊鄉鎮連同行走商人,提到他們斧頭幫,每一個都先呸爲敬。

廖文傑微微一笑,挑眉道:“幫主,你又陷了誤區,斧頭幫上下三十號人,人手一把短斧,他們不來,你可以請他們來呀!”

“嘶嘶嘶———”

在至尊寶逐漸發亮的眼神中,廖文傑繼續道:“至於怎麼從他們上賺錢,那就更簡單了。吃飯要錢吧,喝水要錢吧,再搞個住宿、澡堂、農家樂什麼的,辦年卡,舉辦七天樂的回饋活……”

“最簡單的,讓瞎子在聚義廳門口擺個小攤,賣賣旅遊紀念品,三十把斧頭架著,誰敢不掏錢?”

“妙啊!”

至尊寶驚爲天人,一把握住廖文傑的手:“懂了,我這就集資在五嶽山開個院。”

廖文傑:(ᖛ̫ᖛ)ʃ)

可怕,不愧是猴王轉世,被佛祖大兜招呼過的雄,果然,一下就領悟了服務業的髓。

不過,直奔院是不是有點懂過頭了,該不會是你自己有想法,所以假公濟私吧?

“可恨啊!”

確定了五嶽山未來的發展方針,至尊寶唏噓捶,死死攥住廖文傑的手不肯鬆開:“爲什麼,爲什麼要我而立之年才遇到軍師,爲什麼不早一點,爲什麼我邊都是一羣蠢貨……啊,軍師你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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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點,我也很費解,爲什麼我來之前,這裡都是蠢貨?”

“……”x2

兩人大眼瞪小眼,至尊寶等著廖文傑大氣結束,後者微微一笑:“開個玩笑,幫主邊人才濟濟,二當家和瞎子堪稱臥龍雛,有他們輔佐,幫主就一番事業是早晚的事。”

至尊寶一臉嫌棄:“就他們還臥龍雛,換做軍師你還差不多。”

“當不得,當不得。”

廖文傑連連擺手,指著瞎子和二當家道:“幫主你看二當家,再看瞎子,古人云,生有異象必有不凡,指的就是他們。”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這麼多,原來註定不凡!

至尊寶暗暗點頭,然後堅決不承認二當家和瞎子也有這種資格,不屑道:“瞎子有什麼異象,謝頂嗎?至於二當家,醜又沒有醜到離譜,毫無特點可言,連瞎子都不如。”

“話不能這麼說,比如二當家……”

廖文傑皺眉看向二當家,後者一手摳腳,一手端碗喝酒,見廖文傑看過來,悄悄停下摳腳的糙老爺們舉,優雅抓起羊塞進裡,窩頭、大黑臉,咧一笑,牙裡還有

要遭,這牛批吹不下去。

開不了口也要開,廖文傑握拳輕咳兩聲:“幫主,你看他端碗的雄姿,普通人能有?”

“……”

至尊寶翻了翻鬥眼,懶得在二當家上浪費時間,跳下一個話題:“軍師,之前我就想問了,上次分別的時候,你說要去林寺爲我取大還丹治療七傷拳,東西到手了嗎?”

“那肯定沒有啊!”

廖文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之前我也和幫主你說了,我在林寺慫一團,搶了一匹馬就來投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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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他拿出一副地圖,抱怨道:“我以爲五嶽山這麼氣派的名字,稍稍打聽就能尋到,不曾想,也就是名字響亮,沒啥名氣,好在瞎子當時給了我一副地圖,不然幫主就要錯失我這個軍師了。”

“Mother的,還有this事!”

至尊寶一聽就怒了,接過地圖一看,果真如此。

一副潦草的手抄版地圖上,五個凸起的波浪號下畫著X,代表五嶽山斧頭幫,往返林的路線標記清清楚楚,瞎子都能拿著地圖找過來。

至尊寶怒瞪瞎子,尋思著他要是有一天沒了,二當家和瞎子肯定功不可沒。

越想越氣,怨氣值表,至尊寶發出了來自靈魂深的吶喊。

要不是這兩個劃水魚的二五仔屢屢害唐僧被抓,他又怎麼會疲力竭懶得繼續取經;要不是他懶得取經,和牛魔王一合計,打算聯手將唐僧燉了下酒,又怎麼會被觀世音收拾?

無序的吶喊被至尊寶直接忽略,他一掌拍在桌上:“你們這羣廢,趕吃,吃完了抄傢伙幹活。”

“大牛、二虎,你們去把黑店收拾一下,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都要把澡堂裡的水裝滿。”

“二當家,你帶人去劫一批客人,讓他們在黑店住上兩天,低價買了他們的商品,再高價當作紀念品賣給他們,開張第一單一定要幹得漂亮!”

“瞎子,你……”

“你把這幅地圖給我畫上一百遍,畫不完不許吃飯!”

……

斧頭幫轟轟烈烈的洗白行就此展開,至尊寶大刀闊斧,要搞旅遊發家致富,實現在五嶽山院遍地開花,最終舒舒坦坦做一個收租佬的夢。

應了那句話,夢想很骨幹,現實就是一空的骨灰盒,骨頭渣都沒一粒。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斧頭幫臭不要臉的搶錢行爲轟傳周邊,原本鼻子認了的商人們寧可繞遠路,也堅決不走五嶽山。

斧頭幫除了開張第一天大賺,剩下六天都在待業狀態。

至尊寶懷疑是二當家出工不出力,把油水都撈到了自己的腰包,便親自出門接客。

也可以說是劫客。

往來五嶽山的必經之路上,大隊商戶銷聲匿跡,僅有爲數不多的行人,還都是無分文的窮人。

一連六天下來,至尊寶整個人都消瘦了不

無他,天天和二當家等醜鬼待在一起,至尊寶看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一時慈悲心上頭,不忍劫這些窮人剝削,尋思著賺一點是一點,便幹起來老本行,拿著斧頭從草叢裡跳出,以山裡有強盜賊人爲理由,強行護送們過山。

聚義廳裡,至尊寶扶了扶腰,把最近的況講了一遍,表示條件不允許,旅遊業實在搞不起來。

廖文傑聽得瞪大眼睛,捋了半晌,才明白至尊寶以前的老本行是什麼。

這貨還真做皮生意。

“軍師,你別這麼看我,我也不想的。”

至尊寶連連擺手,撇頭看向天外:“我好心送人過山,沒想到給錢的沒幾個,都願意償,我要是不收就等於白忙,只好咬咬牙同意了。”

廖文傑心頭鄙視,作詩嘲諷道:“拒還迎解羅,不知是客還是無分文行山裡,累得幫主扶腰。”

“好詩,軍師好詩啊!”

至尊寶拍手稱讚,完全沒聽懂裡面鄙夷的意思。

“幫主過獎了,詩作對這方面,我也只是略懂而已。”

“軍師謙虛了纔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搞文化一直可以的。”

“幫主也是,還沒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搞一直可以的。”

商業互吹環節,廖文傑明誇暗諷直接懟了回去,又和至尊寶商量起了經營五嶽山的問題。

經營不善確實令人頭痛。

廖文傑就知道這麼一個經營不善的案例,某國有一國企,立多年只完了一筆訂單,還被土豪買家嘲諷沒見過世面,迫於業績太差只得改換門頭,悲催地靠送快遞維持生計。

一聽就很慘。

兩人合計半天,最後啥也沒談出來,決定過段時間看看再說。

可以理解,因爲兩人都沒想過正兒八經地經營旅遊業,沒有目的,過程自然是能敷衍就敷衍。

別看至尊寶整天把雄心壯志掛在邊,說的他自己都快信了,其實骨子裡就是一條鹹魚,混吃等死過著迷茫但樂在其中的小日子。

廖文傑提出搞旅遊賺錢,也只是找了個藉口留在斧頭幫,這次的煉心之路令他毫無頭緒。

擺事實講道理,劇本是佛門編好的,因爲很重要,佛祖的大兜不允許結局被逆轉,所以廖文傑完全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或者說不該做什麼,只能混在其中瞎耗時間,爭取殺青的時候,盒飯裡多幾條

……

這一天,烈當空。

日暈猛地一晃,天地皆靜,只當無事發生。

一匹矮驢山,踏著黃沙緩緩朝斧頭幫所在的位置走去。

騎者披黑袍,斗笠黑紗垂下遮擋面容,出袖外的素手皙白一片。

五指間,桃花一枝。

風捲細砂,騎者綽約姿約可見,是個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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