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辰都開了口，霍巖只能點頭。

但點頭歸點頭，霍巖離開馬車之前，還是忍不住剜了沈長安一眼。

沈長安無關痛。

司北辰隨其後下了馬車。

巧兒心有餘悸的抖了抖肩膀，沈長安拍了拍的手，溫聲道：「沒事。」

霍巖是進宮見晟帝的，主要是回稟將軍府的事，但是好巧不巧的剛到皇宮門口就遇到了安王府的馬車，想到那因為齊王府上的傳出的流言蜚語，他就怒火中燒。

卻沒想到，找沈長安的麻煩沒找，反而被司北辰給訓了一通。

進了皇宮之後，霍巖就跟個孩子一樣，氣鼓鼓的轉移了方向自己走了。

沈長安對此全程心毫無波。

一個在軍營里長大的小將軍，他可以縱馬長歌，可以瀟灑肆意，也可以無視一切只憑心意行事，卻不能沒有腦子，無能狂怒。

霍巖，算是廢了。

想到對自己還算不錯的老將軍，沈長安搖了搖頭。

「你在做什麼？」

司北辰注意到沈長安的神，低聲問道。

沈長安抬頭，「沒事。」

很快來到乾元宮，司北辰與沈長安一同進去問好，如往常一般，太上皇口頭上關心了司北辰幾句，就讓他先下去，留下了沈長安。

「皇爺爺，相信所謂的流言您也聽過了，現在，還相信我嗎？」

沈長安一邊扣著太上皇的手腕把脈，一邊開口問道。

太上皇蒼老的面容出一個笑意來，「這宮，最不缺的，就是流言。」

那就是信了。

沈長安出一個笑來，收回了手，「您的恢復得很好，但是實話實說，年紀大了，如果真的要治這個病，恐有危險。」

「大不了就是一死。」

太上皇倒是看得很開。

如果是以前，沈長安絕不會冒險治療太上皇。

畢竟不管太上皇是死了還是活了，對而言，束縛都只會更深，遲早會離開這裏的。

但是現在，需要治好太上皇，治好了之後才能讓司北辰的地位穩固，才能徹底的離開安王府，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約法三章吧。」

沈長安出一抹淡笑，對太上皇道：「第一，在進行最終的治療之前，您必須寫下一道旨意，證明是您自願讓我治療，出了任何事，我不負責，當然，我也不希出事；

「第二，就是如果您能夠醒過來，希能給予司北辰一些支持；

「至於第三……」

秋之後，天氣大多沉，今天難得明，宮人們便小開了一下窗戶，使得灑落在樹梢上，又彷彿碎了一般的落在了宮殿之中，窗外有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一時之間，竟模糊了宮殿之中沈長安的聲音。

半晌過去，風靜了下來，樹梢也微微的搖晃著，不再發出聲音。

太上皇咳嗽了幾聲過後，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

從乾元宮出來，又去了雲宮，蓮妃早早的做好了糕點，等著沈長安和司北辰過去，遙遙的看見兩人是並肩一起來時，高興得出了宮殿去迎接。

「安兒，別怪母后多一問，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如今你和北辰眼看著和睦，這肚子什麼時候……？」

催，催生？

沈長安萬萬沒想到蓮妃竟然還會管這個。

也是，尋常人家，及笄之年出嫁，一般來年就會開始生育，除非是夫妻生活特別不順，又或者是男各自一方不好。

而之前的兩年，蓮妃一直都知道沈長安和司北辰不順，所以從未催促過，但是現在看兩人的相方式，難得的起了想法，就不免多的問了問。

沈長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司北辰倒是在一旁很是淡定，甚至還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

「……」

從雲宮出來的時候，蓮妃還塞給沈長安幾張懷子籍，讓頗為尷尬。

回府的路上，沈長安都一直沒能緩過來。

如果是以前，沈長安還不會放在心上，可偏偏現在是真的懷上了孩子，那就不得不警醒一下。

呼……

一道呼吸聲從沈長安的耳畔略過。

沈長安猛地抬起頭，對上了司北辰靠近的雙眼。

四目相對之下，司北辰眼中有冰川融化。

沈長安長得並不醜，若非是太過愚蠢，也不會讓人瞧不起，但如今洗盡鉛華，卻格外的引人去看。

特別是驚慌失措之下瞪圓的眼睛，竟然讓司北辰有些心。

「你要做什麼？」

沈長安子向後挪了一下，不安的看著司北辰。

司北辰挑了一下眉頭，「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算要做什麼，難道還會有什麼問題？」

「……」

有什麼問題？

從任何角度上來講當然沒問題。

但是……

「我不願意。」

沈長安別開了頭，不去看司北辰的眼睛。

其實司北辰也有覺，察覺得到沈長安的疏離。

若是以前，沈長安能疏離他，他真的是求之不得。

但現在，被這麼明晃晃的四個字拒絕，司北辰覺得自己應該覺到難堪與憤怒，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

在沈長安說完之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閉目休息起來。

待到了王府，司北辰一個人率先下了馬車，沈長安隨後才下來。

雖然兩人沒有言語衝突，但明顯氣場都有些僵。

巧兒回來的時候沒有上馬車，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張的扶著沈長安，一句話也不敢問。

回到落閣后，沈長安便讓巧兒去燒水。

熱水被端上來后，沈長安便洗掉了臉上的妝容，換了服。

「王，王妃您又要出去？」

巧兒目瞪口呆的看著沈長安。

沈長安點點頭，「對，但是我最多兩個時辰就回來了，放心。」

「好。」

巧兒咽了咽口水，眼睜睜看著沈長安給自己上妝，將白皙如玉的皮，畫的黑黃，整個人要不是姿纖細窈窕，就算是男裝都掩不住的話，怕是會讓人胡認一個假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