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老夫人冷冽的聲音，一下子讓慕容駿完全清醒。

秦青青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搞砸了。

他終于失去了一個最不愿意失去的人。

“青青，我從來都沒想過要認他，你相信我！”

他不甘心，嘶啞著道。

秦青青卻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他，轉對老夫人決絕地說道：“慕容駿私通二嫂，母親可以罰他了。”

多年分，一刀兩斷。

慕容駿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秦青青的背影。

老夫人看了他好半天，才問：“作為嫡母，我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慕容駿啞然。

老夫人只是漠視他而已，要說對不住，那倒是也沒有。

嫡母該做的事，都做了。

該讀書也讀了，該娶妻也娶了，庶長孫該管的也管了。

只能說，跟老二比起來，沒那麼盡心而已。

但是憑心而論，也算是不錯的了。

他其實并不恨老夫人。

相反，這麼多年，他一直將真實面目藏得很好，就是要在嫡母面前做到盡量完。

如果能得到老夫人一聲夸贊，他想，自己應該就會滿足了。

只可惜，老夫人從未真正在意過他，又怎會去費心夸贊他呢。

但是說到底，這并不能算是多大的過失。

他也好，泓兒也好，都沒有被刻意養廢人。

作為庶出的一支，似乎應該是激的。

但……人心這個東西，真能這麼容易打發嗎？

老夫人平生第一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從未真正放在心上過的庶子。

他看起來是不起眼的，也許有些才干，也許沒有，不關心，只要為人不太出格就好。

但那些忠厚老實，竟全都是裝出來的。

他竟有如此之深的心思，心的、視若至寶的嫡長孫，竟然是他的種！

二十二年，他欺騙了二十二年！

為了這個嫡長孫，都做了些什麼啊！

傷了汐兒和阿澤的心，甚至把他們得離了侯府！

而那個慕容潯，原來只是個野種罷了！

這是怎樣的諷刺！

“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越想越是傷心，忍不住拉著慕容汐的手，老淚縱橫，“汐兒，祖母真是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阿澤啊！”

哭到不由自已，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

卻被慕容汐一把拉住了。

老夫人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慕容汐的臉。

慕容汐平靜地開口：“祖母不必因為這個就覺得對不起我，或者對不起阿澤。”

覺得對不起，只是因為慕容潯原來并不是嫡長子罷了。

這個理由，實在令人心寒。

就算是再大度，也做不到無視這一點。

老夫人還要說什麼，慕容汐不愿再糾纏，直接打斷了：“這里畢竟是白馬寺，接下來的事，還是回祠堂再說吧。”

這一提醒，老夫人才想起來這兒是外面，再鬧下去就太丟人了。

待到老夫人點了頭，慕容汐便對硯青吩咐：“把三嬸嬸和祖母護送回祠堂，另外，讓人把慕容家的其他族人也都過來。”

硯青答應一聲，立刻跑去安排了。

眼看著老夫人和秦青青都走了，慕容駿這時才抬眼看著慕容汐，咬著牙說道：“倒是看不出來，整個慕容家，最有手段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