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不錯，陪朕走走吧！”紀蓉娘陪著昭德帝從靜貴人的寢宮出來，正準備恭送昭德帝時，卻聽得昭德帝突然道。

紀蓉娘輕應了“是”，也就悄無聲息地跟在昭德帝的后。

二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走了好一陣，直到快要穿過整個花園時，紀蓉娘才聽得昭德帝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次的事，你怎麼看。”

“臣妾說不準。”紀蓉娘稍作遲疑地說道，“靜貴人新近了皇上跟前的紅人，這宮里不知道有多雙眼睛羨慕嫉妒恨地盯著呢……而靜貴人又不懂得收斂自己的鋒芒，暗地里得罪了什麼人也未曾可知……這后宮中，誰都有可能是那個下毒的人，即便是我，也不能排除嫌疑……”

紀蓉娘說著，就垂下了眼。

“不是你！”不料紀蓉娘的話音剛落，昭德帝卻是笑道，聲音中卻帶著愉悅。

紀蓉娘有些錯愕地抬頭，有些奇怪，昭德帝為何會一臉篤定地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紀蓉娘的神，昭德帝也就笑得更厲害了。

“你可還曾記得，當年蕓娘莫名失蹤后的事？”昭德帝莫名地話題一轉，讓紀蓉娘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之前因為蕓娘的事，昭德帝拂袖而去，而現在的，也不敢篤定自己的回答會不會再度惹惱了昭德帝。

對于紀蓉娘的遲疑，昭德帝并不為意，反而笑道：“每每問起蕓娘，你的眼中總會有躲閃之意，而朕此次問起靜貴人的事，你的眼中卻充滿了堅定，朕和你相多年，這些事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說著，昭德帝就負著手往前走去，紀蓉娘趕快步跟上前。

“若說這些年，朕不曾因蕓娘的事而怪罪于你，那肯定是假的。”昭德帝卻是笑道，“你當年和你的家人，背著朕將蕓娘弄走的行徑，真的很是拙劣。”

聽著這話，紀蓉娘完全不敢搭話，讓昭德帝越發像是在自言自語：“雖然這些年，朕一直不愿承認，當年你送走，其實是在救，但依照蕓娘那與世無爭的子，將留在這宮闈之中，確實是在扼殺。”

“只是讓朕沒想到的是，即便遠離了宮廷，依舊早逝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說到這，昭德帝才回過頭來，看向了紀蓉娘。

此刻的紀蓉娘想著已經逝去的妹妹，更是沉默了下來。

畢竟當年的事，在如今看來，已是分不出對錯了。

而更讓紀蓉娘沒想到的是，昭德帝竟然出手來，輕輕握住了的，然后輕道：“蓉娘，雖然朕很不想說這話，但是卻不得不說，這些年，苦了你，也苦了蕓娘了。”

紀蓉娘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昭德帝，怎麼也不愿相信剛才那些話是出自昭德帝之口。

被了往事的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戚，默默地流起了淚來。

只聽得昭德帝繼續道：“當年若不是太后，你也不用出此下策，蕓娘也不必遠走他鄉，真要算起來，一切的源，全是因為朕當年的執念。”

聽著昭德帝這些好似發自肺腑的嘆，紀蓉娘很想同昭德帝聊一聊妹妹蕓娘，可一想到伴君如伴虎的忠告，到了邊的話卻又都咽了回去。

只默默地嘆道：“或許這就是蕓娘的命，不管是留在宮中，還是遠走他鄉，也許都逃避不了早逝的命格……如今斯人已逝，唯一讓我覺得可以補償的，也許就是留下的小兒守姑了。”

而聽得紀蓉娘一提起守姑，昭德帝的邊就浮起了笑。

“是啊，一見到，就總能讓我想到當年的蕓娘，”昭德帝也就笑道，“朕有時候甚至都在想，如果這孩子，能是朕的兒該有多好！”

聽著這話，紀蓉娘卻是心下一，在心中幾經腹稿后，才同昭德帝道：“皇上若真有這想法，不如賜封守姑一個鄉君如何？到時候我也好常進宮來陪陪我。”

公主、郡主、縣主、鄉主、郡君、縣君、鄉君，這鄉君不過是最末一個等級的誥封，昭德帝倒也沒有多想的就點了點頭。

紀蓉娘在自己的邊多年，從未曾張口討封過什麼，不過是一個無關要的鄉君而已，賜封就賜封好了。

“只是靜貴人的事，卻還要蓉娘你多費心。”剛還是和悅的昭德帝在說到這個話題時，臉陡然一變，“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后宮興風作浪，一定要將這人給查出來，不管是誰，位份有多高，都要嚴懲！”

紀蓉娘就慎重地點了頭。

兩日后，迷迷糊糊了幾日的靜貴人終于清醒了過來，嚨里的腫結也消了下去，只是之前頗為傲人的嗓音卻變得嘶啞了起來。

對此，太醫院的孫院使表示已無能為力，能保住靜貴人的命，就已是不易。

而紀蓉娘代下去的，徹查靜貴人被下毒一事也有了回音。

延禧宮總管太監王福泉也就躬著子站在的旁，細聲回稟道：“之前聽從娘娘的吩咐，控制了靜貴人宮里服侍的那些宮人，得知給靜貴人泡藥和熬藥的都是一個做香兒的小宮。據查這個香兒在宮里很是老實，平日里也沒有什麼互相來往的人，只有一個在藥房里當差的侍小青子，因為同是老鄉，會時不時的來探。”

“在藥房當差的侍？”紀蓉娘一聽這話也沉思了起來，道，“這樣一路，倒也解釋得通，他們手上怎麼會有牛烏子這一味藥了，那小侍呢？你們找到人了嗎？”

“事寸就寸在這侍上！”王福泉的臉上就出現了一抹訕，“我們原本也以為只要尋得這侍小青子，不說能真相大白，至也應該大有收獲……可我們尋到藥房去的時候，他師傅說，這小青子已經三天三夜不見人影了。后來我們經過一番查找，最后在宮里的一口枯井里發現了他，而且已經死去多時了……”大風小說

“你這意思是說，那侍被人殺人滅口了？”紀蓉娘就驚訝地回頭，因為作太快，一頭的珠翠更是互相撞擊得叮當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