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就很想說自己真的當真了,畢竟那是一千多兩銀子呀!
不過見著這屋里的人都覺得這不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沈君兮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而且之前同一樣站在窗邊看龍舟賽的那些年都已經散去,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竟然行起了酒令。
他們的酒令是先簽,被到的人要背一首與“端午節”相關的詩,背不上來的,可以自己現作,如果現作也作不出的,便要罰酒一杯!如果背出來了,則簽的那人代喝一杯。
沈君兮覺得很是有趣,也就在窗邊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既可以看到運河里賽龍舟的況,也可以看到包廂里他們行酒令的樣子。
待吳恒說清楚了規則之后,就有人拳掌地躍躍試。
可在那之前,吳恒卻是提著酒壺走到了趙卓的邊道:“之前就說好的,遲到的自罰三杯!”
沈君兮一想,趙卓是因為去救自己才遲到的,也就想站起來為趙卓辯言一兩句,不料趙卓卻很是干脆地接過了酒盅連飲三杯,最末還將酒盅倒置了過來,示意自己滴酒未留。
“好!”屋里就有人喝起彩來。
而沈君兮卻是在趙卓的旁滿是委屈地道:“都是我不好……”
不料趙卓卻是扭頭看向了,然后角彎彎地搖頭道:“沒關系,今天我高興。”
沈君兮一想也是,他們今日同窗相聚,開懷暢飲也是應該的,索也就坐在了一旁不說話。
而吳恒他們那邊卻已經將酒令行了起來。
他們一連了四五,卻都是喝酒的多,背詩的,這讓沈君兮不免有些奇怪,這群公子哥兒平日里難道都不讀書的麼?與端午相關的詩句不應該是信手來麼?
就在沈君兮頗為不解的時候,突然就聽得吳恒哈哈大笑道:“終于中了!”
說著,他將那支簽拿到了趙卓的跟前晃了晃,沈君兮也偏過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竹簽之上寫著的正是個“卓”字。
“背詩還是喝酒?”剛罰喝過一杯的吳恒就笑瞇瞇地看著趙卓,也不待趙卓有所回答,就已經幫他把酒都已經斟好了。
趙卓也就看著吳恒,默默地接過那杯酒,隨后卻是慢慢地開口道:“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兩髻,艾束著危冠。舊俗方儲藥,羸軀亦點丹。日斜吾事畢,一笑向杯盤。”
背完這首陸游的《重五詩》,趙卓便將手中的酒盅推到了吳恒的面前,做了個相請的手勢。
吳恒就一臉失地接過了酒盅一口飲盡,然后幽怨地看著趙卓道:“不仗義啊,不仗義啊!”
說著,他又將那簽的竹筒往趙卓的跟前一拍,道:“到你了!這屋里你最想讓誰喝酒?”
趙卓卻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卻從竹筒里出了一支帶“兮”字的竹簽來。
沈君兮看著這支簽,卻是好奇地瞪著眼,暗道難不這屋里還有一個名字中帶“兮”的人?
可是讓沈君兮沒想到的是,剛才還如沐春風的趙卓一下子就黑了臉,他“啪”地折斷了那竹簽,順勢就扔出了窗口,然后接過吳恒手里的酒壺和酒盅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環視了屋里的人道:“我不管那支簽到底是你們誰扔進去的,但還是個孩子,不適合跟我們一起行酒令。”
說完,就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站得離趙卓最近的吳恒自是覺到了趙卓上的怒氣,于是他也打著圓場道:“是我一時疏忽,確實不合適,確實不合適,我也自罰一杯。”
說著,吳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算是把這事給圓了過去。
然后趙卓又把那筒簽拎到了沈君兮的跟前,并聲道:“隨便拿一吧。”
那語氣,和善得本不像剛剛發過怒氣。
沈君兮就有些怯怯地從竹筒中出一簽來,不料站在前的吳恒卻是捂著臉驚了起來:“怎麼又是我?”
沈君兮這才發現那竹簽上寫的是一個“恒”字。
也就跟著掩笑了起來。
就這樣一個作,卻讓四皇子趙喆饒有興致地看向了趙卓。
原來這個看上去嘟嘟的小公子,竟然是個孩子!
難怪老七會如此的袒護于!
只是趙喆看破沒說破,依舊和剛才一樣同大家一起說笑起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大家就這樣熱熱鬧鬧地又玩了半個時辰,龍舟賽的終點線那邊卻突然起了起此彼伏的鞭炮聲,顯然是龍舟賽已經有了最后的結果。
不一會的功夫,之前被吳恒派出去守消息的小廝就一臉奇地跑了回來,大家也就紛紛問起了他最后的名次。
那小廝也顧不得自己的口干舌燥,扯著有些干啞的嗓子道:“今年了個大冷門,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個大黑山,竟然將年年第一的董家船隊給了下去!”
“你說什麼!”擔心了好半晌的沈君兮就突然跳起來問道,“你剛才說是哪里的船隊得了第一?”
突然被沈君兮這麼一問,那小廝就變得有些結起來,但還是磕磕地把“大黑山”的名頭給報了出來。
這一下,滿屋子的人都看向趙卓和沈君兮。
因為依照往年的慣例,他們都是將錢在了董家船隊和多年來與之匹敵的公主府船隊上,現在突然冒出個大黑山,也就是說他們全都輸了,反倒是之前他們覺得有些傻才買大黑山的趙卓了唯一的贏家。
他們這一屋說也有十七八人,就算每人押一千,趙卓一口氣就賺了一萬多兩銀子!
可有的人,押的還不止這個數呢!
他們之中就有人羨慕得眼睛都綠了。
在回紀府的路上,聽著三皇子趙瑞打趣著七皇子趙卓,沈君兮才知道,因為買了大黑山船隊,趙卓一口氣就賺了兩萬一千兩銀子。
聽得沈君兮還真是咋舌。
這幫天潢貴胄還真是會玩,不過就是看個龍舟賽而已,竟然會有這麼大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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