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每人面前都擺了一碗壽面。

蔣嬪把湯舀在面里拌一拌，吃了這碗面，眾人也該散了。

有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們這席上也沒有酒，就是果子，可是吳貴人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整個人飄飄然的，跟踩在棉花里一樣。

大概是好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趙人走在旁邊，手扶了一把：“慢著些。誒，不是那邊，走錯了，那邊是蓮花池。”

“不是嗎？”吳貴人瞇起眼：“那咱們去那邊兒散散，賞賞蓮花。”

趙人趕勸：“這會兒天都要黑了，還賞什麼蓮花啊，蓮花明日再賞不遲。”

“明天花就謝了……”

“謝不了，再說，舊的謝了，新的也會再開的。”趙人可不大放心吳貴人這會兒還走，尤其是近水的地方更是去不得，要是有個萬一，那可后悔莫及。

吳貴人偏不肯走，子一歪就在道旁的石凳上坐下了，不但自己坐了，還拉著趙人也坐：“還早呢，咱們在這兒吹會兒風，涼快涼快再走。”

趙人實在拿沒轍，在旁邊也坐下來。

“我今天，特別高興。”吳貴人扯著袖子給自己扇風，趙人出把折扇來遞給，吳貴人展開扇子，扇得呼啦呼啦響：“這幾年都沒這麼高興過。”

趙人約明白幾分的意思，但是明白歸明白，話卻不能這麼說，畢竟現在寧城公主沒了，宮里頭嬪妃們也要有所表示。今天過生辰的蔣嬪，就只穿了一件淺藍的裳，頭上也是素銀首飾，今天席上也沒有用酒，更沒有什麼歌舞助興，就這麼幾個人湊一起悄悄的吃一頓飯。

這個時候吳貴人怎麼能說高興？讓人聽了去，又是一番是非。

“我是說真的。”吳貴人停下扇風的作：“這些日子我常常會想，進宮后這幾年里頭，我都到底干了什麼？讓我害怕的是，我竟然不大想得起來了。我又問自己，我究竟哪天真正的快活過？”

這話聽得趙人也愣了下。

進宮后的這幾年都做了什麼？

似乎也是什麼都沒做。謹小慎微的活著，明哲保的活著。

只是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每天吃著差不多的東西，做著幾乎一樣的事，吳貴人還為了爭寵而努力，趙人兒沒敢想過爭寵這種事，怕，怕自己無意中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甚至害怕有禍事無端端從天而降，了別人的擋箭牌，替罪羊，被陷害，被踐踏。

“我還想過，要是當初我沒進宮……”

趙人可不敢讓再說下去，趕攔了一句：“在哪里不都一樣。宮里也好，宮外也好，一樣都有好人，也有壞人。”

吳貴人有些意外，又搖起扇子：“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聰明，等到真倒了霉，了罪，才知道自己一直在犯傻……”

“回去吧，天兒要黑了。”趙人扶起來：“回去早點兒歇著，有什麼話咱們明兒再說。”

等把吳貴人扶回去，趙人也折騰出一汗。

惠蘭看起來也十分狼狽，扶吳貴人躺下了趕向趙人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