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蘇離厲聲問了一句。

但那個黑影跑得很快，一轉眼就沒了黑暗當中。

“追！”蘇離看了眼宋來，連手套都沒下，拔就追了過去。

宋來跟而上。

只是，夜太黑，外面又沒點燈，黑影蹤跡全無。

兩人力追到了義莊門外，還是毫無發現。

與此同時，停尸房的方向，突然傳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蘇離暗一聲不好，轉又朝停尸房飛奔而去。

剛才還燭火通明的停尸房，這會已經黑得手不見五指。

分明是有人在搗鬼，那人用了一招聲東擊西……

兩人站在門外，宋來要往里面沖，蘇離手阻止了他。

“我們在明，他在暗，先去把燭火取來。”

“四小姐去取吧，我守在這。”宋來堅持。

蘇離點點頭，轉去大堂取燭臺。

來回不過一兩分鐘，當燭火重新把停尸房照亮的時候，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兩副棺材外，什麼也沒有！

那人，早就逃了！

“四小姐，方才那是什麼？”宋來被嚇得不輕，本來他就覺得剝皮案是鬼做的，這樣一來，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

“不是鬼，是人！”蘇離毫不客氣的敲醒他，而后斜了他一眼，“話說你有力我沒有，我都沒怕，你怕什麼？”

“如若那是鬼，我有力也贏不了啊！”宋來屈。

蘇離沒好氣的拍了下他的頭，“你就這點出息。”

往剛才的那副棺材走去，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地面上有樣東西。

蘇離戴上手套，俯把那樣東西拾起來。

是一小塊腐爛！

雙眼一瞇，抬頭看向那副棺材，然后狂奔過去，手向剛才手指被刺的地方。

那里明顯了一塊，尖銳的東西也不見了……

“不好！”

“怎麼了？”宋來掌燈湊了過來。

“剛才發現的異，被人帶走了。”

“四小姐是說剛才那人？”

蘇離凝重的點點頭，“案犯來過！”

“什麼？”

“他應該一直在關注我們，申時的時候，我們將張顯仁的棺材帶回了義莊，但他并未出現，這說明，是我們第二次帶回來的死者有問題，案犯在第一次練習剝皮的時候，失了手，在尸上留下過東西，但那時他帶不走……”

“所以，他知道我們將死者帶回義莊后，便趁夜來將證據走？”

“嗯。”

宋來這回放心了，“不是鬼在剝皮便好。”

蘇離：“……”

這人是缺心眼吧？

有時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不敢放松，反復檢查了一遍兩副棺材，都沒發現其它異常。

至于尸骨，沒打算連夜尸檢，燭火太昏黃，就算連夜尸檢了，很多細節的東西，也很難觀察到。

兩人忙到了下半夜，各自回房休息。

蘇離坐在浴桶里，讓藥材的香味，把自己上的尸臭味蓋過去。

一直在想，今天挖墳啟棺的事，并沒有在都城里宣揚開，案犯又是怎麼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天大亮的時候。

蘇離才剛睜眼，宋來就敲響了房門。

“四小姐，有人來找你。”

“嗯，我馬上起來。”

起床穿戴好，背上的傷已經不怎麼疼了，只是結了疤，有點不太舒服。

洗漱過后，出了臥房，大堂，大娃直了腰桿站在一邊，見到后，又恭敬的彎腰施禮。

“四小姐，我母親做了些白饅頭，怕四小姐查案子顧不上吃東西，便讓我送來了。”

蘇離了他的頭，“你母親有心了，從城門到義莊，路程不短，你自己走過來的？”

“嗯。”

蘇離拉了他坐到桌子旁，隨后拿了兩個饅頭，一個給他，一個自己啃。

“四小姐，我吃過了。”大娃咽了口唾沫，垂頭低語。

這孩子懂事得太招人心疼，不由分說把饅頭塞到他手里，“我可不喜歡撒謊的人，你不吃飽，怎麼長大保護你母親，還有兩個弟弟妹妹？”

“可……”

家中只有這些白面，全部做了饅頭拿來給四小姐了，他知道禮很輕，若他再吃一個……

“回去告訴你母親，剝皮案，我不僅會給一個待，也會給所有害者一個待，我的食量不大，吃一個饅頭足已，剩下的你都帶回去，就說是我的意思。”

“這……”

“我早上熬了些米粥，也給你一塊帶回去。”宋來將一鍋粥端了進來，“近來天熱，早上吃了你帶來的饅頭，我們便要出去查案，這粥不喝完，到晚上回來會餿掉，扔了可惜。”

蘇離對宋來投去了個贊賞的眼。

宋來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粥放到大娃面前。

大娃完全懵了，他是來送饅頭的，現在卻要帶走一大鍋的米粥！

送走大娃后，蘇離與宋來進停尸房。

兩人剛把尸骸搬上驗尸臺，就聽到門外傳來咚的一聲。

唐如風嚇得面慘白，癱坐在地上，抬手哆哆嗦嗦的指著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宋來連忙過去把他扶了起來，“你怎麼來這了？近來有案子，停尸房中會有死尸在，你若是膽小，就不要往這邊來了。”

唐如風咕咚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才回過來勁。

“義莊修繕得差不多了，方叔一個人能行，我過來看看驗尸臺有多大，心中好有個底。”

“長約十尺，寬約五尺，足夠。”

“是，我這便回去著手打造驗尸臺。”唐如風抹了把冷汗，“這死者被人剝了皮，著實可憐，希我方才沒有驚到他們。”

唐如風向宋來道了聲謝，轉離開。

蘇離這才開始給尸做詳細的檢查。

因為不是命案，主要的檢查方向放在表，查看有沒有案犯留下的痕跡，或者案犯剝皮時的手法特征等等細節。

然而，兩尸檢查下來，除了看出案犯的手法從劣到稍微細致外，其它的一無所獲。

蘇離重新看向第二尸。

昨天案犯造訪，拿走了他腹腔里的一肋骨。

肋骨明顯是被折斷的，符合昨晚聽到的那聲脆響。

那肋骨上到底有什麼？值得案犯冒險來拿走？

忽然，的眼角余發現了點奇怪的東西。

肋骨的折斷，有星星點點的黑質，很明顯，不是死者上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