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醒來，蘇離直奔銅鏡而去。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怔了半天才回過神。

原本的半張黑臉，此時鼓起了無數個小膿包，以前是丑，現在是丑得惡心。

長長的吐出口郁氣，“蘇淺月，蘇臨，這筆帳，等著姑回去跟你們算！”

門外響起了宋來的敲門聲，“四小姐，該用早飯了。”

“你們先吃著，我馬上出去。”

蘇離應了一聲，然后翻出上次宋來給買的手帕，蒙在臉上，又換了服，洗漱完，這才開門出去。

墨連瑾瞥了眼蘇離的裝扮，“你蒙著臉做什麼？”

“我樂意。”蘇離坐下，接過宋來遞過來的稀粥，不發愁，的也被手帕擋了，怎麼吃東西？

墨連瑾輕笑出聲，“你倒是樂意了，你的可樂意？”

看著他故意嘲笑自己的欠揍模樣，蘇離一把扯下遮面的手帕。

特麼的，反正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臉，惡心別人去。

砰！

墨連瑾捧著的粥碗，直接掉在了桌面上，好在沒摔壞，只是濺了些稀粥出來。

宋來石化在當場，里還塞著個饅頭，忘了咬。

蘇離看了眼墨連瑾，“我的現在樂意了，怎麼覺你整個人似乎不太樂意？”

說完，還得意的喝口小粥，咬口饅頭，自在得很。

墨連瑾角搐了一下，重新端起稀粥，眸漸深，“不過一夜之間，你的臉經歷了什麼？”

“鬼才知道它經歷了什麼。”蘇離打了個哈哈，看了眼外面不早的天，“侍郎府的人幾時來接尸走？”

“午時。”宋來回道，“方才侍郎府送來了合葬的棺木，以及兩套喜服，請四小姐驗完尸后，替柳音與景安換上。”

蘇離心里不是滋味，點點頭，從袖子里取了一枝原主的金釵出來，遞向宋來。

“一會你去將金釵當了，能換多銀子是多，替我買些胭脂水回來。”

“不用當金釵，我還有些閑銀。”宋來連忙推阻。

蘇離直接將金釵扔給了他，“反正也是我不用的東西，你不想去典當，那就扔了。”

宋來只能哭笑不得的收下金釵。

墨連瑾斜了眼蘇離，“你這張臉，沒有半斤水，怕是蓋不住。”

蘇離磨磨牙，“五王爺，你是吃著毒藥長大的嗎？”

要不然，怎麼這麼毒？

墨連瑾被蘇離問得愕然，還以為知道了些什麼，片刻后才恍然，這不過是的戲言。

一頓早飯吃完，宋來去當金釵，蘇離進了停尸房。

因為涉及到柳音的尸檢，墨連瑾不方便在場，所以他守在了外面。

蘇離戴上手套后，將蓋在兩人上的白布掀開。

兩人的面容都不是太安詳，柳音的面部發紫，眼球突出，舌頭還有半截在外面，景安的面部則是掙扎扭曲。

嘆道。

如果柳音在逃過浸豬籠后，沒有選擇報仇，而是跟景安離開。

又如果景安沒有縱容柳音的報負行為，而是說服離開。

那該多好？

可惜，這世上并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蘇離收起概，將柳音的尸挪到了另一張驗尸臺上。

先褪了柳音上的，仔細觀察了一番的尸表面。

沒有明顯的傷痕，只有脖頸上的扼痕，依然顯目。

一般來說，自扼很難達到自殺死亡的目地，因為自扼頸部的人，當意識開始喪失的時候，松弛，力道也會跟著下降。

所以柳音死得很蹊蹺。

蘇離深吸了口氣，練的找準紋理，在柳音腹部劃下幾刀。

而后，再將腔的臟分別取出，放置在側。

柳音的臟完好，沒有傷，也沒有因為毒而產生的衰竭現象。

蘇離取了胃里的食殘渣，喂給上次還剩下的白老鼠，做傳統的毒理測試。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柳音的致死原因，確定是因為自扼，而迫氣管導致了窒息死亡。

蘇離越來越疑，如果沒有藥作用，一個人怎麼能違反常理機制，自扼而死？

一邊把臟碼放回去，一邊陷沉思，直到驗尸臺被收拾得差不多后，才看向了柳音的頭部。

“難道是因為中樞神經？或者腦部組織？”

“四小姐，我能否一同驗尸？”宋來的聲音在停尸房外響起。

蘇離為柳音蓋上白布，只留下頭部，而后才出聲，“嗯，進來吧。”

宋來將胭脂水帶了進來，蘇離示意他隨便找個地方放下。

墨連瑾也跟著進了停尸房，就站在離停尸臺稍遠的地方，雙眸漆黑而深邃，一言不發。

“宋來，你將柳音的頭部固定好。”蘇離出聲吩咐完后，又問了一聲，“見過開顱麼？”

宋來搖頭，神一滯，“四小姐要給柳音開顱？”

蘇離輕應了一聲。

如果開顱也驗不出柳音的致死原因，那這個案子，就只能為懸案，除非有下一例相同的案子出現，否則，很難再有進展。

似是看出了蘇離的凝重，墨連瑾也跟著了臉。

蘇離沒給柳音剃頭，小心地繞過的頭發，將頭皮部分劃開分離，然后一邊教宋來，一邊練的掀開頭蓋骨。

“人腦是一個很神的存在，人的一切行為作，思想，都與這里有關。”

宋來很懵，完全不知道開顱驗腦，能起到什麼作用。

蘇離解釋道，“柳音突然神的自扼，這種行為的發生，不管是因為藥作用，還是外在因素，首先要在人腦中形這項指令，而后才是行為作。”

宋來比剛才更懵了。

“我們可以觀察的腦是不是過撞擊，影響到了管或神經，以及顱的腦組織是否有異常或病變，這些都有可能會是造行為異常的原因。”

宋來似懂非懂的點頭。

蘇離不再多說，關于人腦解釋起來太復雜，宋來只需要明白為什麼要開顱就行，其它的，以后再慢慢教。

小心翼翼的避開腦漿管，仔細檢查。

然而，柳音的腦一切正常，腦組織沒有任何的病變、出點或者異狀。

蘇離頹敗的嘆了口氣，向來對驗尸十分有自信的，這回完全栽了。

明知道柳音死因詭異，卻偏偏毫無發現！

“如何？”墨連瑾見蘇離停下了作，這才步上前，沉聲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