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夜聽瀾明顯昏睡居多，上的傷口也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

像是一枚繭慢慢蝶，晚知道他是難捱的，卻又不知該如何才能減輕他的痛苦，因為郁澈一早便說了，那往生蠱在，他不可用任何藥。

相比于張到快要溢出來的擔憂，夜聽瀾明顯要自度許多。

會在每日詢問“有沒有覺得變好一點時”，不厭其煩地答“有”，也會在傍晚醒來時，握著的手說自己其實并不難。

晚知道他這是想要讓自己寬心，可那十日的期限卻如上刑般難熬，而他無數次背著自己悄悄吐出的鮮，也如利刃般不斷錐刺著的心。

至第十日黃昏，這份的不安終于被無限放大，而與之一起的，是一份的、將破土而出的期待。

夕落下時，宗門傳來了第一聲靜，見野騎著快馬，帶來的是謹宸的消息。

“請小姐放心，小公子暫在仙藥醫門留宿，現下很是安全。”

晚虛懸多日的心終于有了一寬。

翻著見野帶來的信，見上頭寫：

[棲聞那個不爭氣的，連個糟老頭子都打不過，也太給我們玄門丟臉了！]

失笑，過這字跡，幾乎已看到謹宸嫌棄的小臉。

一瞬的停駐，繼而往下看，又見上頭寫：

[娘親，這里的人都好奇怪啊！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呀，嗚嗚嗚我好怕……]

老頭那麼幫人麼？

的確是奇怪的。

晚記得自己曾在仙藥醫門的經歷，頓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面一段是棲聞寫的，大概是說自己了傷，力施展不出，否則早便將人帶回來了。

而后又同他們說不必擔憂，仙藥醫門的人雖是古怪難纏了些，但卻不會對謹宸不利，讓他們且放寬心。

那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還有些頗是突兀揚出來的筆鋒。

晚幾乎可以想象出，二人寫這封信時，手中筆爭來奪去的樣子。

正失笑著，榻上響起一聲輕咳，當即抬頭去看，見夜聽瀾已經從昏睡中醒來，正靠在床頭，眸無聲又繾綣地輕著。

晚微怔了下，握著那信上前。

“醒了怎麼也不我？”

“見你看得專注，便不忍出言打攪。”

暖黃的余暉從窗檻中灑落下來，握著那信莞爾輕笑，安寧得好似一幅畫卷。

晚聞言眸微微一，抬手將信遞過去，“宸宸送來的。”

夜聽瀾已猜到了，聞言抬手接過，神卻愈發繃起來。

看出他的異樣，晚疑聲，“怎麼了？”

夜聽瀾抬眸，一貫從容的面上竟也出些局促，“宸宸會喜歡我……”這個父親嗎。

晚一時怔住了。

是了，先前對夜聽瀾之事絕口不提，再加上棲聞那反復曲折的八卦消息，導致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謹宸都覺得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而先前在墨王府的種種，又他對夜聽瀾誤會更深。

他若知曉夜聽瀾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又會作何反應呢？

房間的氣氛凝固住了，只寧靜的夕在無聲流淌。

夜聽瀾的心也如被巨石住般，緩緩往下沉。

倏地，他的手被握住了。

晚的眼眸印照著他，目是無比的堅定。

“會的。”

道：“從前是你缺席了他的人生，而我作為母親，亦未能正確教他，如今你已出現，他會認識到何為父親，而我也會認真地教導他。”

房間里的景象被夕暈染了暖黃，定定著他，角綻開抹笑意。

“不必擔心，等你好了，我們便一起去仙藥醫門將他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