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持政的第一日便倒下了，這消息無疑是震驚朝野。

夜聽云聞訊趕到九州香榭時，姜如墨正在榻邊為夜聽瀾診治，見著他，起拜道：“殿下。”

顧不上讓他免禮，夜聽云快步上前，“三哥的況如何？”

他本還在與群臣議事，聽得宮門的侍衛稟報后便立刻過來，一路疾行，上的朝服已有些散。

姜如墨見狀面上頓了頓，如實道：“不容樂觀。”

夜聽云聞言擰眉，一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未出口，榻上一陣輕咳，夜聽瀾卻已先睜開眼。

他一頓，連忙又簇擁過去。

“三哥。”

夜聽瀾的眼神慢慢凝聚起，片刻似是恢復了意識，開口道：“宋清安在何，他來見我。”

話落便又是一陣的虛咳，夜聽云見狀擰了擰眉，連忙去端茶水。

“他今日不在宮中，三哥尋他做什麼？”

夜聽瀾聞言一滯，墨眸再度抬起，“他不在宮里？”

夜聽云點頭，“嗯，方才我還有事要尋他呢，差人去問了，今日未上值，也沒在宮里，不知是去了何。”

他只當夜聽瀾是要有所代，頓了頓，又不無擔憂道：“眼下三哥子虛弱，切莫再勞費心神，朝中之事可容后再說。”

他抬手將那茶盞遞過去，夜聽瀾垂眸凝思了片刻，卻是又開口。

“亓玄進來。”

他才剛醒，面正蒼白，夜聽云本是不想再他耗費心神的，但見他面上凝重極甚，猶豫了下，還是點頭應了。

亓玄就守在門口，聽得傳喚很快便進來。

夜聽瀾見狀子支起來些，對著他吩咐道：“你即刻去月國。”

這命令下得突兀，夜聽云聞言一怔，那廂亓玄卻已先開口。

“可是王爺……”

“這是命令。”

夜聽瀾沉聲阻斷，目在他上停住一瞬，又道：“亦是本王的囑托。”

這話似有萬般重，將亓玄的推拒堵在口中。

他抿，見禮的手一陣握，片刻才又凝固做聲，“是。”

殿沉重的氣氛在這一刻被打破，夜聽瀾氣息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合眸道：“下去準備吧。”

隔著小半個殿的距離，亓玄無聲又鄭重地向他行了一禮，隨即轉退去。

夜聽云不知他們這一番話寓意為何，目落在夜聽瀾微合的雙眸上，心底卻沒來由地生出些恐慌。

握著那茶盞的手一陣收，近是乞求般開口：“三哥，再讓姜太醫為你診治一番可好？”

榻上那抹玄沉寂無聲，夜聽云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地下墜。

片刻，才似是聽得一聲極輕的嘆息。

“不必了。”

耳畔夜聽云還在急切地勸阻，夜聽瀾合上眼，卻是不愿再應半句。

他的他最為清楚，舊傷累積，心脈損，早便就已是無力回天了。

奪嫡之爭掀起前，他曾讓亓玄去落淵取過一，那東西可助他再撐些時日，卻也僅僅是“撐些時日”罷了。

早在領兵出京的那日，他便已可預見今日之結局。

能至眼下，已是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