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神看向他，悲切道：“皇帝，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群臣也一齊俯首進言，“臣等請圣上三思！”

城樓下的鐵騎與士兵紛紛跪地，耳畔眾多聲音織在一起，皇帝清楚地知道，至此刻，自己已人心散盡，是如何都奈何不得夜聽瀾了。

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起來，他嘔出一口，形不控制地向后倒去。

夜聽云見狀連忙飛奔上前。

“父皇！”

皇帝應聲倒在他的懷中，無力得像是一塊干涸裂的枯木，只余眼下半分生機。

他抬起微的手，對著夜聽云道：“扶朕回宮去吧。”

周圍的一切喧囂仿佛都因這句話而散了，夜聽云對上他混沌的眼神，用力點頭。

“兒臣送父皇回去。”

言畢他便用力扶起皇帝，抬頭正對上夜聽瀾復雜的眼神，間微微一哽，小聲喚了句“三哥”。

皇帝原本閉起的雙目因這一句而又陡然睜開，眼神看向夜聽瀾，多幾分無奈。

“此番種種皆是朕的過錯，你若要怨，便怨朕吧，勿要遷怒于聽云。”

此等時候他還在想著為夜聽云解釋，一貫強勢的姿態竟也可憐卑微了起來。

面前久未傳出回應，皇帝似認命般收回眼，又示意夜聽云繼續扶著自己往前去。

兩方錯，那抹玄終是重新做聲。

“兒臣從未想過要對聽云不利，若父皇肯一分猜忌，諸事本可不必這般曲折，而你我父子之間，更不必至這般境地。”

皇帝聞言形猛地頓住。

他張似是要說些什麼的，可停頓半晌卻始終未曾出言。

夜聽瀾眸底無聲一黯，又道：“兒臣所言從未虛妄，日后也會盡己所能認真輔佐聽云，父皇可安心。”

他語氣不算重，這一句卻似是極強的承諾，皇帝形一，心中有什麼被徹底擊碎。

夜聽云扶著他下了城樓，二人的形愈行愈遠，最終化作是兩道模糊的影。

夜聽瀾收回眼，小臂上落下道無聲的，輕卻又堅定的力量，他的心為之一，轉瞬又褪去霾。

那廂老將軍和靖元早已被松開，晚激切著奔上前，又見太后轉頭看過來，對著夜聽瀾吩咐道：“這里的事由你理，哀家先行回宮。”

上還有傷，能撐到此時已是不易，見夜聽瀾點頭，便領著后的眾臣回去了。

周圍的侍衛也跟著一同回了宮，轉瞬間，喧囂退去，便只剩城外佇立的大軍。

夜聽瀾命人打開城門，宋清安和定南王便領兵了城。

晚跟著老將軍和靖元走過去時，正聽見他在下令命寒甲鐵騎散去。

原本佇立在城下的鐵騎聞聲紛紛轉頭，而后沉默地，無聲息地向著那斜落下的方向駛去。

夜聽瀾轉頭看過來，目與對上，似是盛著夕粲然的余暉淺淺一躍，而后轉下了城樓。

晚風低沉，他一襲玄袍被吹拂得獵獵作響。

晚抬頭去看，見他姿依舊拔，連印照在城墻上的剪影也分外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