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前腳剛回壽康宮，后腳長樂宮那面便出了子。

負責看守的侍衛來報，說皇后薨了。

晚聞言替太后診脈的手一頓，旁側太后便已出言，“哀家知道了，下去吧。”

皇后之死或遲或早，只是眼下皇帝還未親口下令，此事卻有些僭越之嫌。

太后眼下稍思，待人退出殿，才又轉頭對著晚道：“此事你不必管了，哀家會命人前去置。”

這般說辭，便已是為有所考量，晚一怔，點頭稱是。

軍隊行進迅速，只日落時分，老將軍便已京。

彼時晚和夜聽云還陪在壽康宮，因不與慶功宴起沖突，太后只派人將皇后的死暗中告知了皇帝，隨即此事便暫被下。

老將軍宮時，皇帝已命人在瑞麟殿設宴，月下宮燈火四起，無不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晚跟隨太后一起宴，至瑞麟殿時，老將軍和靖元已并排坐在殿。

隔著數丈，晚遙遙一眼同二人對上，眼眶頓時洇出些意。

太后見狀稍稍側目，神慈藹，權是寬地看了一眼，道：“去與你父兄一同坐吧，哀家準了。”

嗓音算不得輕，皇帝聞言當即也開口附和道：“還是太后思慮周全，你們一家人許久未曾團圓，想來定是有不話要說，便依太后之言，同坐一吧。”

“謝過圣上和太后。”

晚頷首，稍行了一禮，隨即便邁步朝老將軍和靖元那走去。

盡管已經從靖元的口中聽了不，但當親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時，老將軍還是激得快要落淚。

他年歲已長，又行軍多日，此番星夜趕路回京，面上疲憊已可堪木三分，晚見狀連忙一手將他扶住，輕喚了聲“爹爹”。

老將軍連連點頭，用力拍了拍扶在自己小臂上的手，隨即才又哽咽著應了聲“好”。

晚早已恢復了原本的容貌，大殿之上，他們三人并排而坐，吸引了不朝臣的目。

待人到齊，皇帝一手端起酒盞，滿殿俱寂中，他威嚴著嗓音開口。

“前有逆賊犯上作，勾結敵國破我靖朝疆土，以至京城外不得安定，兩州百姓流離失所，此番侵擾是為國難，朕陷囹圄，行有不足，多虧家幾位卿與朝中眾卿鞠躬盡瘁，同心同德，以擒逆黨，破賊寇，鎮山河，是為朕之幸，百姓之幸，靖朝之幸。”

“朕今日特設此宴與眾卿一同賀喜，亦是要為鎮國將軍府洗清當年的冤屈，鎮國大將軍肝膽相照，雖盡誣陷，卻仍舊忠心為國，領兵奔馳豫州，又在落淵天塹一舉將賊寇殲滅，眾卿舉杯，同敬鎮國大將軍，同敬前方浴戰的將士，同賀我靖朝不滅天威！”

“敬鎮國大將軍——”

“敬前方浴戰的將士——”

“賀我朝不滅天威——”

殿一呼百應，盅盅酒盞撞出一片脆響，氣回腸。

晚亦是舉杯，仰頭一飲而盡，心頭一堵抑的巨石，終于在此刻徹底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