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瀾的金瘡藥雖好，效力卻也非神速，晚側了側子，費力從腰間出一枚藥丸吞下。

這藥還是上次在墨王府挨板子剩下的，現下倒是又派上用場了。

服下不過片刻，間難耐的痛意便已減弱，晚抿，撐著手肘緩緩起。

待站到榻下后，額上早已滲出層細汗。

這四十板子，確實有點要命。

枕畔那只白瓷小瓶猶在，晚眼底一凝，手拾起。

剛一湊近，一抹濃重的脂氣撲鼻息，下意識皺了皺眉。

對胭脂水實在不怎麼了解，素日所用也都是由玉屏做主，不過，這脂香氣如此重，絕不是的東西。

害的，是個人。

晚目微沉。

算時間，夜聽云定是在到達青普寺之前誤食的桃仁。

而他們此行，除了，便只有一個人。

面上神一冷，瞇了瞇眸子，當即抬腳往外去。

夜聽云在存善堂稍歇了片刻，便被太后命人挪去了禪院。

眾人才剛剛退下，窗戶便傳來一陣響。

夜聽云躺下的作一頓，“誰！”

下一瞬，窗戶被社從外面推開，一抹紫艱難翻進來。

帶傷翻窗，的確是有難度。

“哎呦——”

晚腳下一，當即便跌坐了下去，傷口被牽，直接痛出淚花。

看清是，夜聽云皺的眉頭一展，當即便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晚，你也有今天！”

晚被打了四十大板，現下行艱難，姿態狼狽，哪還有半點先前彩照人的樣子。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取笑不好，但夜聽云多日來心中憋的那氣，頓時就消了。

沒想到，這人也有吃癟的時候！

晚捂著屁都要疼死了，見他竟然還幸災樂禍地笑出聲，當即咬牙爬起來。

對上要吃人的眼神，夜聽云干咳一聲，頓時收了笑。

“咳……你不好好在房中待著，跑我這來做什麼？”

晚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當然是有事要問你！”

不然犯得著帶傷翻窗，傷上加傷嗎！

“什麼事啊？”

“對了，方才我聽皇祖母說，是你在我的湯藥中加了桃仁，我才會心疾發作，昏厥咯？”

雖然他不相信此事是晚所為，但想現下冒著風險過來，應該是為了這事。

這般想著，夜聽云看的眼神就又多上幾分急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晚才緩過氣就聽他這般問，當即也正。

“今日是誰替你煎的藥？”

夜聽云的藥先前都是由后廚煎制，然他們此行，王府的下人并未跟隨。

夜聽云聞言微微一怔。

“今日隨侍并不在旁，三哥便讓亓侍衛煎的，怎麼了？”

亓玄？

晚秀眉一蹙，“那這湯藥可曾假手于人？你喝之前，還有誰過。”

“湯藥是亓侍衛親手端來的，應該未曾有人經手吧。”

亓玄腦子雖呆，做事卻是仔細到半點不打折扣。

晚抿抿，又開口追問，“那你喝藥之時，可曾有別人在旁？”

夜聽云仔細回憶了下，還是搖搖頭。

“這藥端來的時候我就在馬車上，邊并無旁人，不過……”

“不過什麼？”

夜聽云暗暗瞧一眼，如實道。

“不過我看見如憐從車外經過，想著午膳并未吃什麼，便將馬車的糕點端給了。”

秦如憐。

晚目一閃，“那藥呢？你遞給糕點之時，將那湯藥放在了何？”

“我就放在了一旁……你問這個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想懷疑如憐吧！”

“如憐不是這種人，怎麼會害我呢！”

意識到在問什麼，夜聽云面上有些激。

晚自然二人間的關系，沉了沉眸子，出言寬。

“我可沒說是害的你，不過是因為這桃仁的事實在可疑，故此多問了兩句。”

夜聽云明顯有些不相信，眼含薄怒看。

“晚，本王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才肯在太后面前替你說話的，你要洗嫌疑可以，但可別故意陷害人！”

對上這般警告，晚默默翻個白眼。

無語死了。

就不該跟這個蠢蛋正常通！

“本王妃可不是那般不擇手段之人，不過，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什麼事？”

夜聽云皺眉。

傷害如憐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晚揚了揚眉，悄悄附到他耳邊。

半晌，房中的靜退去。

夜聽云看著，一臉的言又止。

“這……”

“放心，太后不是已經答應徹查此事了嗎，只要你愿意配合我，絕對能揪出幕后黑手。”

晚循循善，諄諄勸導，夜聽云思量再三，終于點頭。

“好，我配合你。”

……

昨夜折騰了將近半宿，翌日晨起誦經時太后的臉還有些不好。

早經誦完，太后便起出了經堂，原是準備去飯堂吃齋，不料才幾步便撞見了夜聽云和姜如墨，當即出聲。

“云兒，你子未好，怎麼出來了！”

夜聽云頷首，“皇祖母，今晨醒來孫兒覺得子好多了，不僅十分有力，連神也足，便特意了姜太醫一起出來走走。”

太后聞言面上一喜，尋眼看向后頭的姜如墨。

姜如墨會意，當即俯行禮。

“回太后，昨日云王殿下雖誤食了桃仁，然借機吐出瘀，卻意外使心脈得到了疏通，實乃不幸之中的萬幸。”

“且微臣方才已經查看過，云王殿下的心脈早已被高人以銀針疏理過，加之殿下近日喝下的湯藥，子早已強過先前數倍。”

太后一雙耳朵只落在夜聽云子好轉上，當即大喜。

“竟有這等事，實乃云兒福澤深厚，得佛祖庇佑，化險為夷啊！”

夜聽云抿，“皇祖母，孫兒并未有此神通，您未曾聽姜太醫說嗎，這些都是那針法和湯藥的功勞。”

自然也就是晚的功勞。

太后聞言一怔。

“云兒，你的意思是？”

“皇祖母，孫兒昨日便說那桃仁之事并非三嫂所為，您瞧，三嫂確實是在盡心孫兒診治啊！”

“那也不能說明與此事毫無關系。”

對于夜聽云的事，太后慎之又慎，自然不愿錯放任何可疑之人。

姜如墨和夜聽云暗暗對上一眼，當即又開口。

“回稟太后，昨夜微臣奉命替墨王妃把脈之時，發現王妃……孕已有月余。”

太后聞言頓時大驚。

“什麼？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