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趙訓炎的書房，面面相覷。

各個在朝堂上都是能攪風云的人，如今竟被人捆在一起給耍了，說生氣也生氣，可更多的是尷尬。

醫來了以后，楚秉松便匆匆回去了，只剩下三人，大皇子趙佑，八皇子趙煊逸和逍遙王趙訓炎。

到底是大皇子先沉不住氣：“老八，你難道就不想解釋一下為何會派人去我的清風樓”

趙煊逸神冷漠：“我沒派人去過，許是有人冒名，大皇兄這般指認我，是不是太莽撞了”

“冒名”大皇子趙佑冷笑一聲：“我看是你故意推吧，我說老八，你何時也變得這麼不磊落了”

趙煊逸懶得與他爭辯，如今事已經清楚，是有人算計了他們，但的確如同大皇子所想，不排除這個算計之人就在他們四人之間。

趙煊逸離開，趙佑才呸了一聲：“我才是嫡出，他就是個貴妃所生的，尋常人家那妾，他就是個庶子。”

趙訓炎淡笑，面上神晦暗不明；“大皇子且先回去查查吧，興許搗鬼之人就在你清風樓也說不定。”

趙佑扭頭看他：“皇叔，如今楚秉松這廢兒子也斷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難不就這樣由著丞相府跟大皇子決裂然后好去投靠老八”

趙訓炎放下茶盞，又捻了幾片新茶放進去，看著茶葉打著旋兒沉到水底才道：“之前你不是打算娶楚家大小姐麼”

趙佑面上橫一，想起楚姒，微微搖頭：“雖是個佳人，可是我聽說楚秉松本不喜歡這個兒，跟外祖家又決裂了，我娶了做側妃，楚秉松肯定覺得我看不起他，可若是娶做正妃，我又不甘心，而且母后也不會同意。”

趙訓炎笑了笑：“那就換一個，楚府四小姐如何才提為嫡，雖母家無依傍，但極楚府老夫人喜歡，且溫婉可人，做側妃也不算辱沒了的份，楚秉松定然也沒意見。”

“好主意。”趙佑眼前一亮：“我這就去跟母后說去。”說完轉便走了。

趙訓炎看著他臃腫的影，角諷刺揚起：“蠢貨一個。”說罷，又想起那抹紫的影，那日在嚴府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帶著恨意，難不跟自己有什麼過節不而且自回楚府，楚家的事兒就沒斷過。

“來人。”

“王爺。”立刻有人上來行禮，趙訓炎纖長的手指淡淡敲在桌上：“讓人去查查楚府大小姐。”若是真查出點什麼，那可就有意思了。

楚姒此刻正在府中，這事兒太過順利，讓心里覺得有些不安了。

“秦家二小姐醒了嗎”楚姒問道。

綠檀微微搖頭：“還沒醒呢，定國公快把所有醫都請回家了。”

楚姒淡淡思忖著，已經過去好幾日，秦府的守備一定會松懈下來，而且定國公不是慈父，不會再放更多心思在秦翡上的，不過秦府的守備，綠檀還是進不去，還要想個辦法給白氏遞個信才好。

正想著，煙雪使人遞了信兒來，說去追查寧媽媽的下落，可寧媽媽自出了府便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連那個賭鬼兒子也跟著不見了。

楚姒抬手讓人退下了，綠檀卻神兮兮的靠近過來：“難不咱們府里還藏著什麼高手”

“不是高手。”楚姒拿過一旁的書，卻是一句也看不進去，在這府里暗。還有只黑手在縱著，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只怕都會變手里的棋子。

屋外，風雪又嗚咽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有丫環來報，說八皇子府的蔣側妃過來了。

楚姒頭疼，這八皇子府難道還甩不掉了

雖然頭疼，老夫人卻很高興，早早安排了江媽媽過來伺候。

楚姒在門口等著，不多久就看到了蔣側妃的馬車。

蔣側妃閨名蔣繁，是貴妃娘娘的娘家侄，比八皇子小兩歲。

從馬車上下來，蔣繁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楚姒，一襲白，神淡漠，眸輕轉間，竟是夾雜著冷漠的氣，這樣矛盾的結合，讓有一種尋常人不曾有的氣質。

同樣這樣看著楚姒的，還有蔣繁后跟著的男子，蔣家嫡孫，名喚蔣銳，但跟楚其泰卻是一丘之貉。干過不腌臜事，是蔣家最沒出息孫子，但偏生又最年，最得蔣家老夫人喜歡，所以做了不傷天害理的事兒都被掩蓋下來了，前世他也是拖八皇子后的人之一。且不說又逍遙王那樣心機深沉的敵人，便是這些拖后的人，八皇子也奪不皇位。

楚姒看到蔣銳，沒多驚訝，他應當是來看楚其泰的。

“楚姒見過側妃娘娘。”

蔣繁上前笑著將扶起：“等久了吧，可冷著了。”說罷，轉頭讓嬤嬤把自己的暖手爐塞到了楚姒懷中：“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見見你，正好銳哥兒要來看看楚大公子，所以便一道過來了。”蔣繁先解釋道。

楚姒低垂著眉眼行了禮，蔣銳上前一步就要親手去扶楚姒，綠芽上前便攔住了：“見過蔣公子。”

蔣銳皺了下眉頭，不滿的看了眼綠芽，訕訕收回了手：“楚小姐多禮了。”楚姒退在一側不說話，江媽媽見此，上前一步：“老奴是老夫人屋里的，這邊引公子去見爺。”說罷，看著楚姒：“勞煩大小姐引側妃娘娘去老夫人屋里了。”

楚姒頷首，便上前：“娘娘請。”

蔣繁笑著頷首，跟著楚姒去了榮華院。

蔣銳看著楚姒纖弱的背影，了下：“你家大姑娘多歲了”

江媽媽皺眉，哪有外男直接問未出閣小姐年歲的：“公子，這邊請。”江媽媽神冷了些，大公子盡些這等狐朋狗友，平日的習慣定然也是如此。

蔣銳不跟江媽媽置氣，看著楚姒消失在轉角才笑著往楚其泰的院子而去。

還沒到楚其泰的房間里蔣銳便開口問道：“其泰，你家里藏了這麼好看一個妹妹，怎麼不早點帶出來”

楚其泰剛醒，見是蔣銳，沉的臉好了些：“不過是個不知廉恥的下賤貨，你要喜歡，送給你。”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蔣銳笑道。

“蔣公子說的是大姐姐嗎”楚蓁蓁正好在一旁，淡淡道。

蔣銳一看一白勝雪的楚蓁蓁，眼睛都挪不開了：“還有你這二妹妹，真是天仙兒般的人。”

楚蓁蓁臉上微微泛紅：“多謝蔣公子夸贊。”

蔣銳笑著，看著楚蓁蓁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頸，不由順著往下看，出落的玲瓏有致的包裹在素白的下，雖不及那些的子，可這份清純的氣質更加人心難耐。再往上看，殷紅的微微張著。吐著芳香，一雙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知人看得心醉：“這可比你家大姐姐好看多了，瞅著就是個冰塊。”

楚蓁蓁心中大喜，面上卻之裝作：“蔣公子可不能說，蓁蓁哪里比得上大姐姐，更何況，我之前還出了那等事”楚蓁蓁說的泫然泣。

蔣銳目一，就差沒上手將擁進懷里了：“那事兒哪能怪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

楚其泰咳了兩聲，諷刺的看了眼蔣銳：“蓁蓁你就別肖想了，那可是要嫁給逍遙王的。”

蔣銳眼神一暗，卻哈哈笑起來了：“我只是憐惜花而已，說什麼肖想。”

楚蓁蓁知道蔣側妃也來了，并沒多留。

待離開了，蔣銳才看著楚其泰斷了的：“當真是清風樓的人干的”

楚其泰哼了一聲：“這事兒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會收拾，等我逮到他，定活活了他的皮”

蔣銳笑而不語，只問道：“你家大妹妹可曾定親了”那樣冷淡的人，跟楚蓁蓁不一樣的口味，有意思。

楚其泰瞥了他一眼，見他真了心思，冷笑道：“你拿回去做妾可以。若是想八抬大轎娶回去做正妻，別說我不夠兄弟。”

“做妾楚大人怕是不同意吧。”蔣銳在他旁邊坐下道。

楚其泰不屑的哼了一聲：“古語有訓，走為妻，奔則為妾，這點還用我教”

“那楚兄是肯幫我了”

楚其泰著他，鷙一笑：“自然。”

楚姒帶著蔣繁在榮華院去過之后，蔣繁便說想跟楚姒說說話，兩人便出來了。

“聽說你院子附近有一個湖，里頭養了些名貴的花草，咱們過去看看吧。”蔣繁道。

楚姒頷首，引著小心的穿過游廊，到了逐錦閣附近的湖邊。

這個湖不算大，但是很深，傳聞里面死過不人，若是往里面去撈，能撈不的頭發簪子上來。

蔣繁走在湖邊的棧道上，一旁的嬤嬤在旁邊撐著傘。

“之前與你說的事兒，你真的不考慮嗎”蔣繁終于問出了口。

楚姒極目遠眺，盡是凄涼蒼白的，淺淺一笑：“楚姒沒有這個福氣。”

“是你自覺無福，還是不想要這個福氣”蔣繁笑問道。

楚姒側目看，面上的笑容里藏了些許的苦：“側妃娘娘僅一人便將八皇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何苦非要多一個人”

蔣繁頭微噎，笑出聲來，發髻上的步搖也隨著，笑罷，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凄涼：“正妃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著，雖說八爺一直以公務繁忙的理由不肯納妾，但是貴妃娘娘怎會容許，縱然我現在又”蔣繁垂目，慈的了小腹，楚姒微微挑眉，便聽蔣繁道：“誰知道是不是個小皇子，而且就算是，也絕對不會被允許在正妃之前誕下，前面那個孩子已經是例外了。”

楚姒不解，難道這就是一定要自己八皇子府的原因是覺得自己弱不爭麼

八皇子以后是要登高位的人，后宮中的腥風雨比后宅厲害數十倍，本無心也不想參與。

“姒兒。”

“嗯”

蔣繁揮退了后的人，笑看著楚姒：“你知道嗎，每晚，八皇子在我耳邊喚的都是你的名字”

楚姒愕然，看著蔣繁苦笑著的眼中的意，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娘娘”

楚姒的話還沒說完，蔣繁忽然往后一翻，整個人就要往湖里栽下去。后面跟著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楚姒微微咬牙，一把抓住蔣繁的手，將狠狠往后一帶，可蔣繁卻忽然用力，順著力道將楚姒直接摔落了湖中。

“對不起”蔣繁倚在欄桿邊小聲說著，都是蒼白的，不想如此，可是八皇子夜夜在自己耳邊喚著的名字，已經讓嫉妒的發狂。

蔣繁的人匆匆圍了過來：“側妃，您沒事吧。”

蔣繁似嚇壞了一般：“快，快救楚小姐。”

大雪依舊，湖面已經結了一層冰，如今這湖水直接就能把人活生生凍死，更何況這樣的況。

綠芽嚇得直接哭了起來，忙人下水救人，可竟無一個會水的，下去都是送死，綠檀也是只旱鴨子。

綠芽見無人肯下去，抬腳便要跳下去，卻被綠檀拉住：“你下去就是送死，說不定還要拖累了小姐”

“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小姐淹死嗎”綠芽抹了把眼淚，春枝已經匆匆去喊府里的侍衛了，可楚姒的逐錦院在后院最里邊兒，就算侍衛趕來，楚姒怕也已經被活活凍死了。

綠檀皺眉，轉頭便去逐錦院取了一捆尼龍繩來，綁在了岸邊，將繩子另一頭綁在了腰上：“等我一拉繩子你就拉我上去。”

綠芽點頭，綠檀看著冰冷幽深的湖水，一咬牙，縱跳了進去。

蔣繁坐在一邊，看了看伺候的嬤嬤，嬤嬤會意，走到綠芽邊：“姑娘，我來守著吧。”

“不，我要自己守著。”綠芽堅定道，小福兒也趕了過來，哽咽道：“嬤嬤，我們自個兒會守著的。”一想到這麼好的主子很可能就這樣死了，不免悲從心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