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夫人氣得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他頭上：“再怎麼被參折子，那也是皇家自己的事，云府那老太太當即把庶子推出來做了替罪羊，皇家也沒懲罰八皇子，這事兒就算是安然無恙的揭過去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八皇子如今勢頭正旺，你們倒好，直接給我撞了上去”

楚其泰撇不說話，沒多會兒，外頭傳話，煙雪姨娘帶著弘哥兒過來了，老夫人皺皺眉頭：“你們先站起來，坐到一邊，我一會兒再說”這事兒老夫人明顯不想再跟以前一樣簡單揭過，以前再怎麼樣，那只是府里的事兒，如今倒好，惹上了皇家。

不多時，白雪便領了個雕玉琢的娃兒進來，但面容，一直把頭扎在煙雪姨娘的懷里。

“弘哥兒，快見過祖母，見過哥哥姐姐。”煙雪姨娘溫笑道，不得不說哄孩子是把好手，才不過一日弘哥兒便對服服帖帖的。

“一個庶子而已，犯得著到牽著給人看”楚其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弘哥兒一聽，往煙雪的懷里又了。

煙雪記住楚姒的話，在老夫人面前萬不可爭著出頭，便忍下了，上前規矩行了禮，弘哥兒也像模像樣的作揖，聲氣的喊了聲祖母。

老夫人一瞧這孩子長得跟楚秉松小時候一個樣，雖說是外室所生，但心里也喜歡的不得了：“弘哥兒近前來，祖母好生看看。”

煙雪微微推了他一把：“去吧。”

“這就是姨娘說的會給弘哥兒吃糖餅的老太太嗎”

弘哥兒年紀小，問出的話天真又可，老夫人是越看越喜歡：“江媽媽，還不拿點心來。”

煙雪眼睛晶亮，弘哥兒上前依偎在老夫人懷里，問一句答一句，乖巧又懂事。

“弘哥兒還要不要別的，祖母這兒什麼都有。什麼寶石翡翠，瑪瑙珍珠，應有盡有。”老夫人拿了糖餅遞給他道。

弘哥兒懂事的搖搖頭：“姨娘說，弘哥兒來就是讓祖母開心的，祖母開心就好了。”

楚其泰又哼了一聲：“馬屁”

“泰兒，去門外等著。”老夫人冷聲道，楚其泰就是這些年被秦雪寵壞了，毫不知收斂子。

“祖母”楚其泰和楚蓁蓁同時開口，老夫人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不再多說，讓江媽媽拿了兩塊上等的玉佩、一柄紫檀的折扇、兩塊上等的墨和一斛上等的南珠來，又賞下四五匹的好料子，看得幾人眼睛都熱了，煙雪卻是笑意盈盈，恭敬站在一側，一點也沒有妾氏熬出頭的張揚，這讓老夫人也十分滿意。又賞了一套翡翠頭面。

“弘哥兒離了親娘，好似一點也不曾掛念。”楚蓁蓁笑著跟弘哥兒道，意指弘哥兒不過是個一進富貴家就忘了親娘的忘恩負義之輩，老夫人最不喜忘恩負義之人。

果然，老夫人面沉了些，低頭問弘哥兒：“弘哥兒，你覺得親娘好還是姨娘好”

弘哥兒懵懵懂懂的，有些為難的看著姨娘：“姨娘，我怕”

“不怕，你心里怎麼想的就怎麼說。”煙雪好聲哄著，心里卻放心的很。

弘哥兒放下手里的糖餅：“姨娘說，等弘哥兒在府里長大了，就可以自己掙錢，然后把掙的銀子都給親娘，給置辦好宅子，買新裳，所以弘哥兒愿意跟著姨娘。”

老夫人聽罷，微微呼了口氣，招呼煙雪帶走弘哥兒：“弘哥兒是個好的，你得多花些心思在他的前途上，好好養他，等他大了，自可分家離去，百畝良田定是有的。”

老夫人的意思是敲打煙雪，別讓把弘哥兒帶歪了，別盡想些別的。

煙雪面狀若驚喜，忙上前應了是，這才帶著弘哥兒離開了，楚蓁蓁暗自咬牙，卻只能看著們娘兩離開。

“你們看看，一個小孩子都比你們聰明。”老夫人似乎沒多力氣了，往后靠在墊子上睨著幾人道。

楚其泰還想辯駁，被楚蓁蓁看了一眼，只得低下頭來：“祖母教訓的是。”

“若是八皇子不怪罪。我也就不責罰你了。”老夫人看著楚其泰：“你去你爹那里領罰去。”

“祖母”

“要讓我送你去”老夫人神不虞。

楚其泰咽下肚子里的火兒，應了聲，懶洋洋的行了禮便轉頭出去了。

老夫人看了看楚秀秀，目寒了些：“秀秀，你自小與蓁蓁親近，說說，這次你都做了什麼”

楚秀秀見楚蓁蓁完全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樣子，忙起跪下：“祖母，都是大哥哥和二姐姐指使我的，們讓我把秦家那二丫頭騙到假山那里，然后大哥再”

“你渾說些什麼”楚蓁蓁打斷的話，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你還不讓說，回頭秦家那妮子醒了你以為你們能逃得過定國公老糊涂了，全憑那白氏擺布，白氏又是個心眼極小的，你以為你們兄妹這次還能相安無事”

楚蓁蓁被嚇得面泛白，微微抖著：“祖母。不是還有大皇子和逍遙王”想著逍遙王一直對自己有意，大皇子又喜歡自己，定然會出手幫忙。

“愚蠢”老夫人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大皇子逍遙王跟八皇子如今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為了你這點破事他們就會撕破臉面”

楚蓁蓁咬牙：“孫一心只讀書，哪里知這些朝堂上的謀。”

老夫人看著這個空有一副皮囊和狠勁兒的孫，曾經把當寶貝捧在手心里，哪知竟捧了這麼個蠢貨。

“秀秀，你說，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楚秀秀見楚蓁蓁也被嫌棄了，一咬牙就要把所有事都抖落出來，卻有丫環來報，說四小姐楚黛兒來了。

“黛兒。”老夫人皺眉：“讓進來。”

楚黛兒才進來，便直接跪在了地上：“請祖母責罰。”

“怎麼了”老夫人不解。

楚黛兒將手里的白玉玉佩拿出來：“都怪黛兒，花會時不小心不小心弄掉了大姐姐的玉佩，而后不知被哪個歹人拿到了秦家二小姐傷的地方，我看到后便悄悄拿回來了，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思來想去，只得來請教祖母。”

“大丫頭的玉佩”老夫人看著楚黛兒，見還是之前那副怯懦的模樣，沒有多疑。

楚秀秀腦子靈一閃：“我過去是見那丫頭手里拿著大姐姐的玉佩在玩耍，所以才把騙過去想拿回玉佩的，哪知后來暈在了那里，祖母，我不知啊。”

老夫人沉沉看著，又看看楚蓁蓁：“蓁蓁，你說”

楚蓁蓁咬：“是三妹妹說的這樣，我們怎麼可能對一個孩子下狠手，而且真是大哥手的話，那妮子早死了。”

“你確定那妮子醒來以后不會指認你們”楚蓁蓁咬不說話，楚老夫人盯著三人看了半晌：“你們三個倒是團結。”

老夫人這話不知是在夸還是在諷，但卻沒有重罰們的意思了：“下去把訓篇每人抄一百遍，明日拿給我。”

“一百遍”楚秀秀提起頭為難的看著老夫人，這抄一百遍手都得廢了。

“嫌了那就加到三百遍。不許找人代筆，否則就給我回鄉下莊子上養著去。”

老夫人的話不容反駁，楚秀秀不敢再說，老夫人看著幾人，也是乏了，抬了抬手：“都下去吧。”

看著幾個孫離開，老夫人才用力的著太：“江媽媽，去找人，把那妮子解決了。”

江媽媽驚愕，老夫人嘆了口氣：“定就是泰兒下的手，這幾個都是幫兇，若是讓那妮子開口，們幾個都沒好果子吃，別說嫁皇家，就是普通人家，誰肯要這麼心狠手辣的兒媳不過好在們能把自己的話說圓了，這次就當給他們個警告。”

江媽媽嚴肅的點點頭：“定國公府守備森嚴，奴婢擔心一兩日之有點難下手。”

“無妨，時間久點沒關系，那妮子傷得不輕，這幾日怕都是醒不過來，只要在醒來之前解決就行。”老夫人道：“你多花點銀子，請幾個厲害的，再在定國公府打點疏通一番。”

江媽媽點點頭：“那大小姐哪里”畢竟最后四小姐一過來，便將所有的因果都串在了這白玉上。

老夫人微微深陷的眼睛越發的亮起來：“大丫頭是個聰明的，聽人說八皇子好似對有意，雖不確定，但咱們再多安排幾次，應該就不會出問題，這般的模樣，不怕八皇子不喜歡，你把玉佩送回去，將這里的事原原本本告訴就是，定國公府的安排不用提。”

江媽媽點點頭，拿了玉佩便匆匆出去了。

此刻逐錦院里，弘哥兒眼睛晶亮：“好大好氣派的院子。”

“這是嫡的院子。”煙雪笑道，楚姒似早知道要來，遠遠便迎了過來：“大小姐。”煙雪一見，便想起冤死的王貴，眼眶有些。

楚姒披白披風，里頭一新做的石青長，緩緩走來，弘哥兒看得癡了：“這姐姐是畫里來的”

煙雪忙道：“這便是你大姐姐。”說罷又跟楚姒介紹了一番。

楚姒笑笑，讓綠芽將早就備好的禮給了。

“綠芽，你帶著弘哥兒邊玩便往姨娘的院兒里去吧。”

綠芽應了聲，拿著小玩意兒逗著弘哥兒便往前走了。

煙雪不解：“大小姐，這是”

楚姒輕笑：“我院子里耳目太多，咱們去你院兒里吧，邊走邊說。”楚姒離開，是擔心老夫人的人一會兒過來，瞧見自己跟煙雪說得熱鬧，難免多想。

煙雪頷首，走在楚姒側，小福兒則是豎起了耳朵跟在后面。

將老夫人那兒的況都跟楚姒說了以后，才激道：“若不是你提醒，今日定要出岔子。”

楚姒笑笑：“弘哥兒是個好孩子，你且好好帶著他，他越是出息，老夫人便越疼他，越惱楚其泰母子。”

煙雪看著前面跑跑跳跳的弘哥兒，嘆了口氣：“我只想替王貴報仇，我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害了他。”煙雪眼眶微紅，十幾年青梅竹馬，讓如何不難。

楚姒淡淡看著前面，如今雪已經停了，厚厚的積雪堆在一旁，人說話都是冒著氣兒的，綠芽跟弘哥兒打鬧的正開心，倒讓心里舒坦了不：“往后弘哥兒切不可離開你的視線，最起碼這幾年不行。”

“那上學怎麼辦”煙雪問道。

“你跟父親求求，請個先生來家里教便是，只是你要辛苦些。弘哥兒保持本心最好，萬不可利用他做什麼，他已經七歲，能記事了。”楚姒意有所指。

煙雪點頭，有些猶豫看著：“王貴那事兒，你那里有什麼線索了嗎”

楚姒想了想，并沒有說懷疑楚黛兒的事，說出來只會讓煙雪了陣腳：“暫時還沒有更多的線索，不過你且不用急，此人藏的深，一次不，還會出第二次手，所以我才讓你盯弘哥兒。”

煙雪頷首：“如今院兒里的眼睛都盯在弘哥兒上，我自會小心些。”

“嗯。”楚姒頷首：“你邊的丫環婆子先查查。你院里一個銀葉的，一個梨花的，你查查，一直跟著你的婆子寧媽媽是個可靠的，但是有個兒子好賭，是個禍害，你自己掂量下。”

煙雪看著楚姒的眼神驚愕，別的不知道，銀葉這幾日有些奇怪，正想審問呢。煙雪想問，又想起楚姒之前說的有神仙相助，笑了笑：“大小姐是個妙人兒。”

楚姒走到院子門口便停下了：“算不上妙人，不過是心思細些，想得多些罷了。上次王貴死時，這兩個丫環分明是你的侍婢卻無心安你，做事恍惚，可知有問題。至于寧媽媽，是小福兒聽來的消息，已經找不人借過錢了。錢是小事，也是大事，姨娘放在心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