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的手一直都是溫涼的，那種溫熱帶著點乾燥的，接皮時會很舒服，他做什麼事都是不急不緩，所以也有著氣大汗淋漓的模樣，至從來沒有這般手心滾燙的況。

腦海里乍然浮現，男子微微彎著腰，將雙手放在爐灶上空一臉認真的模樣。

心中忽然就有什麼斷了。

那段一直綳著的弦，來自於為一個外來人不可避免的疏離，飄的心在這一刻忽然就有了歸屬。

抓住捂在腹部的手，那炙熱的溫度一路暖進心裏。

東月愣了一愣，便見眼前子轉過來，一雙黑瞳在昏暗的線下熠熠生輝，然後驀然就撲進他懷裏。

「東月......」

白小茶很不想矯的說自己被了，可偏偏就是這般矯的抱住了人家，還差點控制不住的哽咽出聲，矯的自己都唾棄。

「你以後......走了可怎麼辦？」

承認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所以現在急需對方說出否認的話，比如說，我不會離開你，或者一臉寵溺的說，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是沒有，東月只是沉默，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眼底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恐懼。

男子皺眉看著，神好似有些苦惱，半晌，那兩片薄薄的才了。

「小茶，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所以，給不了你任何承諾。

什麼，白小茶怔怔的看著他，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繼續說。「我不敢肯定，我原本不是一個壞人。」

好人壞人如何定義？沒有那麼偉大，對於現在的來說，對自己好那便就是好人了。

「你想說什麼？」

他這麼溫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可是凡事沒有絕對，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又如何能肯定呢。

東月心思細膩，又怎會不知心中所想，可清明如他，又怎能給自己都不確定的承諾，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他是哪裏的人，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婚配。

他心下苦笑一聲，即便真有了婚配，此番回去，難道還能忘記從前真心待人嗎。

想到此，東月了子的發梢，有些出神的說道。「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

除此之外，他說不出來其他的話。

白小茶怔怔的應了一聲，話已至此，亦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死纏爛打他留下嗎？臉皮沒那麼厚，做不到。

只是到底還是不甘心。

「你以後......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把什麼都想起來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我不想......」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給拋棄掉。

說不出來，心口那酸飽脹的快要溢出來了。

東月看著自己懷裏的人，手上不自覺加大了力度。

今夜，很多人都睡不著。

......

臨近過年，蕭瑟了大半年的崖頭村終於也熱鬧起來，秀娘的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東月需要時不時的去查看，白小茶也帶著小靈玉一起去。

秀娘很喜歡靈玉，東月出事的那天晚上，幫忙照顧了一晚，事後還說小孩很乖巧，一點都不哭鬧呢。

當然不信，不過發現這小子貌似好像在外人面前才會很乖，在屋裏就跟個土匪一樣，心下也搖了，難不這傢伙還是個戲？

王富貴還是那個死樣子，白小茶每次去的時候都自忽略他，那王老太婆倒是還假惺惺的問候一兩句，敷衍過去也都相安無事。

不過這段日子以來的平靜，突然就被打破了，一個足以讓整個崖頭村沸騰的消息以水漫金山的勢頭迅速傳播開來，讓聽到的人無不張大了目瞪口呆。

老孫家的小兒懷孕了，且不知道是誰的。

誰都知道這個孫小蝶眼高於頂，一心想找個好人家嫁了，所以拖到現在都十八歲了還沒結婚，本就是村裏人的飯後談資，現在出了這件事，更是全村都炸了。

聽說是村裏一人去老孫家看病，本來都沒什麼，壞就壞在那人好事兒的，看見孫小蝶明顯比以前胖了不，還聞到藥味想吐忍都忍不住的樣子。

就欠的說了一句，哎呀這姑娘是不是懷孕了云云。

老孫是什麼人？眼睛再怎麼花，那也是行了半輩子的醫，救了無數人的，這句話讓他一瞬間就想起了自家兒這段日子的不對勁兒。

飯量變大，不見人，說是最近腸胃不好聞見味就吐......

這不就是懷孕害喜的徵兆嗎！

老孫當了半輩子的大夫，不說德高重救人無數，那也是門楣乾淨家世清白，兒做出了這樣的事兒，讓已經決定養生的老頭瞬間火冒三丈。

跟老父親活了十幾年的孫小蝶都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被嚇的滿麵灰白雙發，但還是不敢說出那天發生的事兒。

那人的是出了名的能說，出了那個門不到半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白小茶聽到的時候也很驚訝，孫小蝶懷孕了？這事兒聽著就匪夷所思，明明不久之前還追著家東月跑呢。

但為一個局外人，這些事兒就只聽聽就好。

可只想聽，卻有人想把別人拉下水。

原來是老孫一直問孩子是誰的，甚至是要給人灌墮胎藥了，孫小蝶才不得已說出來。

孩子是東月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下是里裏外外都沸騰了，阿朵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跑去了白小茶家，見還一臉悠閑的教孩子說話，嗓門都快要喊劈了。

「小茶，出大事兒了，你還擱這兒坐著呢！」

靈玉正在學著白小茶的型，張大說話，聽見這一聲吼，直接嚇得打了個嗝。

「什麼？」白小茶一臉懵的問。

出什麼事兒了？

阿朵接著大吼。「孫小蝶懷孕了，說是你家東大夫的，老孫頭已經帶人趕過來了！」

與此同時，小坡那邊出現了一堆人頭，老孫抓著孫小蝶的手腕向前走著，後頭跟了一群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