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雙手抱的坐在馬車上，嚴肅的臉上神淡漠，唬人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威嚴。

“我知道了，我們待會就過去。”

金香蓮話已帶到了，也不多留，臨走時還不忘記小叭叭的嘀咕了一句燕玲的壞話。

“這敗家娘們可真會花錢，盡照著好東西買。那個克星娶了還真以為自己找到了寶呢，要我看遲早要被燕玲坑死。”

話語剛落，冷不防的對上了一雙寒意沉沉的目，蓄著經年的霜雪刮在臉上。

恁地的疼。

金香蓮仗著自己給陸家生了個大胖孫子連于氏都不怕，可偏偏就對這位叔伯發憷，急忙閉上了離開了。

男人大長一邁，走到了牛車前，出一只手糙寬厚的大手遞給燕玲。

后者微怔，隨后角揚起了化不開的笑意，將自己的小手搭了上去。

十指相扣，溫暖襲人。

他稍稍用了點力氣便將從牛車上抱了下來，衫在夜風中飄逸飛揚，霞在的眼睛里暈染五六的煙花。

更倒映著——他的影子。

陸灝心旌搖曳，此后一生每當他被燕玲氣得自閉時，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今天的這一幕。

他永遠記得這個初春的傍晚，夕之中這看自己的眼神、這份不會隨著時間而流逝的怦然心。

正在幫忙他們搬東西的小何覺自己眼睛都要被閃瞎了，更生向往和羨慕。

等他有錢了也像陸大哥這樣，找個自己喜歡的姑娘共度余生。

這樣就不會只是他一個人眼睛要瞎了嘿嘿。

三人費了一番力氣才將車上的貨都卸到院子里去，陸灝從來都是自己拿重，只讓提一些輕巧的小東西。

被人當做氣包捧在手心里的覺還不錯，這讓被迫當了多年漢子的燕大小姐一顆芳心開始萌噠噠地冒出了氣泡。

唔，今晚上給陸獵戶做頓好吃的吧。

正好剛才買東西的時候砍了些排骨和瘦，現在廚房里材料俱全。

“小何兄弟，一起留下來吃晚飯吧，麻煩了你這麼久，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陸灝反應過來之后，也覺自己真是神經，這種事果然還是人家比較心細

他拍了拍小何的肩膀，“你嫂子手藝不錯，我們又久別重逢，留下來吃個飯吧。”

小何滿頭汗水地搖了搖頭，憨笑著婉拒了夫妻兩人的好意。

“謝謝嫂子了，不過我現在還得趕回村里，天黑了不好趕路，下次有機會再來叨擾。”

燕玲聞言，甚覺可惜。

陸獵戶從來都是孤一人，好不容易遇到故人，看得出來他今天很高興。

“那好，下次你一定要來。”

隨后想起花姐給了七八個牛包，在鎮上時玹兒吃了一個，陸灝吃了三個，還剩四個。

相信陸灝也不會小氣的，直接連著油紙包一起塞給了小何。

“那你把這個帶上，今天忙了一天了辛苦你了。”

“這怎麼好意思？”

小何滿臉通紅，難為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包子，這可是面做的，一個至也要兩文錢。

嫂子也太大方了，一給就是四個，八文錢吶！

他抬首求救地看向了一旁的陸大哥，陸灝面對別人一貫都是那副冷淡嚴肅的面容，命令似的口吻響起。

“拿著吧。”

“是。”

小何告別了兩人，趕著牛車離開了。

買來的東西還糟糟地堆在地上，不過燕玲現在可沒有時間去收拾它們，暫且先這樣放一下。

看得出來有心事，陸灝聯想到了金香蓮的到來，沉了一聲詢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嗯，族里的長老讓我們酉時三刻到宗祠里去一趟，說是有大事宣布。”

宗祠？

這地方可是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允許人進去上香參拜，亦或者有什麼大事急需宣布才會召集全村的人。

兩人心知肚明發生了何事，陸灝隨意的拿起了掛在一旁的巾了把臉，瞬間掃去大半疲憊。

“那時間也差不多了，現在就出發吧。”

燕玲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看了眼還在睡的玹兒，有些放心不下。

“可是玹兒怎麼辦，他一個人在家。”

男人思忖，待會要發生的事也不宜讓小孩子看，“玹兒就讓他留在家里吧，一時半會也醒不了，我們去看看就回來。”

“嗯，那我們待會把門從外面關上，免得壞人趁闖了進去。”

“好。”

陸灝假裝走過去給他蓋被子，實則作迅速的點了孩子的睡。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睡一覺吧，等他醒了他們也差不多回來了。

可憐的玹兒就這樣在睡夢中被父親坑了，等他睡醒了發現家里空無一人，唯有一片漆黑……爹爹和娘親呢？

前往宗祠的路上，燕玲走得頗慢；走在前面的陸灝不時得停下來等一下，見一副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多看了幾眼。

薄輕啟，詢問道：“你有心事？”

是肯定的語氣。

燕玲吐了吐舌頭，抬起一張的小臉看向他，“嗯，上次幫咱們家玹兒的那個小孩子你認識嗎？我聽到你穎兒。”

怎麼會突然提到穎兒？

陸灝詫異之余，點了點頭，卻是給了一個耐人尋味的

“認識，但嚴格來說也不算認識。”

“這是什麼意思？”

“準確來說，我是認識的父親。”

接著陸灝充滿了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迎著微涼的晚風，一個令人憾的故事娓娓道出。

穎兒名秦穎，父親秦天傲昔日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賊首——龍虎山大當家秦天傲。

當年他奉命前往龍虎山剿匪，曾化名為長景，易容一番后進龍虎山臥底，因為能力出眾他到了秦天傲的賞識為了龍虎山的二當家。

里應外合一舉剿滅了龍虎山。

臥底的過程中他了解了秦天傲的為人，此人在外面雖是惡貫滿盈卻對兄弟講義氣、對妻子專不二，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陸灝勸他歸順朝廷，只可惜秦天傲不愿屈膝新君，最終選擇了自首。

臨死前他拜托陸灝保住懷孕的妻子一命。

剿滅龍虎山那天，陸灝暗中派人接走了那人，派人將人送往江南。

原以為此事可以告一段落，他對秦天傲也算完了囑托。

【作者有話說】

小何：這樣就不止我一個人眼瞎了

小何未來媳婦：所以娶我是為了一起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