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李家的晚飯吃得很晚,且氣氛沉悶。
“好了,別苦著個臉,分家的事暫時就這樣過去了,大家誰都當沒發生過,等將來你們都各自翅膀了再說。”
當誰想背負這麼一家子呢,要不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江婉說不定拍拍屁都走人了,等這些人都改變原有的命運,這個家早晚會還到他們自己的手里。
江婉率先打破沉默,沖急想表達不分家心意的眾人擺了擺手:“家里的活也不剩多了,正好老二書院也來了信,那就趕準備起來。”
江婉進屋打開柜門,了幾匹布料來,穿過來這麼些天,終于可以明正大的解決著問題了。
“家里還剩些料,給老二做兩夏裝帶到書院去。老大要去鎮上上工,那些補丁服就別穿了,弄面一點。”
“老三和翠兒開春又長了不個兒衫都小了,也做兩新。”
安排好孩子們的,江婉又挑出一匹翠、一匹蔥綠的來,“這兩匹細棉質地不錯,也鮮,阿梅和蕓娘你們倆分分,眼看著就天熱了,干脆也一起都做了。”
翻到最后,只余一匹棗紅、一匹灰的棉布,江婉心里直嘆氣。
當婆婆有當婆婆的好,可是穿打扮就肘制了,鮮亮麗的只能看看,若穿在上只怕別人會說‘為老不尊’!
“娘,我,我打算先去找個館坐坐,鄉試過幾年再考。”
正當江婉安排得興致的時候,李延睿站起來支支吾吾的道:“我已經有了秀才功名,找個私塾當坐館先生還是容易的,邊教授學生邊自己讀書,既不會丟下書本,多還能緩解下家里的負擔。”
李延睿說這話的時候頭低垂著,一張臉紅得跟猴屁似的。
以前他只以為自己讀書好就高人一等,把娘和兄弟全都不放在眼里,但經過這段時間在家里跟著大家一起開荒勞作,深切的會到了生活的不易和真切的覺到了家人為他的付出,也理解了娘的良苦用心,怎能還心安理得不臉紅?
“過幾年再考?”江婉一時以為自己聽錯。
原著里趙蕓娘前一世中,李延睿在原主江氏阻攔并沒能順利參加書院的歲試,直接被書院除了名,三年之后原主江氏在江里正的勸說之下,才終于松口讓李延睿再次考上書院求學,再經過三年之期才去考了鄉試功中舉。
六年的蹉跎讓李延睿差點一蹶不振,跟趙蕓娘的關系也變得疏離,最后原主江氏命他休妻也沒有反抗,直接造了趙蕓娘的悲劇。
這六年的蹉跎,無論于李延睿還是趙蕓娘都是無法彌補的憾,想不到如今李延睿會主要求先賺錢后考試。
江婉掃了趙蕓娘一眼,在聽到李延睿的話后也是一楞,接著神焦急,不過小兒張了張最后都沒有出聲,一副很認命的樣子。
“老大,這事你怎麼看?”江婉平復了自己臉上的驚詫之,把問題拋給李延宗。
說過家里的人要團結一心好好過日子,自然也不能再忽視任何一個人的想法。
李延宗被問得一楞,好半晌著頭不知道說什麼。
平常他在家里極沒有存在,除了做事從沒人問過他的意思,更何況事關家里的老二讀書!
“想什麼說什麼,往后家里的事大家都一起商量。”早晚這些孩子都要自立門戶,江婉不得不鼓勵和引導他們自己思考。
“嘿,老話說打鐵真熱,我看老二還是現在就回書院去。”他說完瞄了上首的江婉一眼,抬頭就見到一雙鼓勵的目,立即了膛,“總之家里的事你別擔心,也別怕沒錢,我多找幾份短工就是了。”
后面這句他是對李延睿說的。
以前他對家里老二穿著周周正正的長衫去書院讀書,干干凈凈的人敬重,而自己每天只能在田地里爬滾打不是沒有怨言的,但昨天里正三爺爺顧及老二讀書人的份給他們李家主持公道、斷絕了江家一家上門胡攪蠻纏的事,還是讓他的心到了一些沖擊。
果真娘說得沒錯,他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二讀書也并非清閑福,甚至比起他來肩負了更多更重的責任。
他是兄長,即使扛不家里的大旗,也要力所能及的為兄弟分憂。
“我,我也要說嗎?”李延平正喜滋滋的盯著桌上的布匹看,想像著自己馬上就能穿上新的樣子,冷不丁發現娘的目朝他過來,有些不確定的站起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當然是去讀書啊,我也會好好幫大哥干活的。”
李延平早就不得二哥去書院了,這樣就沒人每天晚上都盯著他讀書識字了。
“二哥還是快去書院讀書吧,寫字寫得我手痛!”李翠見大哥三哥都有發言,自己也忙舉起兩只小手表態,跟李延平的想法基本一致。
“翠兒再不認真學寫字,將來瑜哥兒可就要超過你了,就算你二哥去了書院,咱們家讀書識字的事都不能半途而廢。”
江婉了把的小臉,看一臉哀怨的小臉皺小包子似的,大家都笑起來,一掃剛才屋里的沉悶。
“阿梅呢?老二去讀書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都說家和萬事興,整個大虞朝的小家庭議事的時候都沒有征求婦人意見的習慣,但往往最后鬧出家庭矛盾來的都是婦人。
江婉將改變李家命運的舉準備直接實施在家里婦人的上,們現在不僅是家里的一份子,將來更是自己家庭里的當家婆婆。
年輕的時候不腦筋想事,老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經驗,那說什麼改變李家命運,到頭不過還是一句空話。
“我?”江梅顯然被問懵了,以前雖然在家里有婆婆的特殊對待,但涉及到家里的家政大事哪里有置喙的余地?
長期事不關己的人突然被點名,就跟上課走神被老師抓包的學生似的,憋紅了臉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最后還是李延宗看不過眼捅了捅,才如夢初醒一般,“聽當家的,當家的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大夫妻倆的互全都落到江婉的眼里,莫名的到舒心。
想當初剛穿來的時候,老大木訥,江梅摟著孩子吃不上飯,老大這個做丈夫的都不會想到把手,如今都知道替老婆解圍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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