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是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馬奎山盯著沈馳，眼神裏麵有一惱意，他很久沒有看到這麽囂張的年輕人，而且還是個小小的中醫館醫師。

六個字，不知天高地厚。

“來之前，我認為這是一次知識的撞，會讓我出思想的火花，可是到現在為止，我真的很失，若是一群外行在這裏高談闊論，我可以不在乎，可我們是從業者，是戰在一線的醫師，連我們自己都如此輕視中醫，它焉能不亡？與其說是中醫落寞，不如說在座的諸位都是劊子手，一步步推著它走向衰落。”

好大一頂帽子，直接把中醫的衰敗推給在座的人上。

連譚青鬆都暗自慨，還是現在的年輕人敢說啊。

不過，真他娘的解氣。

馬奎山麵一變，“胡說，我們怎麽了劊子手。”

“不是嗎？馬院長，你該不會這麽健忘吧，這可是你剛才拋出的論點，要削減中醫科室的編製，甚至削減中醫學院的招生數量，這簡直是斬草除啊。”

“你……你別往我上破髒水，我……我沒有！”

馬奎山支支吾吾，麵通紅，用手指著沈馳。

沈馳直接轉過，看著全場參會者，“我問大家一句，中醫真的一無是嗎？咱們老祖宗的瑰寶真的是徒有虛名嗎？”

沈馳的聲音洪亮有力，振聾發聵，不人真的開始反思。

“幽幽華夏魂，泱泱五千載，每一個學中醫的人，案頭都放著經典之作，還用我舉出來嗎？有沒有《傷寒雜論》、《黃帝經》？這些都是廢紙嗎？”

在場誰敢說這些著作是廢紙，連西醫都曾經引用這裏麵的理論。

“馬院長，你該不會沒看過吧。”

馬奎山了額頭的冷汗，他還能怎麽說，隻能點頭，“讀過。”

“僅僅是讀過？”

“每一個學醫的，這些都是必須了解的，你到底要問什麽。”

沈馳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既然必須了解，那我就鬥膽考考馬院長，藏之心意，合心於，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謂得道。”

馬奎山一愣，這都是些什麽啊。

他沒想到沈馳膽子這麽大，當眾讓自己出醜，這些書他念書的時候都看過，可是都這麽多年了，鬼才記得。

“你問這些能看病嗎？”

馬奎山輸人不輸陣，上依舊狡辯。

沈馳忽然歎口氣，“藏之心意，合心於，非其人勿教，非其真勿授，是謂得道，乃是黃帝經中的經典，就如同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擺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我才追悔莫及一樣經典啊……”

在場有不年輕醫師，他們自然聽過周星馳這句經典的台詞，包括馬奎山都知道……

他老臉通紅，“我從醫幾十年，不知道這句經典，照樣看病……”

沈馳點頭，“說得好，馬院長，我再問你一句，你如何診治病患？通俗一點，聞問切，你最拿手的是哪一點？”

馬奎山怒視沈馳，這小子今天是要跟他對抗到底了。

沈馳麵帶微笑，“回答不了？那我就再通俗一點，如果沒有B超，彩超，心電圖這些手段，你敢在病曆上簽字嗎？”

馬奎山幾乎是吼出來的，“廢話，哪家醫生不都是這麽看病的！”

沈馳馬上跟上一句，聲音比他更大，而且，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靜很大。

“那我再問一句，有了這些條件，是不是沒有任何臨床經驗的醫師，都能看個七七八八！”

“你……這……”馬奎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馳得勢不饒人，直接上前邁了一步，星目直視馬奎山，“我再問你，既然人人都行，你又憑什麽掛著副院長的高職，高福利高待遇，還能堂而皇之站在這裏發言！”

撲通一聲，馬奎山腳下一崴，直接坐在地板上，場麵甚是狼狽。

譚老和他邊的胖老頭對視一眼，兩個人眼中掩飾不住的笑容出賣他們此刻的心。

沈馳見好就收，重新站到講桌後麵，沉聲說道：“中醫沒落是不爭的事實，難道西醫就沒有詬病嗎？現在的醫患關係是虛假的景象嗎？你們隨便上大街上調研，十個人當中，有多人認為現在的醫生哪裏會看病，完全是儀在看病！”

沈馳掃了一眼剛剛爬起來的馬奎山，“造這一局麵，難道沒有你們所鼓吹的西醫當立的因素嗎？誰見過我們老祖宗看病用過各種複雜的儀？”

“沒有！”不人在下麵回應沈馳。

沈馳舉起拳頭，“不是中醫無用，而是我們無用，我們都應該向中醫道歉，馬院長，不如你帶個頭？”

“我……”馬奎山渾被汗水，原本梳的一不苟的油頭，現在也淩不堪。

“我……我道歉，我剛才言論，傷害了所有學中醫的醫師，對不起，是我見識淺薄。”

不年輕的中醫師興地站起來鼓掌，一直以來，他們被人用有眼睛打量，不僅是病患，甚至連親人都覺得他們十年寒窗是白讀了。

“中醫有我們，亡不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後悔選擇中醫！”

在下麵，一位年輕醫師站在椅子上，振臂高呼，不人也跟他一樣。

沈馳麵微笑，張開雙臂，“這位醫師請坐下，為中醫師，我們有自己的驕傲，但也要有虛懷若穀的懷……”

那個年輕醫師馬上坐下，俊臉漲的通紅，好像沈馳能跟他說話，是多大的榮耀似的。

忽然，一個略帶吃味的聲音響起，“小夥子，你很擅長煽嘛，我們差點為了罪人，不過，中醫目前的狀況，可不是我們這些人開個會就能造的，說到底，你們在場所有的中醫師捫心自問，你們的水平有多高？”

“我們西醫靠儀看病，沒錯，我們無法否認，可是你們中醫師呢？不靠儀，你們能診斷準確嗎？誰有這個自信，可以上台試試？”

譚青鬆看清那個老頭，氣不打一出來，“老周，你這是挑釁啊。”

沈馳眯著眼睛，看清那頭老者的牌，周福海。

“嗬嗬，老譚，幹嘛這麽大脾氣，我又沒說你，我對你的本事可是推崇備至，不過，你一個人能有多大作用？更何況現在，你已經很久沒親自替人診疾！”

譚青鬆正要與他爭辯，被邊的老者攔住。

周福海洋洋得意，扭頭看著沈馳，“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那也要這後浪能不能續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