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聽又睡了一會兒，沒能再一次睡著，就掀了被子起來。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吵醒了旁的季微微。

“姐姐……”季微微沒睡醒，著眼睛去看已經起來，站在床邊的季聽聽，“幾點了？”

“還很早，不急。”季聽聽小聲地回答，“你再睡一會兒，我先起來。”

“哦。”季微微實在是太困了，閉上眼一眨眼就睡過去了。

季聽聽無奈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開門出去了。

客廳外面沒有亮燈，但是樓梯口邊上有微弱的燈映過來，外面的路燈也映進來一點。

屋不算是亮的，但是每一件擺設的廓都能看得清楚。

季聽聽先到旁邊的衛生間去洗漱，然后出來，打開了白熾燈，坐在窗口邊上，捧著書慢慢地看起來。

季聽聽現在背的是英語單詞，小學的詞匯量很，暑假的時候，季聽聽和季微微已經全部背下來了。

開學的一個月，季聽聽又去書店買了初中的單詞表，和季微微都一并給背下來。

現在看的是高中的。

很多年沒有接過高中的詞匯了，雖然有小學和初中的基礎，但很多單詞都是新的，季聽聽背是背得很快，但是將近四千的單詞，季聽聽沒有辦法在一個月之全部背完。

打算是利用三個月的時間背下來。

所以有空的時候，就看。

現在已經背完一半了，季聽聽并不著急著全部都要背下來，所以背完一半之后，又返回去重新記憶，反反復復的，加深記憶，做到背之后保證不會忘記。

早上的時間過得飛快，尤其是背書的時間。

一眨眼，天亮了。

季微微也起來了。

看到季聽聽還在小聲地背書，季微微都沒有去打擾，一直等到要下去吃早餐的時候，季微微才開口去季聽聽。

“姐姐？”

季微微了好幾次，季聽聽都沒有聽到，季微微過去拍了拍的肩膀才有反應的。

“嗯？怎麼了？”季聽聽還在腦海里記憶著單詞，忽地被人打斷了，有些迷糊的。

“姐姐，該吃早餐了。”季微微回答，順著視線看到季聽聽手中的單詞本，“姐姐，你還沒有背完啊？”

季微微的記憶力要比季聽聽的好，很多東西看過一遍之后就能記下來。

所以，那些單詞，季微微只要看過了，都能記住。

完全不需要再另外花時間去背誦。

季聽聽起初是羨慕的，甚至在想過這樣的腦子給自己那該是多好。可惜，很多事都是沒有如果的。

“嗯，需要一點時間。”季聽聽勾起了角，淡笑著解釋，“再有一點時間就結束了。”

“誒，那也很棒啊！”季微微捧場道。

季聽聽已經收好了單詞本了，“走吧，等會兒我再上來寫心得。”

作業還是要提前寫完，才會讓人安心的。

季聽聽和季微微兩人一起下去了。

關春雨也一早過來幫忙，見到們兩人下來了，轉眼去看墻壁上的時鐘，才早上七點都不到。

這也太早了。

而自己的兒子，現在還在出租屋中呼呼大睡呢。

果然，天才都是不一樣的。

關春雨是這麼安自己的。

“阿姨，早上好啊。”季微微先跟關春雨打了一聲招呼。

季聽聽只是微微的頷首，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你們早上好啊。”關春雨直覺季微微是天真可的，而季聽聽就不一樣了，像是年人一樣，比宋曉嵐還會給人力。

這會兒，宋曉嵐也出來了，見到姐妹倆都起來了，也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鐘，“這麼早？”

“不多睡一會兒？”

“是不是我吵醒你們了？”

“沒有，是我睡不著就起來了。”季聽聽搖頭否認，順道解釋著，“媽媽你做的早餐太香了，都把我們給醒了。”

宋曉嵐失笑，這個答案是不會相信的。

上一世，兩個兒有多麼的努力，可是十分清楚的。

尤其是高考前的那一段時間。

雖然兩個孩子都是住校的，但是周末放假回來，們也會說學校里面的事。

比如說，每天早上五點半起來，要怎麼做才不會吵醒室友，又是在討論著食堂很早就開了，可以去那邊借著燈去復習。

晚上又是在教學樓熄燈之前回宿舍的。

諸如此類的話題，宋曉嵐也就只有聽著，本就沒有辦法給出建議，于私心，宋曉嵐自然是希兩個孩子能好好地休息，不用那麼拼命。

可是……

宋曉嵐也很清楚，們這樣的家庭，高考是唯一的出路。

沒有辦法，宋曉嵐只有想辦法，每一個周末回家都給們做好吃的，好喝的。

盡量也不給們力。

只是……

宋曉嵐也可惜，季聽聽最后沒有辦法去大學。

可去了能怎麼活？

第一個月，季連信誓旦旦保證會給學費，會給生活費。

結果，就只有兩百塊。

若季聽聽真的去了，兩個孩子一人一百塊嗎？

宋曉嵐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可笑，那樣的男人，到底怎麼就值得自己一直舍不得放手。

這樣的婚姻維持下去到底有什麼用？

給孩子，給自己都帶來了什麼？

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而已。

宋曉嵐緩緩地吐出濁氣，眸也漸漸地恢復正常了，“媽媽已經做好了早餐了，你們先去洗手，等會兒媽媽端出來給你們。”

“好。”季微微歡快地答應下來了。

只有季聽聽知道，方才的宋曉嵐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的臉才會那麼難看的。

“嗯。”季聽聽也勉強扯起了角，笑著回應。

過去真的能夠完全忘記嗎？

那樣真實存在過的二十多年，真的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呢？

季聽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過去耿耿于懷，無法釋然呢？

明明這一次已經改變了命運，不會再重蹈覆轍的。

為什麼呢？

季聽聽心事重重地跟在季微微的后，看著什麼都不知道，忽然有些羨慕了。

但若是沒有上一世的記憶，重來一遍，又有什麼用？

只會無限地重復悲劇，不會有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