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靈想著既然沒有流量，那就想辦法引流量過去。那時候商場還沒有“賓至如歸”、“顧客就是上帝”的觀念，去供銷社、商場買東西，也得不到幾個笑臉，手里有東西的人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和喬金一人挑了一頂漂亮線帽，兩個人一個糯可，一個溫婉秀氣，在商場門口，左右一邊站一個。

“好，歡迎臨紅星商場。我扶您進去吧。”

喬金靈乎乎的聲音，加上喜氣圓臉蛋，讓人看了心里就高興。

“哎呦，小丫頭看著就靈氣，戴上這帽子跟年畫里的小娃娃似的。”

“，我這帽子在最里面柜臺買噠，還有溜溜的被面，可漂亮啦。”

喬金靈眨著圓溜溜的眼睛，給這位指路。剛要回去，看到喬金也領著一位阿姨過來了。

姐妹兩個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做生意嘛，不能心比天高，腳底板比臉還薄，該豁出去的時候就得豁出去。

就這樣，一上午的功夫，柜臺前就被吸引過去好幾個顧客。們也不吃獨食，要是有買、線、暖壺的顧客，也會笑領們過去。

本來死氣沉沉的商場，有了這兩條“小活魚”，漸漸有了紅火熱鬧勁兒。

“靈靈啊，大姨這里有炒的熱乎花生，抓一把吃啊。”

“金，嬸子這有熱水，看你們兩個熱的。”

……

這些本來打算冷眼旁觀的柜臺阿姨們，得了好，自然也甜，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這邊喬向秀和孫慧芳一個賣，一個找錢記賬，配合默契，過了飯點，柜臺前才算消停下了。

“慧芳，一上午賣了2床富錦的，4床織綢，4床線綈的，一共賣了120元！我心里都算著呢，可比我累死累活開小飯館掙錢多了，其實那兩包貨都是統一價來的，哈哈…”

喬向秀趴在孫慧芳耳邊興嘮叨。孫慧芳的帽子賣得也不錯，兩個人結婚時都沒這麼開心，現在眼里只有錢了。

“二姑姑，媽媽，我和姐姐都啦。”

喬金靈實在不了了，累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得前后背了，可們還沒有要吃飯的意思。

“對哦，忘了你們還沒吃午飯了，今天還真是多虧你們了。小甜得跟抹了似的。”

喬向秀想要好好犒勞這兩個大功臣。

就這樣賣了幾天，生意眼看越來越好。們干勁十足，連帶著商場也跟著紅火起來。

又是忙了一天，兩個人嗓子像冒煙，連多說一句話也不肯，可著鼓鼓的腰包，又高興得心尖的，給自己奔景，再累也值得。

孫慧芳有事先走了，又把喬金靈留下來和姐姐一起睡。

“老板，還有富錦被面嗎？”

柜臺來了個男人，靠在柜臺上詢問。

“不好意思，富錦的都賣完了，過兩天再去…！你來干什麼？！”

喬向秀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喬金靈正和喬金翻花繩，抬眼一看，原來詢價的人是史全德！

“買被面啊，你這開門做生意，還有趕顧客走的呀？”

史全德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胳膊肘在柜臺上，手指翻著被面。

“不好意思，我們關了，想買明天再來吧。”

喬向秀說得不卑不，再見這個前夫，脖子梗不像以前那麼。

“別呀，我好不容易來的，去你那里討杯茶喝唄，我這嗓子都快死了。其實吧，你以前開小飯店時候，我就想去，可覺得對不起你沒臉吶，現在想來，還是向秀你最好。”

史全德說著，就要手腳。

“你放尊重點，別耍流氓！”

喬向秀大聲呵斥，引來周圍柜臺姐妹們的注意。

“向秀啊，有什麼事就言語一聲，咱姐妹都在呢。”

孫秋月嚷了一聲，拿不準這個男人和喬向秀的關系，只能好心提醒一句。

“哎！沒事，孫大姐。”

喬向秀不想搭理史全德，狗皮膏藥就算上能撕下來，也夠惡心人的。

“靈靈也在啊，小丫頭越長越水靈了，喲，還有個小，靈靈，這是誰呀？”

史全德見喬向秀不搭理他，轉而去和喬金靈說話，瞥見了喬金。正是如花似玉剛長的樣子，怎麼看怎麼稀罕。

“哦，是古警的親戚。古警一會就來啦。”

喬金靈撒謊了。

也只有把警察搬出來，才能嚇唬住這個小流氓。

“哦，古警啊，怪不得我看著兩人有點像呢。他也要來，那真不巧，我還有事兒，不到他了。”

史全德慫了，找個借口就要溜。

“沒事噠，他說今天抓了個小流氓，馬上就來啦！”

喬金靈越是如此說，史全德跑得越快。等看他跑沒影兒了，們忍不住哈哈大笑，這種人就得好好教訓下他，不然不知道法制社會四個字怎麼寫。

史全德這次被趕跑了，可保不準還有下次，短暫開心之后，喬金靈更多的是擔憂。二姑姑好不容易擺，可不能又被拖下水。

臨走時，不經意暼見一張優惠券，是和媽媽擺攤時寫的，也就三十多張，當初們發的差不多，剩的幾張沒打算再發。

這里怎麼會有一張呢？

喬金靈想起那天幫忙的趙大，今天出現的史全德，想不出兩者之間的聯系，但本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敢尾亮獠牙？直接大子伺候！

接下來的幾天，喬向秀這邊相安無事，可趙大找上了孫慧芳，喬金靈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

孫慧芳本不打算去，可趙大說和喬向秀有關，也就同意了。

們約在人民公園見面，沒想到趙大把王曉也帶去了。

喬金靈很久沒見，和印象中那個傲昂著頭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著脖子，耷拉著腦袋，頭發糟糟一團，尤其是臉上，還有疙疙瘩瘩的疤痕，估計是得了蛤蟆鰓沒及時治好，就留下了一臉的疤。

“慧芳，求求你，救救我們母吧。”

剛見面，趙大突然“噗通”跪下！

這是什麼況？

孫慧芳和喬金靈都懵了。

看著沒人扶起來，趙大訕訕自己站起來，坐在孫慧芳的旁邊，繼續說道:“慧芳妹子，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咱們冤家宜解不宜結，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就解了吧，孩子爸對不住你，他都是自找的，不能怨你。”

趙大說起陳年往事，長長嘆了口氣。

“趙姐，我…”

別人一示弱，孫慧芳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況且趙大說得真意切，眼里都是淚。一旁的王曉也是摟著媽媽，哭得稀里嘩啦。

經歷過一次的喬金靈可沒那麼容易心，上一世，這母就是演了類似的戲碼，讓徹底放下防備，被害得家破人亡。

冷眼旁觀，如果有算計，這眼淚應該是敲門磚，下面就該說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