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趙大也沒料到是老朋友，神一滯，片刻之后，就像沒事人一樣，罵罵咧咧說道:“你們這個帽子有問題，說是雙羊牌線，鬼才信呢，聽說都是拆的死人上的織出來的帽子，這樣的帽子戴頭上不晦氣啊？！”

趙大乜眼斜看，一臉篤定的樣子。

“真的嗎？”

本來手里還拿著帽子的兩個大媽，像被蝎子蟄了似的，一把丟掉攤上。

“趙大，你造謠得有證據，我可是正規廠家買來的線，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誰不知道雙羊牌線難買，你這鄉下人還能買得到？昨天我一個姐妹兒買了你們的帽子，手一還掉，真正的雙羊牌能這樣？”

趙大甩著手里的帽子，咄咄人。不等孫慧芳說話，繼續說道:“你這織法有問題，好多地方都線了，難道是一次的？”

旁邊已經買了帽子的人，猶猶豫豫考慮要不要退貨，畢竟這個人說得言之鑿鑿，聽起來很有道理。

“阿姨，我能看看您手里的帽子嗎？”

喬金靈著心底的怒火，當著顧客面，還得保持客氣，要是私底下，早就大耳刮子上去了，見人說人話，見狗當然就得打！

“給你看！”

趙大毫不猶豫，就是一口咬死這頂帽子是從這里買的，誰拿也沒有辦法。

反正帽子，它也不會自己答應。好賴話都由著自己說唄。

喬金靈把帽子翻過來，問道:“阿姨，這帽子買回家，您朋友沒洗過吧？”

“當然沒有。就這樣還線掉，要是洗了，帽子今天還能拿過來嗎？”

“那你朋友也沒有戴過？”

“你這小姑娘問的，手著都掉，誰還敢戴呀，買回去，就了幾下，就放在一邊了，子好，本來就打算這樣了，可我打抱不平，非要來討個說法。”

趙大說得正氣凜然。

“可是這個帽子里面沒有標記呀。”

喬金靈舉著帽子給大家看。

“什麼標記？”

趙大有些懵。

一旁的孫慧芳終于明白過來，為什麼當時兒非要在編織的時候打特殊節扣，還在蔽地方一塊小布條。

當時還覺得多此一舉，現在知道為什麼了，生意好了就有人眼紅，就會有人使絆子，防的就是像趙大這樣的人！

“大家可以看看，我織帽子的時候，收尾的時候，特意藏了柳葉圖案，你們看，這個帽子本沒有。”

孫慧芳向大家展示帽子的區別。

“而且，在帽頂起針的方法藏了小塊的紅布條，我們老家說法鴻運當頭，大家伙兒可以仔細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這樣？”

孫慧芳一著急，頭腦也清晰了，說話也利索，好不容易支棱起來的攤子，不能被趙大毀了。

有好事的大媽果然拿起來看，沒看幾眼，就嫌棄說道:“本不是一種貨，這是什麼東西，針爛線的，也就樣子看著差不多，我說你這娘們兒，是不是看人家生意好，眼饞啊？”

“我…我…這是我朋友買的，我怎麼知道。”

趙大推卸責任，想要從人群中出去，可那幫人不會輕易饒過。

“撒謊坑人，真是臭不要臉！”

“我看不如送派出所吧，這就是敲詐！”

“最煩這些走歪門邪道的了！有本事自己掙錢，眼紅別人干什麼？！”

……

趙大被罵得啞口無言，著脖子朝外看，都是聽鄰居嫂子抱怨有人搶生意，兩人這才合謀想出這麼個損點子，可如今被圍，哪還有鄰居嫂子的影子，早就腳底抹油溜了。

“就是我干的，怎麼著吧？！有本事把我送監獄里吃牢飯，我也不用費勁刨食了！”

趙大想起王小的父親死因，新仇舊恨一起來，干脆破罐子破摔，就撒潑不講理了，們能怎麼辦。

“媽媽，咱們告訴警察叔叔吧，老師說做錯事就得到懲罰。”

喬金靈扯了扯媽媽的手，對趙大這樣的人就不能心。

“這樣吧，你把我的這些帽子都賣完，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想想孩子，你要是進去了，怎麼辦呢？”

喬金靈沒想到媽媽還有這麼腹黑的一面，讓栽贓嫁禍的人把自己潑的臟水再回去，真是夠惡心一把了。

趙大一想起兒，眼里冒出一恐慌。想到兒要和史全德那個王八蛋共一室，就渾打哆嗦。

本以為跟了史全德能有好日子，可沒過多久，他就找各種理由打，一開始還對打，可力終究落了下風，連王曉也不放過，打得孩子皮沒的。

想離開，可又不舍得史全德手里的錢，只能挨過一日算一日，說不定哪天史全德就改好了，可最近發現兒說話支支吾吾，問急了，王曉才說史全德屁。

趙大猶如晴天霹靂，沒想到史全德的爪子惦記上自己兒，除了叮囑兒別和史全德單獨相外，也沒什麼更好辦法，誰讓已經被史全德養廢了呢？

所以孫慧芳的要求，打心眼里不愿意，可為了兒不得不低頭，要真是報了警，肯定沒好果子吃。

“好！我答應你！”

趙大說得咬牙切齒。

憑什麼自己過得這麼慘，而這個人還能活得這麼滋潤，真是太不公平了？！！

圍觀人也就當一場鬧劇，當事人不追究，也就作罷。趙大人品雖然不行，但賣東西是把好手，小叭叭的，很快就把帽子賣完了。

喬金靈覺得人為什麼非要走窄道，人間正道是滄桑，正道累，但走得踏實。要是趙大心思正，說不定還能和們一起，可現在想都不要想。和這樣人在一起，哪天背后捅你一刀。

“慧芳妹子，你看都是姐姐不對，以前的事咱就讓它過去唄，過日子還得超前看，你說對吧？”

趙大突然態度大轉彎，讓喬金靈和孫慧芳都有些吃驚，也就一上午功夫，怎麼像變了個人？

“媽媽，咱回家吧。”

喬金靈不在乎原因，對趙大這樣的人，能離多遠離多遠。

等兩人騎車走遠了，還能聽到趙大在后背說話。

管變好變壞，反正這輩子都不會和趙大一家有什麼瓜葛。

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紅星商場柜臺找喬向秀。喬向秀和喬金正在擺被面，在對面是賣的大姐孫秋月，看上去和善。

“老板，那床牡丹花織綢的被面多錢呀？”

孫慧芳著嗓子，故意逗喬向秀。

“哎呀，你真有眼，那是我們這里賣得最好的一床…”

喬向秀說著話，一扭頭看到是孫慧芳和喬金靈，氣得拍了下孫慧芳的肩膀，嗔怪道:“小妮子，還敢拿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