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嬸，我聽大人說，懷了小寶寶，穿太高的鞋，會崴腳噠。”

喬金靈恰到好“提醒”蘇桐。正在洋洋得意的蘇桐，又想起剛才的驚恐，也顧不得爭辯皮鞋好看不好看。若自己真是不小心懷孕了，只能打胎，想想就心尖發。

“怎麼？蘇桐？你有子了？”

孫慧芳有些詫異，怎麼從來沒聽婆婆說起過。

“有什麼有！你就不盼著我一點好！亮亮，我們走！這地兒真晦氣！”

蘇桐不顧喬金亮的哭鬧，連拉帶拽走了。

“靈靈，你怎麼知道小嬸嬸有小寶寶了？”

孫慧芳還是很納悶。

“沒有啊，媽媽，我就隨便一說，誰知道小嬸嬸就相信了。你要不要給我生一個小弟弟啊？”

喬金靈趕轉移話題。

孫慧芳臉有些紅，出手指輕點著兒的額頭:“大人的事，小孩摻和。”

其實并非沒有心，計劃生育前幾年管得嚴，可這幾年有些放松，如果是數民族或者是農村頭胎是孩的，都還可以再申請第二胎。

可眼下家里哪里都需要錢，喬向前每天累死累活，掙辛苦錢，再養一個孩子，怕是花銷太大了。

這件事還是緩緩再說吧。

喬金靈只不過為了轉移媽媽的注意力，可現在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前世爸爸早早就離開了，媽媽也一輩子沒再嫁，自己也是孤零零一個人。如今，再有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想想也不錯。

“向前，季大哥都和你聊什麼了？這麼晚才回來？”

孫慧芳用巾打喬向前上的塵土。

喬向前端起放涼的茶碗，咕咚咕咚猛灌，喝了幾口，便蹙眉說道:“慧芳，咱家水井里的水可越來越難喝了，咸了吧唧，以前喝多甜呢。”

“你還說呢，天天腌牛皮，那鹽水都滲到地下了，你看我墻角種的那幾棵月季花，都蔫了。更不用說這井水了。”

孫慧芳早就發現井水不好喝了。

“想掙點錢不容易啊！回頭我去咱娘家挑水喝。”

“別，你娘今天還說呢，不要惦記的棺材本，這下可好，連的水都惦記上了，還不知道怎麼說你呢。”

“嘿嘿，娘就是那樣的人，想說就讓去說唄，反正我不能讓你和靈靈喝這樣的井水。”

兩夫妻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孫慧芳這才想起告訴喬向前今天發生的驚險事。

“哎呀！靈靈，你沒傷吧？”

喬向前拉過兒，上上下下查看一番，沒看到傷口，這才放心。

“爸爸，我好著呢。”

喬金靈摟著喬向前的脖子，爸爸在真好。

“還不是為了今天救亮亮，蘇桐連句謝的話都沒說。還在那炫耀的小皮鞋，有什麼好嘚瑟的？”

孫慧芳現在說話也不再那麼唯唯諾諾，生怕得罪別人。

“都是我眼不好，挑了這麼一雙皮鞋。不過啊，整個皮鞋廠我就沒有看到幾雙順眼的，本就沒有蘇桐腳上的那種。”

喬向前撓了撓頭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也只能矬子里面拔將軍，挑了一雙稍微順眼的。

“今天季大哥還說，皮鞋廠效益不好，南邊來的尖貨太多，怕是過了年，牛皮要的也了，還得再想掙錢的轍。”

喬向前面擔憂。

好運氣似乎伴他的時間不長，好不容易能踏實掙錢的時候，總是節外生枝，再生波瀾。

八十年代后期，機會和挑戰一樣多，越來越多的想法涌各個地方，嗅覺敏銳的，直接站在風口起飛，故步自封的，只能被時代淘汰。

“爸，咱慢慢想。老話說得好，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擋。現在外面人，稍微腦筋活泛些，膽子大些，都想法賺錢，他們能做到的，咱們也能。”

孫慧芳總是在喬向前緒低落的時候，聲安。這個男人需要點鼓勵。

“你說得對，慧芳，咱只要肯琢磨，總有好辦法。”

喬向前晦暗的眼睛又亮了。

喬金靈一直沒說話，在琢磨皮鞋的事，本來想勸爸爸去南方進皮鞋來賣，可倒買倒賣終究不是長遠辦法，還是得更長久些。

可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點子。

第二天，蘇桐早早帶著喬金亮就回城了，連照顧都沒打，估計麻溜去醫院確定有沒有懷孕。

馬上也快開學了，喬向前想帶妻兒進城好好玩玩，再買點東西，掙錢不就是為了花的嗎？

本來孫慧芳不想去，可架不住父二人磨泡，也就笑著答應了。

如今新鮮東西層出不窮，時髦孩們燙著致大卷發，穿著的確良套裝或者大擺連。小伙子們穿著喇叭，戴著蛤蟆鏡，這麼一比，他們確實是樸素了些。

“我帶你們去人民公園劃船。那邊有好大的鯉魚船。”

喬向前也是聽季時節說的。

喬金靈看著爸爸興得像個小孩子，其實爸爸這個時候就是個不到三十的小伙子，只不過為爸爸，便得像大人一樣承擔起生活重擔。

“好噠。靈靈最鯉魚了。”

劃船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重生以來，第一次和爸爸媽媽一起，不用考慮掙錢，不用懟討厭的親戚，就這麼開心痛快玩一次。

盡管喬金靈對這些游樂設施不興趣，可是真開心。臉上明燦爛的笑讓看起來糯可。

“賣冰～油冰～”

剛走出公園，喬金靈就聽到有賣聲，一個老大爺推著一輛破自行車，車座上架著一個白大木箱，上面用紅油漆寫著兩個大字“冰”。

“爸爸，靈靈想吃冰兒。”

喬金靈不是熱了，而且饞那一口冰渣子里猛嘬一口的糖味。

“帶著白開水呢，別花錢，吃冰小心肚子疼。”

孫慧芳擰開鋁制水壺就要給兒喝。

“慧芳，孩子平時也不要什麼東西，一冰而已，我也給你買一只。靈靈，咱們走嘍。”

喬向前卡著喬金靈的胳肢窩，甩著的子朝冰攤走去。

“小姑娘，你要什麼樣的冰呀？”

老大爺掀起蓋子，翻開上面蓋的白大棉被和塑料厚，一涼氣夾著糖味道，撲面而來。

“冰棒5分，帶紅豆、綠豆的都1，油冰2，你要哪個？”

“爺爺，我要三只帶豆子的，兩個紅豆，一個綠豆。”

冰一只挨著一只，碼得整整齊齊，大爺趕拿出三只，又把棉被蓋好。

喬金靈謝過以后，趕和喬向前回去找孫慧芳，生怕冰化了。

撕開冰紙包裝，冷氣散出，些許清涼。最上面堆著綠豆，這是冰的華，夾雜著糖的甜味，吃起來特別爽！

前世，喬金靈吃過哈達斯，卻再也吃不出小小冰帶來的興了。

“哎！向前，你們也來逛公園吶？”

喬金靈嘬著冰，抬頭看到季時節帶著季澄，旁邊還跟著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