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榮淑的房間是最漂亮整潔的,鋪滿了蕾和鮮花,所有的裝飾品全是歐洲進口的,惹的三小姐榮玉羨慕不已,直嚷嚷著也想要這樣的房間。
「四小姐,這是你的房間。」
傭人將榮音帶到最角落的一廂房,只是草草打掃了一番,灰塵都沒凈。
榮音面不改,只淡淡道了聲謝,便放下行李,借了方抹布,打了盆水,開始大掃除。
晚間全家人在一起吃飯,並沒有榮音的座位。
榮音站在一旁像下人一樣伺候,聽著眾人對榮淑極盡溢之詞。
「要不說咱們大小姐優秀呢,剛剛回國,京津各大醫院都拋來了橄欖枝,這工作都不愁找了,現在西醫可稀缺得很,薪水很高的。」
二太太歆羨不已,大太太眼底閃過得意和驕傲,同時又不免有些憂慮。
沒想讓兒這麼快工作,覺得剛回來,還是應該多參加一些舞會宴會,結一些名媛,混個臉,也好趕在天津打開名聲。
榮邦國意見則相反,「兒家拋頭面做什麼,淑兒是有婚約的人,當務之急是趕把工作安定下來,下一步就好訂親了。」
大太太一聽也是,榮家和段家的婚約定的時間長的了,要不是當年段家二郎突然決定要出國留學,他們也不會狠心將大兒榮淑送到英國去。
畢竟出國念書要花很多錢,又是學醫,一去至三年,但不送出去,單是留洋這一塊就跟人家匹配不上了,段家一向講究,對兒媳婦的要求可高得很。
按照大太太本來的意思,是想讓兒跟著父親經商的,膝下無子,老二榮韋是個庶出,可不想讓家裏的財產將來都歸給二房。
只是當年定親的時候,段家大太太明裏暗裏都說希將來的兒媳婦能夠懂點醫,畢竟段家二郎常年帶兵打仗,難免磕磕,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邊還能有個心人照料,這才狠下心讓兒去學了醫,好在榮淑是個爭氣的,在學校里績一直名列前茅,出國留學還考取了醫學博士,真是給爭臉。
段家最近也頻頻示好,送來不禮,想來對這個未來兒媳非常滿意,想要趕把婚事給定下來。
榮家比段家更急,生怕拖得時間久了夜長夢多,容易生變故。
「就這麼定了,先把工作安頓下來,段家前幾日來要了你的生辰八字,沒什麼意外的話,相信不久便會來提親,咱們也得準備一下了。」
榮淑雙頰泛紅,像是即將出閣的小媳婦似的,說「全憑父親母親做主」,心裏也是對這門親事滿意得很。
段家二郎,雖然從沒見過他,卻也時常聽邊的姐妹談起,那可是個文武雙全的風流人,京城名媛哪個不想嫁,這等好事偏偏落在了的頭上。
榮家是商戶,原本是匹配不上段家的,只因早年間父親因機緣巧合救過段大帥,段大帥念恩,這才有了定親一說。
這麼些年,頂著「段家帥夫人」的名頭,走到哪兒誰不得高看一眼,很快就要嫁高門了。
榮淑沾沾自喜,又往裏送了一口粥,胃裏卻猛地湧上一陣酸意,忍不住嘔了出來。
嚇得眾人都紛紛看過來。
榮音眸微閃,卻淡定地從旁邊取了一隻垃圾桶遞到榮淑面前,又給倒了一杯水。
「淑兒,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對胃口啊?」大太太面擔憂,一臉舐犢深的模樣。
榮淑臉漲得通紅,想要說話,可又怕一張口又要吐出來。
榮音輕拍的背,對眾人解釋道:「大小姐是吃慣了西餐,乍一吃中餐胃口調整不過來,適應兩天就好了,我去給您倒杯牛。」
這番解釋倒是說得過去,眾人也沒多想,又關懷了榮淑幾句。
只有榮玉小聲跟三姨太嘟囔道:「瞧大姐的反應,我還以為懷孕了呢……」
三姨太在底下掐了榮玉一下,「閉,吃你的飯。」
榮淑了口,拚命按捺下噁心的反應,赧地沖父親笑道:「還真是養西洋胃,吃不慣家裏的飯了。爹地,您可別笑話我。」
臉上笑著,心裏卻慌的一批,有種不祥的預。
不應該啊,都有按時吃藥的。
難道是避孕藥出了問題?
榮淑下意識地看向榮音,卻見一臉恬靜地站在的後,很坦很乖順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個工於心計之人。
見榮淑一直盯著,榮音俯上前,「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榮淑將心頭的疑慮按下,「沒事,一會兒上樓給我放洗澡水。」
頤指氣使,完全像對待一個丫鬟那樣對待榮音。
榮音溫順得像只羊羔,「是。」
晚飯,榮音是在小廚房和傭人們一起吃的,雖然是些殘羹剩飯,卻吃的大快朵頤,畢竟在外漂泊了三年,最想念家鄉菜的味道了。
榮音吃得飽飽的,洗漱過後拖著疲累的子回了房間,散下頭髮關上燈,正準備服,就聽到外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嘶嘶嘶……
不由心生警惕,悄悄打開了手邊的屜,繃了子,嘶嘶的聲音越來越近,藉著窗外瀉進來的月,看清楚了地上的爬,是蛇!
蛇吐著信子,蠢蠢,眼看著就要朝撲過來,榮音猛地抓起一把雄黃,朝它灑了過去。
它作亦是敏捷,聞到氣味立刻逃之夭夭。
到手的獵,榮音豈能讓它逃?
比蛇的作還快,俯下去準地住了蛇的七寸,毫不懼怕地拎了起來,猛地打開門,朝趴在門口聽靜的兩個人丟了過去。
「啊!」一聲尖劃破午夜,將整個榮公館都震了兩震。
一時間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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