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下面那艘船上的魘石，出現了同源應，空間微子的頻率相似，偶然連接到了魘界？”桑德斯心道。

這種極微幾率的巧合，歷史上也出現過。位面之間的重疊，若非不是大法力開拓，就只有歸為巧合了。

桑德斯原本有些興的心，緩緩落下。若是真找到一個固定的魘界口，也不用特意來尋找格蕾婭了……桑德斯活了數百年，理順緒后，很快將這突如其來的魘界氣息略過。

芙蘿拉見桑德斯沒有回話，也沒有追問。作為跟著桑德斯最久的學生，芙蘿拉對桑德斯自然很了解。他不愿意說的事，誰問都得不到答案。

這時，一只黑羽貓頭鷹突然從帳篷外飛了進來，盤旋兩周后停在芙蘿拉的肩膀上。然后一種眼可見的波紋從貓頭鷹的里傳出，芙蘿拉分析著波紋里的信息，不一會兒，芙蘿拉角突然出一抹微笑。

“老師，莎告訴我，第四艙的斗結束了，獲勝者是魯。”莎就是這只黑羽貓頭鷹，也是芙蘿拉鐘的煉金魔寵。

“噢？”桑德斯漫不經心的往西南方看了一眼，眼中閃著莫名的魔力波，在他的眼中，遠方的畫面如近在眼前——

第四艙，是封閉的巨大四邊形石頭屋子。

此時，一個上半赤，皮深棕近黑的頭年，站在人類尸堆砌而的尸山上，眼里紅乍現，一道道熒藍的古樸圖騰，在他壯的上慢慢蔓延……

與其他巫師組織一樣，桑德斯所在的巫師組織——野蠻窟，自然也會在海域解凍時，到各地接引有天賦的學徒進組織。不過他們的接引過程，可不是向紫荊號那般溫和。

將所有的天賦者按比例分配到各個艙室進行斗，最終活下來的人，才是英中的英。也只有這些經歷了戰的人，才能為野蠻窟的新晉學徒。

第四艙的頭年，便是這一艙室，唯一的存活者。

桑德斯溫和儒雅的一笑，眼里意味深長：“呵，沒想到最終獲勝的是異界蠻族與人類的混兒。”

“嘻嘻，可惜終歸不是真正的本界人類。沒有相對應的實力，世界意志早晚會將他排除掉的，除非放逐到其他的位面。”芙蘿拉也運用起眼目類巫，看著那尸山海中，仍舊在氣吁吁的男子。“老師，此人可有安排？”

“巫師之法，探求真理，窺尋宇宙終極，以自的知識撬宇宙的基本力，如此偉，可不是異界那些適用極小的能力可比擬。正因為巫師之法，通用于各界。異族生命，才覬覦已久。”桑德斯沉一瞬：“這個異界蠻族與人類的混，雖然份背景在明面上已經清晰，但不排除脈傳有異界大能作梗，為細的可能雖低，但不能忽視。”

“等回去后，先觀察一段時間，若是有異，殺了就是。若是無害的話……”桑德斯角輕拉：“讓其修行脈側，等融合脈后，煉替傀儡便是。”

無論他有沒有為細的可能，卻是注定都不會有好下場，誰讓他有一半脈來自異界生命呢？

在巫師的眼中，未經正規通道闖巫師世界的異界生命，要麼為奴隸，要麼為實驗材料，要麼化為白骨，融于泥土。前倆種，是巫師的手段。最后一種，卻是世界意志的偉力。

“其他八個艙的勝利者也已經出現，若是排除掉四號艙的那位，今年我們‘野蠻窟’招收的天賦者也才剛剛八個……”芙蘿拉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唉，連十位數都沒上，回去后肯定又要被那些異見者念叨了，說不定又要提出廢除死亡艙的招收規則。”

桑德斯淡笑，渾不在乎的道：“不用在意他們的想法，他們其實自己也清楚，若是我們像紫荊號上，那三個組織的廣撒網招攬方式的話，野蠻窟的名號，也不會排在南域前十了。只有經歷斗，才能明白巫師世界真正的規矩。”

芙蘿拉皺著臉：“唉，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事了。老師，等找到芭比餐廳，不如直接把格蕾婭綁走得了，要不然每次想要定位坐標的時候都來找，累都累死了！”

桑德斯卻是搖了搖頭，一陣失笑。格蕾婭雖然戰斗力不強，但卻創造了各種詭異的巫，他出手的話，或許能夠取得勝利，但要活著綁走卻是絕無可能。

“唉，若非早年貪圖境界，將上的半通道封閉，又何至于如今……”桑德斯在心底默默慨。

……

又是一個霾的夜晚，外面狂風大作，暴雨如連綿不斷的水簾，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海面在風中狂舞，一波波巨浪讓紫荊號就像失控的嬰兒搖籃，瘋狂的前后擺。

安格爾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只顧著固定平衡了，等到第二天風平浪靜，普照。

安格爾才用疲乏的四肢，強撐著回到床上，伴著失重的大腦，陷深眠。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月上中天。

安格爾起床時，被掛在口的吊墜哽了一下。從里掏出吊墜，一個明的橢圓形結晶被安置在金屬的網狀墜中。

“天外之眼……”安格爾默默的看著它，突然想起萬里之外的家，想起了哥哥，想起了喬恩導師。

算起來，離家快要五個月了。他還沒有抵達巫師所在的大陸，也不知道在五年后，能不能及時趕回家？

嘆了口氣，安格爾不再去想煩心的事。將吊墜掛回了里，著口，這顆琉璃珠伴隨喬恩導師來到了此界，或許有什麼奧之，安格爾自然要妥善保管。

起床后，安格爾繼續按部就班的生活，吃飯、解題、睡覺。

三點一線。

又是一周過去了，安格爾這天路過餐廳的時候，無意間看了眼掛在門口的水銀鏡。

鏡子中，安格爾的外貌整一個大變，原本神俊秀的貴族公子，此刻卻變得有點暗。眼皮耷拉，眼圈黑重，灰暗干裂，臉蒼白黯然。

短短時間，疲憊與力便將他這般。

他都忘記，上一次大笑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安格爾在水池清理面容，臉埋在水中，想用清涼的水讓思緒靜靜。五年之期的他有些忘記初心了，就連刻進骨子里的禮儀都被碎渣。

他現在的思維很病態，不過他并不愿意改變目前的狀態。至……在解開導師留下的謎題前，他不打算松下繃的神經。

況且，在沒有娛樂設施的紫荊號上，別的天賦者可以修煉冥想，他除了解題外，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