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沈瑟問他，“是……我發生的那場車禍嗎？” 已經猜到了，按照時間線來說，只有那麼一個缺口，可以將殘缺的拼圖變得完整。

說到那場車禍，程紹仲的眼神都變得沉冷了。

“他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競相追逐的那些東西別人也興趣。”

“他們？”沈瑟不解。

就算是顧紹季做的，那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怎麼會是“他們”。

對這一點，程紹仲卻沒有多說，只是將已經有些涼意的手包在了掌心。

“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有很多種可能，也有很多的結果。好在最后你醒過來了，結果就不是最壞。”

那段記憶對沈瑟來說是空白的，哪怕之后又活蹦跳了，纏著他想聽那段故事，他也總是顧左右言他，不愿意講給聽。

但從旁人的描述里，還是能想象出一般，能夠大概還原那個時期他的樣子。

反握住他的手指，握得的。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好好的，珍惜現在的生活，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了不行嗎？”

反應這麼大，是因為已經有了預，他的那道坎還沒有過去，也不知道會由此再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出來。

程紹仲猜出了的心思，給了一個淡淡的安的笑意:“不用怕，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生。”

沈瑟只能無力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確定，不想他出現任何的危險和錯。

當初離開他時，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

寧肯各自安好，也不愿意為彼此的掣肘，更何況也對自己沒有信心，怕承不住心的煎熬，會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那樣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乖，很快就說完了，待會兒我就帶你回家。”他敞開大，將擁在了懷里，包住。

沈瑟的眼眶紅紅的，但沒掉下眼淚，側面挲在他的服上，有點和麻。

“還有吳家業，他的死亡真相應該也困擾了你很久。”他的聲音在的頭頂上方響起，像是發出了類似共振的響，“殺手是顧紹季雇傭的，但他的確沒下過指令要下吳家業，哪怕那個時候他真的起了殺心。他真正要殺的人，是我。”

沈瑟聽完整個都繃了，背后更是出了一層冷汗。

察覺到的抖，程紹仲將擁得更了。

“他對我應該已經到了恨之骨的程度，不然不會選擇痛下殺手。只可惜，他的計劃被我提前知道了，否則現在我就沒辦法出現在你面前了。”

當這些話音落下時，沈瑟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陣很強烈的覺。

對這種覺很陌生，但是并非毫無認知。

這恨。

開始恨顧紹季。

當初了那麼重的傷，從鬼門關走了一回，醒來之后也沒有憎恨過什麼人，更多的將其歸咎在意外上，或者說是命運。

可是現在，卻真真切切地到了滿腔的憤怒和怨懟。

因為差點失去了程紹仲。

是真的失去，稍有差池就一輩子不可能再見。

程紹仲輕輕扶著的頭發，讓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一刻，終于明白了他有過的心。

那個時候但凡是沒能醒過來，他的恨意會支撐著他做出很多無法預料的瘋狂的事，時至今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到哪個地步才會收場。

當然，他說出這些不是單純讓生恨的，而是想讓明白一個道理。

“不要為了別人的惡意和錯誤來懲罰自己，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麼。無論以后發生了任何事，也不要懷疑和傷害自己，知道嗎？”

沈瑟沒有回答，只是哽咽著問他:“你不會有事嗎？”

程紹仲低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做過什麼，我以前是個律師，最懂得規避風險。”

這句話在很多從業多年的律師口中也能聽到，無非就是仗著多年的經驗便以為可以掌控所有的未知風險。

可風險之所以稱為風險，就是沒辦法完全預知，也不可能完全避免的。

再經驗富的人，也總有沒到過的境和局面，怎麼可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

所以不相信，使勁搖了搖頭:“我不想聽了，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

程紹仲說。

……

離開墓園時，青石板路跟來時相比已經了。

再朦朧微弱的霧氣也能夠侵蝕厚重的石頭，任何人任何事我們都不該看輕，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名的存在就會襲來致命的一擊。

這個道理沈瑟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不過從沒有親驗證過。

程紹仲說完了那些事之后，就再沒說過什麼，好像是把所有都留在了他母親的碑前。

沈瑟當然也沒有主追問，也寧愿將記憶都留在了那邊。

不過是短短的半個多小時時間，來回的景象已經有了太大的變化。

回去的路上，沈瑟的神都不免有些恍惚。

程紹仲的手一直攥的，好像是無形之中想給予一些力量。

不多久他的手機響了。

接通的時候，對方說了些什麼，他的神很平靜:“好，我知道了。”

沈瑟微微秉著呼吸，試圖去聽清楚，但很可惜并沒能功。

程紹仲察覺到了的作，眼里有了些許笑意。

他對那邊的人說:“明天下午吧，上午我還有點事。”

之后就掛了電話。

沈瑟有點小尷尬，聽別人打電話這種事很做，偏偏還沒聽到，這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清了清嗓音，本來想忍著不問的，可又實在是好奇，幾番糾結之下，還是說了出來:“你明天有什麼行程？”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他回答的輕描淡寫。

沈瑟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了，顯得再八卦了。

但接下來，是程紹仲主又對說:“明天上午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

“怎麼，你不想跟我一起？”

沈瑟:“……才沒有！”

他什麼時候也學會玩擒故縱這一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