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向方進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后，一時之間只覺得如釋重負。

也許早該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有的時候堅持固守在原，不是堅強的表現，反而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懦弱。

有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開闊一下眼界，尋求一個新的生活，會讓早些忘掉過去的煩擾，不至于虛度。

方進聽到了也很高興，他本以為沈瑟會猶豫很久，或者是直接拒絕他，沒想到居然答應的這麼痛快。

“好啊，我馬上聯系我的同學，有他幫忙，申請的手續不會太麻煩。晚些時候我再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你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沈瑟重重地點了下頭:“謝謝方律師，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好了，我們之間就不要說這種話了。我不得你出國鍍個金，等到以后回來，說不定我還能沾個呢哈哈。”

沈瑟也笑:“以后方律師有任何要求，只要不及道德法律，我一定無條件答應。”

方進聞言瞇了瞇眼睛:“一言為定哦，我可是要當真的。”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沈瑟又長舒了一口氣，想到了自己這一路走過來的風景。

無論是學生時代的懵懵懂懂，還是初職場的渾渾噩噩，以及后來沒有目標的忙忙碌碌，看似一直在向前走，可實際上，連要往哪走都沒有真正確定下來，所以造了如此被的局面。

如果能靠著這個機會，找準人生方向，然后為之畢生努力，想，這一輩子也算值得了。

午休時，沈瑟給沈媽媽打了個電話，在幾句噓寒問暖之后，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媽，我準備申請國外的大學，大概要進修兩三年的時間吧。機會十分難得，我想好好把握住。可是留你一個人在老家，我又覺得很抱歉，覺得自己太不負責任了。”

沈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知道這是在給母親出一個大大的難題。

沈媽媽是個擅長解決麻煩的人，再難的題目，對來說，即便是給不了正確答案，也從不會打怵去解答。

所以在震驚過后，先是輕輕嘆了口氣，然后才問:“你已經決定好了？”

沈瑟有些艱難地回答:“昨晚就已經想好了。”

“那就好，自己決定了，以后不要后悔，這就夠了。”沈媽媽說的很輕淡，“至于我的意見，就是無條件地支持你。只要是對你有好的事，我都同意。”

沈瑟有一瞬間差點眼淚奪眶而出。

已經預想過了努力說服母親的過程，甚至做好了遭到激烈反對的結果，可是現在，這風輕云淡的一句，將的想象都打破了。

沈瑟甚至不可思議地問道:“媽，你怎麼會……”

“你是我的兒，我比誰都要了解你。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你肯定是經過慎重的考慮的，既然都想好了，再讓你改變，你會很難的。而且去上學是好事，只要你愿意繼續學，媽就會一直支持你。”

“謝謝媽……”沈瑟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我不會辜負你的期的。等我回來，我一定能為更好的律師，一定能為你的驕傲。”

沈媽媽聞言卻是笑了:“能不能為更好的律師是你的追求，可是對我來說，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驕傲了。”

這不是沈媽媽心來說的一句話，應該說，這是一個母親對兒最真切的期了。

收線之后，沈瑟還覺得心跳的有些快，也還是覺得很。

以為會經歷諸多艱難，結果到頭來輕而易舉地克服了，大概就是這種虛無吧。

但不管怎麼樣，最大的難關已經過去，對現在的沈瑟來說，已經沒什麼能讓改變決定的因素了。

至于其他人，等到事塵埃落定了，再慢慢通知就好了。

下午大概兩三點的時候，樓下的保安打來電話，說是有人想找沈律師。

要來洽談的委托人一般都會提前預約，不會直接登門拜訪。

而且指名要見的人是沈瑟，連沈瑟自己都覺得奇怪，誰會來這里找呢？

保安說是一位姓陳的小姐。

沈瑟想了想，或許是以前的哪個客戶，這個時候直接避而不見也不合適，于是讓保安請那人上來。

等到那位陳小姐真正現，沈瑟看到，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會是……

“沈律師，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伊然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出手。

沈瑟的臉變了變，但還是跟握了握手。

“我來是想咨詢你一些法律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跟我聊聊？”伊然始終淺淺笑著，看上去溫可然。

看到這麼漂亮的人，任誰都會覺得賞心悅目，所里的其他人也不例外，有人走過來說:“沈律師，會客室空著，你們可以去那里聊嘛。”

沈瑟看著伊然，后者沒有表出任何敵視和攻擊的神，可是卻很清楚，伊然這次找過來的目的，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直接找到的工作場所的勇氣，也不是一般人有的。

沈瑟之后帶著伊然去到了會客室，還去倒了杯水。

跟伊然相對坐下的時候，沈瑟直覺這個場景有些相似。

稍一回想，就想到了那時，吳婷去德誠所找到了，說了一些話。

當時談話時已經是火藥味十足，后來那段話被錄下來，放到了網上大肆傳播，讓一時為眾矢之的。

后來仔細想想，也許從吳婷找上的那一刻開始，有什麼暗地里的謀就已經在開展了。

而這一回，伊然同樣找到了，難道這真的只是個巧合？還是說，在這個看似單純的孩子的心里，也有著這樣或那樣的想法。

沈瑟猜不出來，但想，很快，一切就會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