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你已經不是代表正義的那一方

春天乘風而去，夏天已經悄然而至。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南城的溫度已經到了20多度，不過律所里還是提倡“自然風”，幾個窗戶大開，但大家還是熱的厲害，尤其到了中午背后都是一層的汗。

林德鐘每每聽到大家的抱怨都采取“呵呵一笑泯恩仇”的方式，他著自己半禿的頭，還煞有其事地告訴他們，發量更涼快。

幾個男律師對此嗤之以鼻，學法律的不掉頭發已經是萬幸了，誰為了涼快就禿頭去吧，他們才不禿頭。

沈瑟每次旁觀看戲都覺得樂趣無窮，不過男人的火氣是盛，出汗也很多，不像一年四季上都涼涼爽爽的，于是就自費去買了幾個小風扇，還有幾個小噴壺，等他們覺得熱了就吹一吹、噴一噴，總能消消暑。

不過變化的不僅僅是季節，還有其他。

沈瑟現在接的案子越來越多了，雖然法律援助依舊占大部分，可現在上庭已經能夠做到應付自如、泰然以對。

有次林德鐘跟相的檢察聊天，還說到了沈瑟。

小姑娘上有種溫婉剛強并存的氣質，每每檢方已經覺得能將的防線擊破，可低下頭沉默片刻，稍作調整，再開口還是條理清晰、自信從容。

檢察還開玩笑地說，沈瑟可比林德鐘這個師父強多了，有種青出于藍的潛力。

林德鐘聽到了沒有半點生氣，依舊是著肚皮樂呵呵地直笑。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沈瑟的變化他也看在眼里，小姑娘剛來所里的時候，他還擔心過一陣子，覺得孩子干這行力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頂不住了，哪天跟他提辭職也有可能。

開始起步的時候確實也不簡單，可沈瑟是一點點地扛了下來，熬夜奔波從來不說苦，比大多數的男律師都抗“造”。

有段時間林德鐘甚至覺得長地過快，還懷疑是不是了什麼刺激。

別說，這點他還真是猜對了，沈瑟的確是了刺激。

而讓刺激的對象，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的確是程紹仲。

前一陣子，他們曾經見過一面，依舊是在法院。

不過他們并沒有正面遇上，只站在不遠，看到程紹仲被幾個人糾纏著。

聽旁邊的人說，好像是他的當事人勝訴，而原告覺得不甘心，才來圍堵他這個律師。

不過混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那兩三個哭喊著“黑心律師”“還我救命錢”的頭發花白的人被帶走，程紹仲則是本不什麼影響一般，打算在助手的陪同下離開。

沈瑟正好是站在他的正后方，他一走過來，兩個人還是這樣上了。

因為上回他的母親的事，彼此心里都還有芥。

沈瑟也沒辦法像往常一樣，沒心沒肺地喊他一聲“程律師”。

不過就這麼直接走開好像也不太禮貌，想了想，還是走上前，溫和地打了聲招呼:“程律師，剛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程紹仲看著，還沒說什麼，他旁邊的小助理卻是開口了。

“還不是程律師太厲害了，原告要求一百萬的賠償款，程律師一出手，非但一分錢不用出，還反訴他們欺詐。嘿嘿，真是大快人心！”

這個助理沈瑟也認識，孟匯，名牌大學的碩士生，早前是沖著程紹仲的名聲才投在遠程所，而程紹仲這個從來不收徒弟的人，居然也同意將他留在手下任用，也讓很多人疑了許久。

此時沈瑟看著他們的兩個的模樣，忍不住想到了一個詞，“臭味相投”。

“可是我看到原告都是很樸素窮苦的人，剛才他們說的救命錢，應該就是你口中的賠償款。不管真相如何，誰對誰錯，看著別人為了這筆錢痛哭流涕，你反而覺得痛快嗎？”

這句話雖然是對孟匯說的，可沈瑟和程紹仲都清楚，這些是來質問他的。

孟匯還在想著怎麼反駁，一直靜默著的程紹仲突然開口了:“你還是習慣用眼睛去分辨弱者，但眼睛其實是最欺騙的。沈瑟，你想當個合格的律師，但還差的太遠。”

沈瑟聽到這些也不覺得惱怒，咬了下，想了想答道:“或許眼睛會欺騙我，但心總不會。程律師，在我的眼里，你已經不是代表正義那一方的存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程紹仲聽完扯了下角:“那又怎麼樣，法律是保護勝者的，無論我代表的是哪一方，他們就是法律承認的正義，你怎麼看，本不重要。”

沈瑟握了拳頭，有些氣憤，也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他。

因為他說的這些話，不管是從法律層面還是真實意義上來講，都是對的。

可就是這些真話，在聽來，卻還是刺耳。

程紹仲也能看的心思，臨走之前，他不忘再“刺激”一回:“真要是覺得不服氣，那就變得比我強，在法庭上贏了我，到那時候，你說的話才有人聽，別人也都會認為你說的才是對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會表現出一正氣，在這里說些不痛不的話。

程紹仲走后，沈瑟在原地站了好久。

并非只是被方才那些話激怒，只是在想，程紹仲這個人做的事不地道，說的話不中聽，可有些時候，還是能從他的話里明白一些道理的。

有句話他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勝者為王，哪一行哪一業都是極數走到頂峰的人掌握著真理。

總有一天，也要做這樣的人。

不過不是像他那樣，為了名利什麼都做的出來，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認為需要和值得幫助的人。

還有，真到了那個時候，會再告訴他，程律師，你是錯的，你做的是錯的。

這個世界有真和善良存在，你不能總將它們踐踏丟棄。

很多東西沒有了，是再也找不回來的。

比如良心，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