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的時候，籤售會正式開始，《仙緣》作者在保安的陪同下來到現場簽名，人羣當下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在現代，修真界的那些本領都用不出來，但穆長寧的視力還算不錯，隔著人羣便看到了那個人。

就算換了一裝束，換了髮型，但是五面孔並沒有改變，這位作者切切實實就是所認識的薑石年。

穆長寧還有點懵，薑石年卻好像察覺到了的視線，斯文優雅地擡了擡鼻樑上的金眼鏡，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一瞬間，穆長寧突然安心下來。

想，很快就會得到一個解釋的。

果然，主持人在開場白後便說要在籤售結束後選擇一個幸運來賓，可以與作者來一場面對面的流，這個消息讓在場的書迷都很振。

穆長寧的位置排的比較靠後，現場的秩序維持地很好，也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

籤售會過半的時候，從外面闖進來了一個孩子。孩子的年紀並不大，頭髮披散著沒有好好打理，臉蒼白憔悴，黑眼圈十分嚴重，眼睛裡還佈滿了。

一看到正在簽字售書的薑石年，就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大聲喊起來：“爲什麼要把溫嵐寫死！溫嵐是主啊，不是主角嗎，主角怎麼能死呢！你寫的什麼破書，快把結局改過來，溫嵐的仙路這麼順暢，是要問鼎九天的，怎麼可能死了！”

孩子大喊大，就近抓著幾本書就用力扔了過去，然後就被保安制止住了，被兩個保安駕著子，還在朝薑石年齜牙咧地破口大罵：“你是什麼破作者！辣，廢，吃豬飼料長大的嗎，腦子也都餵豬了，智商這麼低還出來顯擺……”

孩子罵人的話越來越難聽，的神也越來越猙獰，頭髮糟糟的神如癲似狂。

在場的書迷原本還只當是又一個不滿結局的讀者，畢竟當初結局出來的時候有不人都在罵，更難聽的也有，版面被刷了一頁又一頁，也有某些過激的讀者說要人作者潑油漆的，甚至還上了熱搜，可作者死活不肯改結局能怎麼辦？

罵的最兇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大家也都冷靜下來坦然接了，再像這個生一樣跑到籤售會上來鬧就委實沒有必要了。

薑石年轉了轉筆，看著那個孩子，目似笑非笑，“現實和虛幻，希你能分清楚些。”

“分清楚？我分的很清楚！”

孩子聲音嘶啞，雙眼通紅，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有大好的資源，我有無上的氣運，我被那麼多人捧在手心，我還知道劇的發展，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旁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是世界的核心，我就是上帝！哈哈哈哈……”

“那個穆長寧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書里本就沒有這個人！憑什麼事事都要和我搶和我爭，明明我纔是主啊！還有付老頭子，我怎麼就不是他兒了，虎毒還不食子呢，那就是個畜生！我就是不甘心啊……都是你，你寫的破爛小說！”

孩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和保安僵持的時候在地上滾了幾圈，全弄得髒兮兮的，還不忘信誓旦旦地發狠詛咒：“等我回去了，我非得把那些人剝皮筋，挫骨揚灰，得爬都爬不起來！”

周圍人都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唯有穆長寧的目帶了點深意。

正好這時候那個和一起來的年輕孩驚訝道：“是啊！”

穆長寧看過去，“你認識？”

年輕孩點點頭，“溫嵐，和《仙緣》主名字一樣，跟我是一個學校的，只不過是文科生我是理科生，我們都是今年高考，但最後沒去參加考試，聽說是因爲看《仙緣》太投了，把自己當了主，還說自己去了小說裡的世界，被一個人給暗算了，要回去報仇。”

年輕孩的表有些一言難盡，搖搖頭道：“溫嵐在學校裡不是名人，本來我也不認識，但當時逢人便說，還總以爲自己法力無邊，行爲上有些異樣……這件事鬧得還大的，後來被的家人帶去看了心理醫生，再之後再沒有去過學校，據傳言好像是瘋了。”

穆長寧眸微閃，其實剛聽溫嵐唸叨的時候就基本猜到了，這個孩子就是認識的溫嵐，那個穿到書裡去的溫嵐。

到底是沒有死在付景宸手裡，而是回到了現實世界，本來這番奇遇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把那些經歷當一場夢繼續過自己的該有的生活也就完事了，可是溫嵐的怨念好像太重了，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走出來……

穆長寧看著溫嵐被保安拖走，裡還在不斷地咒罵，有罵薑石年這個作者的，有罵付景宸的，但更多的卻是罵的。

大概在溫嵐眼裡，自己會落到那個結局都是因爲那個世界上多了一個穆長寧的人。

都是庸人自擾……穆長寧無所謂地扯扯角，別開視線沒再多看。

這只是一個小曲，等到薑石年簽完了所有的售書，挑選那個幸運兒時，穆長寧並不意外地被選中了，然後在衆人豔羨的目下和薑石年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薑石年坐進椅裡舒展了一下，見穆長寧半晌不說話，點著手錶提醒道：“你只有十五分鐘哦。”

穆長寧擡眼看他，“這又是您的一個分？”

“差不多吧。”

“那本書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薑石年了下，“你應該看到了，《仙緣》的世界就是你那個世界的一個模擬投影，二者之間用世界線相連接，時間上便可以做到同步。”

穆長寧瞪大眼，“您就是通過這個，控了那個世界？”

薑石年“嘖”的一聲搖搖頭，“說控就有些過了，在這種無靈氣的世界，我能做的很有限，至多就是在恰當的時機推上一把，將某些契機送到你面前，至於抓不抓得住，關鍵就得看你了，否則放任你一個人索，你真的以爲你能走得那麼順？”

穆長寧擰眉一言不發。

所以纔會有一種在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覺！

“雖然基本沒出什麼差錯，但總會有些始料未及的意外。”薑石年嘆息道：“比如剛剛那個溫嵐，比如扶搖，又比如……”

“凌玄英。”穆長寧接上他的話茬，“他是我的兄長吧？”

白靈界的清揚，是有一個哥哥的。凌玄英只有一盞命燈，又知道平妖令，他對穿的態度也有一些特別，還有曾經在迴臺裡，穆長寧曾經見過，凌玄英駐足停留的畫屏上畫著的東西，分明就是七重天的百草園！

薑石年挑挑眉，頷首道：“確切的說，他是你兄長的一魄。那小子就是擔心你出事，所以在你周邊的人裡找了個合適的軀，真正的凌玄英在總角之年命道就已經斷了，小子是找到了機會如願附，記憶卻被封鎖地一乾二淨，只約帶了點先天本能，直到結丹之後才全部想起來。”

穆長寧微微抿脣，難怪五哥在結丹之後也變得不太一樣了。

“那麼扶搖呢？”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

薑石年晦地看一眼，當然注意到如今的已經完整了。

這個丫頭命裡主姻緣的紅鸞天喜二星並不明朗，註定了路坎坷多難，又不是個修無道的，大概就是怕誤事，那個小子纔會把拔了。

但就算拔了也沒用，紅鸞天喜二星還是會和了。

“有花不見葉，有葉不開花，花葉永不相見，這是曼珠沙華的特，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宿命。”薑石年語氣幽幽，“你是姜沅的時候，你培育了他，他是孟扶搖的時候，他造就了你，你們兩個人的因果倒置，在時間線上形了一個閉合循環，誰也跳不出來。”

穆長寧攥雙拳，終於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他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薑石年默然良久，只是晦地說道：“那株曼珠沙華還在百草園裡。”

只要還在，妖植總有某些固有的能力特。曼珠沙華既然能夠生出一個花靈，就有可能生出第二個，但這第二個還會不會是扶搖，可就不好說了。

薑石年含糊其辭不曾明說，但對於穆長寧而言，僅僅是一個可能，就已經足夠了。

深吸一口氣按下微微激的心，復又問道：“溫嵐是怎麼去到修真界的。”

薑石年攤開手掌，“我在這個世界能力大幅限，總有控制不到的時候，那個溫嵐就是太戲了，意念累計到一定程度後，居然就這麼過模擬的投影世界和修真界相連的世界線過去了。”

說到這裡他也很無奈，“你看著是被人滅殺了，實則不過是規則將的意識拉了回來，但是對而言，回到現實似乎更像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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