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最終還是決定去靈境，薑石年既然提出這件事，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先煉化了黑曜，這把黑傘曾經是薑石年用過的靈寶，哪怕靈已經消散，依舊比普通法寶多了一靈，或許是應到了神農脈，穆長寧煉化起來時幾乎沒有什麼阻礙。

黑曜是一件攻防一化的法寶，它的構造很特別，傘柄出來便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傘中還藏了多種暗，無聲無形之中取人命。

是煉化黑曜便花了半個月，之後穆長寧又做了些其他準備。

去丹行買了很多丹藥，七重天上什麼類型的丹藥都有，價格也相當漂亮，屯了一堆靈丹後，已經幾近花了大半的家。

這些丹藥其實穆長寧自己也能煉製，但不想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只想等拿到薑石年說的那樣東西后，早去早回。

又去向百草園的副管事姜討要了一些種子，多是找的極富攻擊的妖植種子，百草園中栽種的草木個個都是品質非凡，這些種子經過木靈氣催發後，都將有著不俗的戰鬥力。

姜倒是不在乎這些種子，給了不，末了又不由問道：“你這是準備去遊歷？”

穆長寧點點頭，“會離開一段時間。”

姜想起一件事，面不由古怪起來，“扶搖也一起？”

無論是化靈前還是化靈後，他很清楚扶搖有多黏姜沅。

穆長寧頓了頓，緩緩搖頭，“不會。”

靈境只能承元嬰期的修士，扶搖已經算得上是人類修士中的煉虛期了，他本就進不去。

姜的神頓時有些一言難盡，幾乎能想象到小祖宗暴走的樣子，狠狠了角，“他知道這件事嗎？”

“……我會告訴他的。”

然而還沒等穆長寧告訴他，扶搖就已經知曉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自從他化靈功之後，姜沅對他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微妙，看他的眼神也往往讓人看不明白。

扶搖想著可能還不習慣自己人的模樣，慢慢來總能好的，可連出去遊歷也不想帶他。

扶搖逮著空子把拉去了他的本旁，化靈之後，他的本還留在原來的地方，只是沒了花靈，就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頑劣了。

他指尖靈一閃，落在花冠上，曼珠沙華抖了抖，霎時從花心綻開了星星點點的芒，猶如漫天飛舞的紅流螢，麗而夢幻。

“好看嗎？”扶搖笑著看，他本意只是想逗開心，卻發現姜沅不但沒有半點欣喜，反而目怔怔，面微白。

扶搖頓時有些不安，訥訥道：“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穆長寧看他一副忐忑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師叔隕落之時，也是這樣的漫天紅芒，悽絢爛。

可扶搖什麼都不懂。

他們的因果是倒置的，穆長寧看著眼前這張稍顯青的面龐，真的很想去問問後世的師叔，是不是早就認出來了，那個時候的他對著自己，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無力又無奈。

明明是個煉虛期的強者，到後來卻只能靠著依附孟扶桑而存在，這裡面他又經歷了些什麼。

穆長寧緩緩搖頭，“沒有，很漂亮。”

扶搖微微鬆了口氣，又扯住的袖，“姜沅，你要去遊歷，我不能一起嗎，我才化靈，需要四去長見識，我只認識你，我們結伴不好嗎？”

穆長寧也算反應過來他是爲了什麼，輕聲嘆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省得說了，我要去的地方，只能容納元嬰期，你修爲太高了。”

“……那就換個地方！”

“扶搖，別胡鬧。”穆長寧擺擺手，不願再多談。

本以爲這事就這麼結束了，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蛋生說什麼也要跟著，恰恰它的境界也適合，穆長寧也便由著它去，哪知扶搖又攔下了，而這時他的修爲已然降到了元嬰境。

穆長寧愣了半晌，注意到他發白的面，頓時一驚，“你挖了半顆不死之心！”

妖植的不死之心也就是它們的修爲魄，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扶搖就是爲了和去靈境，做到這種地步！

“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他展而笑，看到姜沅驚怒的模樣，低聲說道：“姜沅，你別丟下我。”

穆長寧完全沒了脾氣。

甚至都不能理解，扶搖這種近乎偏執的依賴從何而來，就因爲餵了他十年的？

穆長寧冷著臉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扔過去，扶搖悉數收下，又咧笑道：“姜沅，你別生氣，我是花靈，自愈能力很強的，等回來了，只要把那半顆不死之心融合了就能恢復，最多就是損傷一點點元氣。”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穆長寧還是瞪他，又無可奈何。

“下不爲例。”

扶搖猛地點頭。

穆長寧閉上眼，了識海中那團金暈，腳下頓時浮現出一個金法陣，蛋生化作掌大小浮在的肩頭，扶搖則上前兩步抓住的腕子。

法陣發出一道耀眼金，待到金消散後，原地便再沒有他們的影。

穆長寧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片茂叢林，連綿雨不斷從空中落下，這雨中富含著濃郁的靈氣，不止如此，靈境的修煉環境已經可以與三重天相媲了，即便就地打坐，也能收穫良多。

但沒人會這麼做。

靈境之中危險重重，但也機緣遍地，穆長寧能覺到某些強大的氣息，這都是源於高階妖，但由於靈境的界面限定，妖的修爲最高也就是化形末期。

扶搖一把抓過穆長寧肩膀上的蛋生，出手指彈了彈，“小黃，你不會變嗎？”

蛋生唧唧喚了兩聲，掙開他的手，落地時便化作了一個圓臉的金髮年。

穆長寧也鮮見到蛋生的人形模樣，不由多看了兩眼，扶搖忍不住輕哼聲。

抿脣想了想，取出當初來七重天時得來的碧玉簫，給扶搖，“現在是在境裡，這個你拿著防，小心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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