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家今年的養況不錯啊！”李軍利轉著看了一下村里社員代養的豬。

今年村里的二十個指標都被社員領走了。總共代養了二十八頭豬，但是因為一些社員養不當，死了五頭，現在剩下二十三頭了。

村里為了防止社員死豬過多，造任務豬不夠，也養了五頭育豬。現在剩下了，這就是計劃外的豬。

“今年不錯啊，除了任務還剩下八頭豬。再給你們幾個養兩頭豬的社員分上一頭，村里還七頭豬。哎呀！今年可以過個好年了。”李軍利拍了一下大激道。

“好了，大家準備一下，把豬都捆到地板車上去。”李軍利開始指揮眾人裝豬。

李文和二哥李全按著車把，父親二叔還有大哥開始把豬往班車上趕。但是豬好像知道下場一般，是不上，三人只能連推帶搡把豬推到了車廂里，然后綁了起來。

一時間養場豬聲此起彼伏，響徹半個村子。

等裝好了豬，豬都嚇得拉了一地，父親和二叔直喊，可惜了。

一個多小時后眾人，二十輛地排車都滿載豬開始從村里養場往外出發。

村里人都知道今天要去豬，所以都出來觀看。

看著車子上頭大耳的大豬，很多人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今年這豬可真的啊，村里人紛紛議論著。

“栓虎！拉個豬這麼賣力的，你媳婦你沒見你用地排車拉過？”這時村里好幾個婦調笑著一位養豬的村民。

“來來來，六嬸你們誰上來，我把你們也拉上一起送到收購站去。”李栓虎一個中年漢子笑著朝人群里的婦笑道。

“呸！豬里吐不出象牙來。”幾個婦紛紛朝著李栓虎笑罵道。

一眾拉豬的漢子就像新郎一樣被圍觀著。

“好了，趕走了。這幾天任務豬的人比較多，咱們得抓點。”李軍利朝前面大聲喊道。

眾人開始加快腳步，一路上二十輛板車浩浩的朝鎮子走去。

（有人問了，為啥用板車把豬拉上，這不搞笑嗎。但是事實幾十年前經常這樣。村里距離鎮上十幾里路途，如果趕著豬走，太慢了。還有豬比較短，山村土路容易傷，那就不值錢了。所以用板車拉豬簡單快捷。）

一路上眾人不時會遇見一些山里人背著豬朝鎮上走去。

相比平原上的社員，山里人更加重視養豬。山上糧食的種植比較匱乏，所以山里人基本靠山貨和收購站兌換糧食生存。如果不夠任務豬，他們的返銷糧就懸了。

“呦呵，老陳今天你們村也組織任務豬啊？”在半道上眾人和另外一個一個村撞上了。李軍利和對方村干部悉，笑著上前打招呼。

“這不是天冷了，豬也不上膘了，早教早完事，留在村里一天風險就多一天。”陳姓中年干部遞給李軍利一煙笑著道。

“也是，天氣冷了豬病也多，了任務全村都輕松，”李軍利接過香煙拿出火柴點燃笑著說道。

“軍利，你們村今年這豬我剛看了一下，的很那。”中年笑著瞄了瞄三星村的隊伍。

“運氣，運氣。”

“今年不是有罐頭作坊嗎，果子做了罐頭，削的皮多的很，所以就拿來喂豬了，這豬吃飽了自然就長的快。”說著李軍利拍了拍李文家的大黑豬。

看著李軍利這凡爾賽的樣子，陳姓村干部真想啐他一臉。不過在這吃都吃不飽的年月，人家三星村今年確實厲害，放了一個王炸，讓周圍幾個村子麻了。

“沒法子啊，比不上你們村，你看我們這十幾頭豬，都是半大克朗。”

“唉！今年真難啊，”陳姓干部無奈道。

“走吧，大家繼續出發。”

兩人聊著，從岔路出來的陳家村人也都紛紛走在了三星村人的后面，他們實在是不好意思走在人家前面啊。

“哎，伙計，你們的豬都是咋樣的？這每頭都比我們重二三十斤。”陳家村最前頭的養豬戶朝著三星村最后面的一位喊問道。

“哈哈，能有啥，就是這麼養唄。”平時在家我也不管，都是家里娘們和孩子養的，最后面的李栓虎昂頭道。

問了好一會，陳家村的村民見問不出什麼，看出李栓虎是個二百個五，也就不和他說話了。

不到一個小時，眾人一行三十幾輛板車來到了鎮上。這時鎮上人剛剛開始上班，早上正是熱鬧。大老遠看著拉著豬的村民都紛紛讓開路來。

鎮上和村子里也沒太大區別，很多人照樣種地，只有很一部分非農業戶口。

此時看著幾十頭豬，路兩次的小孩子都紛紛直咽口水，開始向大人問哭鬧要吃。

繞過了擁的早市，眾人來到了食品公司旗下的生豬收購站。

此時已經有幾十人在排隊了，看裝備大多是山民，他們都是趕夜路來的，所以早上都會早早到達。

眾人開始排隊，李文閑了下來。他還沒有見過收豬呢，今天得好好瞧瞧。

帶著好奇，李文來到了最前面的收購隊伍。

此時收購站的工作人員正在驗豬。這時候的豬生病幾率特別高，農戶就怕養出豆豬，瘟豬，那就全完了。

驗豬員先是看了一下豬耳朵和豬，看看豬有沒有豬瘟是不是豆豬，然后再用手了肚子看看豬肚子里的積食。

檢查完畢，驗豬員抬起頭喊道：“豬肚子有食不是很鼓，扣八斤重量。”

一旁的養豬戶不停的給工作人員回著好話，讓其扣一點。最后好話說盡，驗豬員大筆一揮扣了七斤，養豬戶看已經登記，不能再了，只好無奈的配合。

接下來是稱豬關節。工作人員給豬頭上套了一個麻袋，兩繩子把豬綁了起來，兩個壯漢和一個收購站的人員用秤把豬提了起來。

一百三十九斤，工作人員喊道。然后放下豬，專門的人員把豬趕到收購站的里去了。

去掉扣重還有一百三十二斤，農戶聽到重量頓時喜出外。

這時候收購站收任務豬是有標準的。他們把生豬按照重分一二三等。

最低三等是110斤，低于110斤不收，二等豬是130斤以上，一等豬就是160斤往上了，這是最好的豬，價格也最高。

一等豬價格最高，一斤四八分錢，二等豬四二一斤，三等豬只有三八了，一來二去三等豬的價格和一等豬就差了一錢，這可不是小數字。

這個農戶豬稱重是一百三十二斤，那麼就是二等豬了，價格可高了不。

“好了，給你完豬證明，還有豬錢55.44。補你是想要票還是糧票？”收購站的工作人員問道。

“要糧票，糧票！”農戶急忙應道。

這時候任務豬，完任務后會有相應補。五到十斤票或者四十到六十斤糧票，還給三到六尺布票。這可不是拿著就能換啊！而是拿著票去買。

這年月，人都吃不飽哪個舍得要票啊，大部分都換了糧票。

農戶一看就是山民，家里糧食更金貴。

農戶急忙接過完豬證明和補道謝著離開了。

李文一看原來是這樣的方式，個豬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一直排了快兩個小時，才到三星村了。收購站看著三星村的豬也都滿意的出笑容，一問之下是三星村的豬這下笑容更多了。

因為收購站屬于食品公司旗下的，今年和三星村合作收購的罐頭出口到了北極熊國家，可是讓縣食品收購站好好的掙了一筆外匯。

整個縣公司都得到了表揚，年底他們收購站的福利待遇都提高了不。

所以今天三星村來豬，在加上豬的品質好收購站的人員都比較熱。

李軍利和收購站長聊的開心，收購站的也都看在眼里，克扣重量時下手都比較輕，基本都是三四斤。

李文家的大豬最后稱了203斤，這下連收購站的眾人都高興不已。北方豬長的慢，這幾年都沒有收購到這麼重的豬了。

完了任務豬后，生產隊長開始去領錢票。

你們都是要票還是糧食，李軍利回頭問了一下村里的社員。

眾人都紛紛點頭要糧食，李文家也就隨了大流了。

因為村里的豬都過了一百六十斤，所以補按照最高標準十斤票或者六十斤糧票，在有六尺布票。

其實村里眾人心中都有一本賬。幫村里養一頭豬，村里會分二十斤豬。把補的十斤豬換糧食，回到村里還能領十斤，村里殺年豬還會分。

現在家里糧食都不多，換糧食才是正經，十幾斤豬足夠香香的過個年了。吃不完做臘還能給孩子留作相看用。

從會計室領完錢出來，李軍利給每人發了五塊四錢，這是買糧錢，六十斤糧票都是玉米面票。

領完錢票，大家紛紛推著地排車開始養家趕去。也有人早有準備，拿著糧袋子去糧油店去換了糧食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