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川被問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都督在說很久以前的事,他都要忘記了。
“啊,對。”他點頭,從腦子里揪出記憶,“兩個子。”
當時大雨傾盆他們本要在前方落腳,侍衛探路發現一座破廟,但廟里已經有兩個子落腳,請示都督本要把人趕走,但都督嫌麻煩讓繼續趕路。
再然后就是劍掉了,掉在了破廟附近,懷疑是那時候停頓的時候掉下的。
不過當時劍找到了就算了,那兩個子早就被拋在腦后了。
霍蓮手拂過六尺劍,說:“我懷疑們了我的劍。”
朱川的眼瞪圓,有點沒聽懂:“都督是說這把劍被換了?不是原來那把?不可能吧?”
他手拿過六尺劍,雖然對這把劍不怎麼注意,但兩三次出門都帶著,他也有些印象,左看右看這也不像假造的啊。
“號稱能工巧匠,做一把一樣的劍不算什麼難事。”霍蓮說。
是了,這把劍繳獲自當初追隨晉王的那群墨徒,而那群墨徒當時是在鑄造神,鑄劍師多得很,很多兵都是他們自己鑄造的。
“都督,你懷疑是墨徒干的?”朱川說,“破廟里那兩個子可能是墨徒?”
霍蓮搖頭。
“我不確定。”他說,“所以,我要親自去看看。”
.....
.....
“你要出京?”
書房里,皇帝聽了霍蓮的話很驚訝。
今日皇帝有家宴,先前晉王太子死了,皇親國戚也清查一遍,殺的殺貶的貶,皇室一片凋零。
但皇室中繁衍也很快。
這五年間,先帝最小的兩個兒,五公主六公主出嫁,皇帝娶了皇后,納了五妃,又生養了兩個皇子一個小公主,所以這家宴也是濟濟一堂熱熱鬧鬧。
皇帝也是很高興,難得閑逸致,跟一個國舅一個駙馬在書房下棋玩樂,特命侍不許員們來煩擾。
霍蓮當然跟其他員不同,侍見了他都沒敢說皇帝不許驚擾,只在門外高喊一聲霍都督來了,里的皇帝就讓進來了。
“是朝事還是私事?”皇帝問,“如果是朝事,朕就讓他們回避。”
霍蓮看了眼還站在書房里的駙馬和國舅。
五駙馬二十多歲,出族柳氏,不過族因為子弟眾多,他這個柳小郎不上靠家族蔭榮朝為,還好靠著相貌好,被選上當駙馬,以駙馬的份現在在戶部任閑差,初場,還有些青,尤其是看到霍蓮,有些不敢正視。
國舅是皇后的長兄,今年已經快要四十了,雖然只在翰林院修書,但浸潤場多年,如今當了國舅更是見誰都笑呵呵,勢要當個天下第一老好人。
所以此時李翰林還對著霍蓮說笑:“都督忙完了,也來跟陛下下一盤棋吧。”
霍蓮對柳駙馬和李國舅淺淺一禮。
“我棋藝不行,就不在陛下面前獻丑。”他先回答國舅的話,再看向皇帝。
陛下都這麼問了,顯然是要和兩個皇親顯親近,霍蓮當然不會敗壞氣氛。
他便也不說是私事還是公事,直接說:“陛下,臣請出京一趟。”
出京啊,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棋,這可是大事啊,霍蓮輕易不出京的。
不過,既然他直接說了,那也就是可以人前說的事。
霍蓮是個很聰明的人。
一開始皇帝倉促上位,缺人手,不得不用霍蓮,但用了這幾年后,是真心實意喜歡,實在是好用的很。
“怎麼了?”皇帝直接問,“又查到什麼糟心事了?”
“最近墨門蠢蠢了。”霍蓮說。
墨門啊,皇帝并沒有像在朝堂上聽到跟晉王勾結的員們那般惱恨,而是澹然笑了笑。
“那群販夫走卒啊。”他說,“朕知道,他們沒死絕。”
說著看駙馬和國舅一笑。
“就跟雜草一樣,野火燒不盡。”
李國舅立刻湊趣說:“然后天子和煦如春風,它們就立刻冒出頭了。”
皇帝哈哈笑了,再看霍蓮:“如果是為了他們,不用特意出京,讓各府查一查,殺一殺就足嚇到他們了,雜草而已,又罪名在,翻不起風浪了。”
員和名門族不一樣,宛如大樹,甚至是參天大樹,這些人如果是晉王余孽,對國朝是很大的威脅,所以一旦發現,一定要連除掉。
皇帝不同意啊,霍蓮垂在側的手微微握了握,這一猶豫沒有立刻應聲是。
“怎麼?”皇帝的聲音再次傳來,“都督有什麼思慮嗎?”
皇帝說話聲音一直很和氣,但仔細聽的話,真正和氣的時候是會有起伏,如果沒有起伏就表明有了猜疑,霍蓮再無猶豫,要應聲沒有,一直安靜的五駙馬柳小郎忽的開口了。
“我聽說,墨門很有錢。”他說。
錢?
殿三人都看向他。
柳駙馬是下意識開口的,待殿視線都凝聚到他上,又有些張。
但說到錢又讓他膽子壯大。
“大家都知道墨門的由來吧。”他說,“他們奉墨子為圣人,傳承墨家,墨家是士匠之,擅長械制作,所以門派里聚集了很多能工巧匠。”
皇帝輕輕哼了聲:“是啊,若不然也不會是他們冒出來說要給先帝造什麼神,先帝就信了他們。”
也就沒有太子被殺的事。
提到當初,皇帝的臉明顯不好。
柳駙馬不由了脖子.......五公主都再三代過,皇帝脾氣其實很不好,千萬不要說讓他不高興的事。
晉王當年的事就是皇帝最不高興的事。
“能工巧匠又如何?”霍蓮的聲音響起。
柳駙馬的脖子又直起來了.....家中和五公主也再三代過,霍蓮不是人,千萬不要跟他作對。
那霍蓮問話,他不能不答。
“能工巧匠很有錢。”柳駙馬忙忙說,“大家想想,我們街面上常見的工坊,哪個不是生意紅火?而且本就是人人離不開了,小到吃飯用的快子勺子,大到樓閣屋宅,無不在。”
李國舅點點頭:“要打一把好兵,更是價值千金。”
有人湊趣,柳駙馬更神,眉飛舞:“沒錯,就是這樣,雖然大家常見的匠人低賤,窮困,但不常見,名氣很大的匠人,可是很能掙錢的,而且——”
他看向殿三人。
“雖然墨家講究節用節儉,他們還有一個規矩,有余力以相勞,有余財以相分。”
“每個人都會獻出自己一分財產,你們想想,一個人獻出的或許很,但所有的墨者都分出一分,天下之大,凝聚在墨家手里的有多錢?”
滴水海聚沙塔。
柳駙馬說到這里雙眼放。
殿其他人亦是無聲,眼神凝重。
片刻之后,皇帝輕笑一聲:“小郎不愧是在戶部任職,什麼都能想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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