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周六。

天氣晴朗。

不過天乍破時分,應曦已經『迷』『迷』糊糊掙開了眼睛。

今天要去拜訪謝采洲父母。

從昨日起，腦子里一直有神經拉扯著、人不自覺輾轉反側，好似連困頓睡意都變得稀薄起來。

應曦默默深吸一口氣。

翻了個。

驀地,謝采洲聲音從背后傳來,“醒了？”

“……嗯。”

他悶悶笑了一聲，聲音像是從嚨里出來、著沙啞質。

“很張嗎？”

“有點。”

謝采洲做什麼事都一貫有竹、勝券在握,一點都不能同。

甚至、語氣還顯得蠻高興，“寶貝兒，別怕。”

要他看來、應曦那就是因為他，所以才會張。

從來都是個淡然從容的姑娘,『』子也獨立又堅韌,什麼大事好像都能靠自己努力、去理好。

況且、也不是小孩青年紀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在乎他,估計也不至于張到睡不好才是。

這麼想一想，實在人心生喜悅。

小姑娘確實一直不擅言辭。

但只要了解之后、自然能從細枝末節里會緒。

謝采洲長手臂,用力攬住應曦腰線，將腦袋埋在肩膀上，悶悶笑了會兒。

應曦用手肘往后捅他。

不免有些惱怒,“你笑什麼！”

謝采洲說：“沒笑什麼啊，笑你可。”

“……”

“行了,既然睡不著就起床吧。等你收拾好，咱們去吃個早飯。最近你不是一直想吃點都德的早茶嗎？今天剛好夠早。”

平時，兩人都要上班。

周末自然也是懶得早起。

聽他這麼說,應曦點點頭。

爬起，開始收拾自己。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依舊還是原來那點習慣，喜歡穿得寬松隨意、低調一些，出門化妝也只簡單打理一下,不會太過張揚。

但既然見家長，肯定不能這麼隨便。

應曦去洗了頭發，吹干、發尾吹出一點點卷度，懶懶搭在背上。又去柜挑了一miumiu長袖連，墨綠『』、垂墜很好，襯得『』極白，設計也很能勾勒出纖細材。搭上同『』系細跟涼鞋，將高拉高一些。

再掃個妝、涂一點點口紅，提亮氣『』。

整個人看起來俏無比。

一派青蔥可。

謝采洲就坐在沙發上，拿個平板，有一下沒一下地刷刷新聞、欣賞著應曦忙里忙外。

直到收拾妥帖，跑出來。

“這樣可以嗎？”

謝采洲：“漂亮。漂亮得我都想改期再去了。”

應曦瞪他一眼。

……

等到正式出門，外頭已是艷高照。

點都德也沒時間慢慢品嘗，趕填飽肚子。

便要開車出發。

往市中心小洋樓方向、駛去。

這是應曦第二次來小洋樓，但上次沒人、這次有人，心肯定是不同。

用力咬了下。

憋著氣、小聲開口：“謝采洲。”

“嗯？”

“我在想，我們談了這麼久，我一直也沒說要去拜訪一下你父母，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禮貌啊？”

謝采洲笑了一聲，答得十分不要臉：“怎麼會？他們只會覺得我『』子沒定下來，耽誤了你。”

畢竟前科累累。

親兒子是什麼路數，父母自然心如明鏡。

“……”

說話功夫。

車已經在小洋樓跟前停下。

謝采洲熄了火，率先下車，去后備箱拿禮。

應曦也跟著下了車。

尚未來得及轉。

面前，已經站了個穿著頗為貴氣的人。

人保養得極好，單從五很難看出年齡，只從打扮來說、大約四十來歲模樣。

關鍵是，生得極為漂亮。

是那種讓應橙見了、都得自慚形穢的漂亮。

人沖著應曦輕一笑，“你好，你是應曦吧？我是謝采洲的媽媽，你可以跟著一起我媽媽。”

“……”

猝不及防。

應曦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因為太過直接，張了張，有點無法開口。

還好。

謝采洲將大包小包拿給徐阿姨。

再及時大步走到旁邊。

“媽，你不要嚇，曦曦臉皮薄。寶貝兒，你就喊阿姨就好了。”

應曦這才深吸一口氣，緩過勁來。

落落大方開口道：“阿姨您好，我是應曦。”

周玉對十分滿意，“你好你好哦！終于見到本人了，我都和洲洲說過好幾次請你來了，他老是應付我。”

應曦：“抱歉，是我沒能常來拜訪您。”

周玉笑起來，“什麼呀，才不怪你呢。我和他爸都是怕他又是在玩……”

“媽！”

謝采洲及時打斷。

讓趕收回未盡之言。

周玉很給兒子面子，當即收了聲，輕輕地拉住應曦手指，帶往洋樓里頭走去，“曦曦，來，咱們到里面再說吧。”

……

進門之后。

又和謝采洲他爸爸打過招呼。

在財經頻道節目里，謝老板看起來嚴肅。

但真見了面，語氣也十分客氣，和普通長輩沒什麼分別。

“來了啊。姑娘應曦是吧？不錯不錯。我家謝采洲沒有對你不好吧？要是有什麼虧待你的，跟我說，我來教訓他。”

一切都順利得人恍惚。

總歸，不像是進了富豪人家，和小說里寫得很不一樣。

說話間隙。

應曦瞟了謝采洲幾眼。

見過叔叔阿姨之后，也算明白，謝采洲這脾氣是怎麼養出來的了。

簡單說了幾句。

周玉便開始慣例問問應曦況。

攥住拳頭，收斂起表，嚴陣以待。

周玉輕輕笑起來，趕說：“曦曦你不要張，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太懂，昨天就上網查了查，說是要走這個流程才問的。你要是覺得張的話，咱們就不說了、先去吃飯吧？”

“沒有沒有！阿姨，我不張。”

周玉便問了問專業、工作。

還有未來計劃之類。

應曦一一作答。

周玉想了想，又問：“怎麼沒留在江城發電廠呢？那邊的工作也好的。”

“因為研究生的課題方向更接近電網這邊的工作。”

“這樣，其實兩邊也差不多，都是電力系統的啦。很不錯的。”周玉語氣微微一頓，倏地、笑說，“之前洲洲找了他一個叔叔，說要往電廠里安排一個實習生位置給朋友，我還有點擔心，畢竟電廠的工作還是有點危險的。但是曦曦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加能干優秀許多，不錯。”

應曦臉紅了，小聲答道：“……謝謝阿姨。”

“好了。那走完流程了，我也算合格的媽媽了。咱們先吃飯吧，邊吃邊說。”

周玉假裝松了口氣，表十分溫和真誠。

站起，去安排上菜。

竟然也沒有再問其他事。

比如……家的況。

完全一句都沒有問。

應曦有點詫異，抬眼，同謝采洲對上視線。

謝采洲早已經懶洋洋地靠進了沙發中。

這會兒，見神『』，他笑了笑，舉起手臂、替理了理頭發。

再用型回答：“有我在。”

顯然、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只等定下小姑娘、廝守一生了。

……

不消片刻。

四個人一同坐上餐桌。

嘗了嘗幾道菜。

這會兒，謝老板終于開口、主問道：“應曦，方便和你父母見個面嗎？我聽謝采洲說過他們的況。不過我的意思還是最好能一，走一走禮數。敲定下來之后，也可以早點開始準備婚禮。”

按照□□城人習俗，婚禮必然要兩家父母出席。

要不然、賓客看了，對雙方來說都很沒有面子。

謝老板之前也和謝采洲通過氣，意思是隨便應曦爸媽提什麼條件、金錢上的他們都能滿足，把人請來撐撐面子就好。

“……”

應曦放下筷子。

正開口。

謝采洲搶在前頭說道：“明天我會去拜訪曦曦的爸媽的。到時候看看他們兩位的意思，再傳達一下你們的意思。”

“行。”

謝老板點了頭。

……

夜。

兩人在小洋樓里吃過晚飯，作別了周玉和謝老板，回到錦洲都府。

應曦整個人松懈下來。

頓時，連抬手臂的力氣都好像消失殆盡。

只想躺在沙發上，一不地發呆。

謝采洲主擔起替卸妝這件事。

他手上拿了卸妝棉，倒上卸妝水，輕輕地幫拭起臉頰。

應曦閉著眼，甕聲甕氣道：“謝采洲，謝叔叔是不是知道應橙和路川安的事？”

“嗯。”

“你說的？”

“不是，路川安自己跑去找我爸拉關系的。他這個人吧，搞藝雖然還行，但要說談生意，實在太業余了，一點都不會看人下菜。”

謝采洲笑起來，“我爸本來可能還會考慮考慮他們家，但是他這麼一說，按照我爸的脾氣，就會直接pass掉他了，肯定覺得他不靠譜。”

應曦：“……”

“怎麼突然問起這麼古早的事了？”

應橙和路川安的事，早都過了好些年了。

應曦聲音有點悶，“你說呢？”

謝采洲笑了笑。

又換了張干凈卸妝棉，順手開始卸第二遍。

“曦曦，明天就要去你家拜訪了。你想不想知道應橙現在的況？做一些準備？”

應曦沉默一瞬。

輕輕點頭。

謝采洲：“在和路川安的兄弟談。小孩子應該已經送到路老板那邊去了。”

“……”

確實是應橙能做得出的事。

“那家公司也寫給了。前幾年，路伯伯又把路川安送去日本，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謝采洲語氣慢條斯理，聽不出什麼緒，只繼續道，“曦曦寶貝兒，你想好要怎麼應對他們了嗎？”

“如果還是覺得討厭的話，一句話都不用說，躲在我后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