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路沉默到了西區分局。

張晉明一副商量的口氣:“大家都是同事，也都是為了案子，不如我們就趕問問，早點問清楚，你們也方便。路隊說呢？”

路隊安的看了媳婦一眼，一邊也客氣道:“到了這兒，就聽張隊安排，我們肯定配合。”

看這些人的架勢，這個案子中一定有關鍵證據指向唐早，他們要連夜審問，是因為知道他們是警察，怕他們毀壞證據，或者托人關系，后續各種麻煩，不如早早審完。

這些招兒都是他玩剩下的，他門兒清，也不阻止，看著他們帶唐早過去了。

唐早倒不是害怕，經常參與審訊，但坐在這個位置還真是頭一次。雖然沒上手銬，但是就這個椅子，就讓別扭的不行。

有人進來采集了指紋和dna，張晉明進來坐下，林穎也抱著筆記本電腦進來，張晉明就貌似客氣的道:“你先把昨天一天的事說說？”

唐早很配合，就按部就班的道:“我想起來后天是小叔的生日，就想去給他買點東西，開車去了西茂街，大概逛了有兩個多小時，后來挑的差不多的時候，路霄崢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孫歆雅帳戶里轉出去二十萬，他怕是買兇要對付我，讓我趕回家，我就付了錢準備走，然后就在這時，我看到孫歆雅從外面經過，我想也許是跟兇手見面，就跟了上去……”

這件事的確是巧，但不管多巧都不能說謊。唐早詳細說完，張晉明道:“你說你接了個電話？在那之前你在干什麼？”

唐早非常悉這種審訊技巧，從容的道:“我正在挑那個金錢豹的擺件，就是快挑完的時候接的電話，在那之前我看了一個擺在書桌上的仕像，沒買。”

“你跟秦聞識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小叔，親小叔。”

“你跟孫歆雅怎麼認識的？”

唐早只好再詳細說酒會的事，張晉明道:“既然是小叔，你為什麼不跟孫歆雅說清楚？”

唐早道:“這牽扯到我們正在查的一個案子，我們是在演戲，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吐，你可以去問問路霄崢。”

張晉明道:“你是法醫，為什麼會跟著出來查案子？”

唐早語塞:“這也跟案子有關，案子中的一個小線索，牽扯到了我家的人。我跟路霄崢是男朋友關系，比較方便，所以才一起過來。”

對這一點，張晉明顯然有些不以為然，倒也不追問，又道:“你說追到茂業小廣場，就沒再看到孫歆雅？”

“是的，”唐早道:“我就在一茶一座的拐角后面，我看人，怕被看到，就躲了一陣，然后再冒頭的時候，小廣場空空的，到都找不著人了。”

“然后？”

唐早又重復了一遍:“然后我就出來找，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我覺得應該不會繞出去，那就應該是搭電梯上去了，我過去看了看，電梯上的數字是三，我就上了三樓……”

“旁邊有個廁所，你為什麼沒去找？”

唐早愣了一下:“我沒想到。”

張晉明瞇了瞇眼，眼睛盯著:“去小廣場，是為了去廁所，這不是很順理章的事麼？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唐早心想難道孫歆雅是死在廁所里的？一邊就答道:“但是我認為是來見‘兇手’的，我沒想過廁所的問題。”

張晉明道，“既然是見兇手，那麼去商場不是更不合理？”

唐早道:“我只是看到電梯停在三樓，所以才上三樓的，上之前沒想過三樓是不是商場。”

直視著他:“我沒有殺孫歆雅，也沒有必要殺，我完全沒有機。我是警察，我懂法，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真的不用浪費時間在這里挖我話里的，因為我真的不是兇手。”

張晉明不置可否:“那麼你在等電梯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廁所里有什麼聲音？”

唐早一愣:“沒有，我是走樓梯上去的。”

“哦？”張晉明道:“為什麼走樓梯，你就不怕趁機跑了麼？”

唐早有些無語:“在那種時候，我就是跟隨本能，你問我為什麼，我真的說不清楚，我又不是做刑偵的，我不會跟蹤，但是我保證，我確實是這麼做的。”

張晉明冷冷的道:“你是法醫，應該明白死亡時間對于案子的重要，孫歆雅死于十一點半左右，而在那個時間前后，只有你曾經在那一逗留，你怎麼解釋？”

唐早愕然:“只有我？可是我沒去廁所啊？”

張晉明猛然提高聲音:“我從沒說過孫歆雅死在廁所，你怎麼會知道？”

唐早真的無語了:“你是沒說，可是你一直問我廁所，我又不傻？”

張晉明冷笑:“如果你什麼也沒做，只是看了一下電梯，那為什麼在小廣場足足逗留了半個多小時？”

“半小時？”唐早有些茫然:“我沒有注意時間，我只是在廣場上假裝若無其事的轉了一圈，然后就去電梯了。怎麼可能有這麼長時間？你們是不是把我去三樓的時間也算上了？”

兩人越說越是劍拔弩張。

看張晉明的態度，他顯然已經認定是，耐著子說他就覺得心虛，強起來他又覺得在狡辯。而唐早當然知道沒的事，更想知道更多案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看天都亮了，有人進來送了一份材料，張晉明打開看了看，冷冷的道:“現場留一張帶的紙巾，上頭有你的指紋，你鞋底所沾的，跟廁所地面使用的清潔對上了，你有什麼解釋？”

什麼？唐早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時竟覺得不寒而粟。

而就在之前。

路霄崢看著人把唐早帶走。他長吸了口氣，直接打給了周局。

本來他們要查這個案子，必然要跟當地警方合作，但現在出了這麼個意外，事就難辦了。

這中間不止是要不要公布案和當前進度的問題，還要考慮，涉及到的人員中，是否會有鬼？否則的話，他們哪來的自信，把一個警察陷害殺人兇手？如果不能功陷害，只是拖點時間，給他們添點堵，那有什麼意義？他們后續想干什麼？是想對付路霄崢，還是想讓當地警方把案子接過去？再然后呢？

路霄崢一個電話打了足有半個多小時，打完了回來，一個警員就客氣的迎上來:“路隊，我們需要問些況，你看方不方便。”

“方便，”路霄崢收起手機，皮笑不笑的:“當然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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