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風窗，恰好落在了男人上，銀閃閃，好似喚醒了一只在夜里覓食的狼。

男人朝著緩緩移步。

迷離的神，滾燙的鼻息，紊的，皆是夜里最危險的信號，他不想再等，于是一把捉住了眼前的獵，隨即攬懷中。

被燭籠罩的人麗可人，人，香氣鼻的一刻，不讓他神魂顛倒，如醉如癡。

他剛一親芳澤，就見懷里這個妖，緩緩舉起了纖細白的食指，直直地抵在了他的結。

他的結上下，的手指也跟著來回撥弄。

他的瞬間似痙攣一般地，他眉心皺，嗓音低沉暗啞，“嫵兒。”

這一發聲，結就不由自主地跟著，唐嫵像個狐子一般上前一口吸住了他的結，溫熱粘膩的雙覆在了上面，舌尖微微一挑，男人便忍不住跟著“唔”了一聲。

世上的男人在事上大多都貪婪，念一起，哪怕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們也愿意為此一再沉淪。

就更別說，是面對心的人主的時候。

郢王干脆揚起頭來配合的作。

可他剛闔上眼，就聽在他耳邊緩緩道:“長夜漫漫，殿下為何這般急？”

“先沐浴，好不好？”的嗓音格外的，一出聲，就惹的他的耳周泛起了一片麻麻。

他吞咽了一口唾，眼眶猩紅，明明有些失控，里卻還是一本正經道地回了一聲好。

唐嫵的眼里藏滿了笑意，就不明白了，這人明明貪得無厭，怎麼說出來話，竟是連半分都不曾沾染！

唐嫵的小手輕輕地給他著肩膀，分明沒用一分力，郢王卻覺得他的骨頭都要被碎了。

烈火噬心的滋味兒，真真是煎熬。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郢王再是能忍，也不會忍到蠟燭燃盡，待一舀水澆下，他便直接起，將妻抱回了屋。

回了屋，便容不得再推拒了，他欺在上，剛要吮上去，就見突然換了樣子。

笑的狡黠又氣，趁他愣住的功夫，直接翻了個個兒。

一旁的鏤空金爐飄來裊裊青煙，過燭，只見帳中細細的腰肢在男人的上輕輕地搖了搖。

“吶，殿下想不想試試別的？”

這無比明顯的暗示，堪比這世上最絕妙的武功籍，一出聲，他便不能再。

唐嫵抬手拽下了一條紅綢，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在他驚詫之際，迅速地打了一個死結，將其反勾在了床梁上。

這尊貴的男人何嘗被這樣對待過，但奈何佳人語似鶯，聲聲人，讓他不忍拒絕。

唐嫵看著下的男人變得老老實實，便心覺好笑，緩緩附下，對上他的眼睛，聲細語道:“想要嗎？”

男人的眉眼盡是笑意。

十分配合地嗯了一聲。

可是唐嫵這天殺的狐貍，怎麼肯輕易放過他，那兩只不安分的小手在他上來來回回地游走。

的小手又白又又，只差一分，就要的他潰不軍。

笑道:“夫君，說出來呀。”

郢王的子繃的直直的，明知現在定是在想著如何使壞，卻還是順了的意，啞著嗓子道:“嫵兒，本王不住了。”

唐嫵眼如，見時機已到，便立即改了臉，兇道:“我的帕子呢？”

郢王目頓住，才反應過味兒來，合著，是在這等著他呢。

唐嫵看見了他閃躲的眼神，就知道他定然在糊弄，冷笑一聲，“妾沒想到，殿下竟然這般言而無信。”

郢王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小人兒，突然笑道:“若是本王能拿出來呢？嗯？”

唐嫵側過頭不看他，嗔道:“殿下莫要用花言巧語哄我。”

“若是我拿得出來，你可讓我這麼弄你？”說著，郢王便用眼神瞟了一眼系在他手上的紅綢。

唐嫵才不會被他這“空城計”騙了，不假思索道:“好呀，殿下不妨拿出來先妾瞧瞧？”

郢王的神自若，語氣淡淡道:“帕子就在你妝奩的底格中。”

聞言，唐嫵的目不由得一閃，直接道:“不可能。”

“王妃不妨先去看看。”男人不慌不忙道。

下一瞬，唐嫵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赤著腳丫跑到了妝奩旁，旋即，一腦把東西都倒了出來。

沒想，這里頭居然真躺著一張鵝黃的帕子。

唐嫵緩緩打開，一看就瞧見了上面的小鴨子，雖然，這繡工一看就不大好。

緩緩挲著上面的細線，低聲喃喃道:“這怎麼可能呢？這是什麼時候放在里頭的？”

唐嫵覺背脊發涼，剛要同他置辯一番，那個被拴在床上不得彈的可憐男人，竟輕而易舉地掙了設下的桎梏。

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一把將抗在肩膀上，冷聲道:“我與你說了多次，不許腳下地。”

唐嫵死死地攥著手里的小鴨子，不可置信道:“殿下這是找誰做的，落英，還是雙兒？”說完，又搖了搖頭，“難道是楊嬤嬤？”

唐嫵覺得猜的甚是有理，便手去捉他的手，然后自信滿滿道:“殿下心思著實縝，但這次恐怕是失策了，雖然這做工看起來的確生疏，但初學者的手指頭可是說不了謊的，妾第一次繡帕子的時候，被刺破了不知多次……”正準備揭穿他，男人指腹上殘存的傷口，就映了的眼簾。

怎麼他的指頭上，也有劃傷？！

這人，難道，真的，給親手繡了一只鴨子？！

在愣神之際，那條紅綢便悄然無息地落到了的背脊上。

那人用了力氣，紅綢驟然，這纏繞之法的復雜程度堪比刑部審的犯人，剛剛的手法跟這一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郢王撤了的小塞到了的口中，語氣沉沉道:“這污蔑之罪，王妃可認？”

唐嫵可知道這人是什麼力度，趁著他理智尚存，趕用小腦袋去蹭他的膛，想用這嗚咽之聲，求他憐惜一二。

可誰知，這人竟以之苦為樂，欺茱萸，吮花髓，弄得哭聲陣陣，雨水曶曶，直至紅燭燃盡，才停了那暗暗的推磨。

——

待日上三竿，唐嫵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支起手臂，剛要開口喚人，就見自己的枕邊放著一張滿是褶皺的手帕。

真是見帕如見人，昨夜的記憶忽然乍現在眼前，倒吸一口氣，輕輕地闔上眼。

總算知曉了搬石砸腳的滋味兒。

半響，就聽有人叩了叩門。

“進來。”唐嫵啞著嗓子道。

唐嫵本是無打采的，可下一瞬，的眼睛就亮了，紅珠竟然抱著長寧進來了，“王妃可是醒了？”

唐嫵臉稍紅，逞強道:“紅珠姐姐怎麼不我呢？”

紅珠一笑，“殿下說了，不得打擾王妃休息。”說完，就把長寧遞到了唐嫵手上，又道:“殿下還囑咐奴婢，要讓王妃一醒來，就看到小郡主。”

不得不說，在唐嫵握著了兒小手的一瞬間，心里的郁氣瞬間化了大片。

努著輕哼了一聲，并未附和，只是忍不住暗嘆:他可真是知道找救兵。

雖然長寧還不足一歲，但已經長開了不，原本皺皺的猴兒屁，已然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唐嫵一樣白皙的俏臉蛋兒。

唐嫵輕輕了長寧的腮兒，然后道:“我們長寧可真好看。”

小長寧像是聽懂了夸獎一般，烏溜溜的大眼睛轉瞬彎了起來，咯咯地笑了兩聲。

唐嫵沒忍住，連忙舉起長寧的腳丫親了親。

可這一親，的子又猛然一僵，這作，昨夜那人也對做過，思及此，唐嫵連忙搖了搖頭，勸自己莫要回頭再想。

“紅珠姐姐，長寧的東西，都送過來了嗎？”

“殿下都人送來了。”紅珠頓了頓，又道:“王妃且等等，奴婢現在出去點點東西，順便把殿下給郡主做的搖床拿來。”

唐嫵一抬頭，笑道:“你說什麼？”

“王妃還不知道吧，前一陣子，有他國使臣渡船來京，帶了不新奇的玩意兒，奴婢聽說，陛下賞給了殿下一張搖椅，殿下見其有趣，就仿著那搖椅的模樣，給小郡主親手做了個搖床。”

“那快拿進來，我看一看。”

須臾之后，本以為紅珠應是帶著搖床回來了，誰知紅珠竟慌慌張張道:“王妃，咱們院里的小廝說，王府外頭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大箱子。”

“箱子？”唐嫵挑眉道。

“是，小廝還說，這倆箱子好像是王妃昨日落下的嫁妝，可……王妃的嫁妝奴婢已經清點過了，九十七擔，一擔也沒呀。”

“你且先拿進來，我瞧瞧怎麼回事再說。”

不一會兒，就見兩個小廝就把外面的箱子搬了進來。

桃桃在一旁嘆道:“竟是這般大的箱子？”

也不知是為何，唐嫵看著這紫檀的大盒子，心里又是沒由來地突突跳了兩下，將長寧放回了娘手上，道:“你先把郡主送回東次間。”

“是。”娘頷首道。

等娘抱著小郡主出去后，唐嫵對著一旁的小廝道:“打開，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

兩個小廝一齊用力，在蓋子掀開的一瞬間，就連唐嫵都屏住了呼吸。

這第一個箱子，是滿滿的南洋珍珠，足足有上百顆，唐嫵知道這東西越大賣的最貴，就眼前這樣的，單單一顆，就是價值不菲的，甚至可以在京城里換一間鋪子。

而第二個箱子，是一整塊厚犀木，生辰牌的大小和這個比起來，就如一樹杈和一棵大樹的區別。

唐嫵著實驚呆了。

因為兩箱子東西，不可能是從程家送來的，程家為了尋這厚犀木給程安治病，就差四告示了，若是有這麼一大塊，那還有什麼愁的。

可不是程家，那還能有誰？

唐嫵走上前去，仔細翻了翻，誰料，那珍珠下面，竟然還有一厚摞單子。

定眼一看，整個心肝都忍不住跟著。

這一厚摞單子，竟然是一張張地契。

且每一張，都是京城最為紅火的鋪子，“鐘府”的，云香閣的，宴鶯樓的……

唐嫵暗暗心驚，就在都要以為是有人送錯了的時候，又看到了一張字條。

那張紙條上寫著四個大字——阿嫵親啟。

唐嫵看的一頭霧水，并不知其緣由。

……

若想知其緣由，便要說起唐嫵大婚那日說起。

當日，京城鼓樂喧天，鞭炮齊鳴，各家的鋪子張燈結彩，恭賀聲連綿不斷。孩們紛紛上街，一手挎著籃子，一手灑著花瓣兒，簡直比除夕還要熱鬧一些。

可有人歡喜，便有人憂。

蕭胤坐在高高的樓宇之上，看著他心的子，十里紅妝，嫁為他人婦。

他即便閉上眼睛，亦是知曉，以之容貌，著冠霞帔，必是這世上最的新娘。

誰也比不上。

他死死地著杯盞，抬手飲了一口悶酒。

當烈酒劃過嚨，當醉意涌上心頭，他只想……再為最后一樁事。

那就……出一份嫁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