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柱為爺爺墳墓被刨的第一目擊者，應該能提供出有價值的線索，好讓我找到那兩個深惡痛絕的人。

我決定先從此事問起。

我開口道:“泥菩薩的墳墓被挖，你是第一個看到的嗎？”

齊大柱如實的點了點頭，看他那一副嚴肅的表，似乎真不打算有所瞞。

我繼續問:“那你看清楚…”

我還沒講完，齊大柱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抱歉道:“不好意思，先接個電話。”

我‘嗯’了聲，沒再說話。

齊大柱接通后，微笑道:“小康啊，怎麼了？”

隨即，我就看到齊大柱眉頭猛然一皺！道:“什麼？你別慌！叔馬上就來！”

齊大柱掛斷電話后，對我說道:“楊先生，我現在得趕去一個地方，人命關天！等理完了再回答你問題好不好？”

他模樣焦急，態度又近乎哀求，我的心也是長的，難免有些惻，趕問道:“怎麼了？用不用幫忙？”

齊大柱想了下，說:“也行，那事好像真有點怪，你給看看啥況。”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

齊大柱拿出車鑰匙，就要去開他停在旁邊的一輛舊別克越野車。

林先生不知所措，問:“我要不要跟你們去？”

我正要說話，聽到那輛別克越野車打了幾次火都沒打著的聲音，應該是年限太長，出現了故障。

齊大柱氣的狠狠拍了下方向盤，眼眶發紅，看樣子都要哭了！

“碼的！關鍵時候掉鏈子！”

我趕讓林先生去發他的寶馬suv，然后跑到齊大柱旁邊，說:“要不坐林先生的車子去吧。”

齊大柱激的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林先生，重重點點頭:“楊先生，你是個好人，放心吧，等這事兒完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讓他這種時候先別說其他的了，帶著他坐上了林先生的車，然后齊大柱說了個地址，寶馬suv在嘶吼的馬達聲中，飛速趕去！

齊大柱一路上都心急如焚，不停的抓著自己頭發，催促林先生再快些，違章什麼的都由他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就來到了金陵城郊的一家醫院，這里的盈利應該不怎麼樣，因為建筑有著很強的年代，都是些上世紀蓋起來的樓房，有的墻還能看到裂痕，而且設備陳舊，還有些臟差的覺。

齊大柱先是找到大門口的atm機，因為銀行卡每天只能取兩萬塊錢，所以他換了很多張銀行卡，行取了總共有十三萬，最后真沒辦法了，問林先生:“那三十萬現金你帶了沒？”

林先生點點頭，說在后備箱里。

齊大柱道:“你先借給我，我給你轉去三十萬，行不？”

林先生讓齊大柱先拿去用，不著急還。

齊大柱的眼眶泛紅，林先生那三十萬是用黑大麻袋裝的，齊大柱把手里的十三萬也放了進去，然后拎著來到醫院繳費。

“把康博的欠費給了，然后再充三十八萬。”

齊大柱把錢提了起來，里面的工作人員見是一個大麻袋，立刻把玻璃門打開，然后拿了進去。

他們點完以后，便開始在電腦上作，然后給了齊大柱一張卡，說:“之前的卡因為欠費已經不能用了，你拿著這張新卡去看病就行。”

齊大柱接過去卡，轉朝著樓上跑去，我和林先生隨其后。

齊大柱三十多歲了，又長的有些胖，不經常運，竟然一口氣跑上了五層樓，著實令我吃了一驚。

到五樓后，我們跟著齊大柱跑了沒幾步，就聽到前面一間病房里，傳出了一個人痛苦干嘔的聲音。

齊大柱帶著我們去的，正是這間病房，剛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腥臭的味道，令我胃里一陣惡心，看到床上那個…那個‘病人’的時候，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肚子里像是有東西要往外涌！

這是一個老人，他的上長滿了黑紅的膿瘡，很多還爛掉了，往外流著黃白的粘稠，他此刻正爬在床邊，單薄的子劇烈的抖著，對放在地上的一個臉盤不停嘔吐，里面都是些散發著腐臭味的黑塊，等到再吐不出任何東西后，在護士和一個年輕孩的攙扶下，慢慢躺了回去。

他的雙一不，而且，那兩顆凸出的眼球，在和我對視的瞬間，并沒有任何的變化，我沒猜錯的話，他又瞎又瘸。

這目驚心的場面，令我腦子里僅剩下了一個字。

慘！

齊大柱進去后，幫忙把‘病人’的被子蓋好，那個年輕孩哭著說:“齊叔，你可算是來了，我真怕爺爺…爺爺他不過去…”

齊大柱嗔怒道:“講什麼？你爺爺一定會沒事的！對了，我充上錢了，不是需要送到icu嗎？趕的，別墨跡。”

年輕孩點點頭，帶著齊大柱去了繳費窗口，刷了卡以后，孩的爺爺就被從普通病房，推進了重癥監護室。

期間，這個人一直在深度昏迷中。

icu門外的走廊上，齊大柱著年輕孩的頭:“小康別怕，你爺爺一定會沒事的，齊叔給你認識下，這是林叔，這是楊…楊哥…”

我才二十歲，喊我叔叔確實不合適。

我和林先生都笑著向這個孩打招呼，通過齊大柱的介紹，我們才知道了發生在孩上的事。

孩康燕，病房里的老人是的爺爺，康博。

康燕父親死的早，母親跟別人跑了，只留下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沒有什麼手藝，靠著年輕時候看過的幾本風水書，在公園，車站等地方看相算命賺錢。

康燕知道，爺爺的那些知識，也僅僅能跟人胡扯扯，并不能真算出，或則看出什麼，也是因為沒有‘真手藝’所以收很是微薄。

康燕知道爺爺辛苦，在學校的時候非常刻苦，經常名列前茅，三個月前的高考，以全校最高的分數，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因為這是真事，所以到什麼大學就暫且不講了）爺爺特別高興，特意拿出二十塊錢，給康燕買了個早就想吃的漢堡。

可康燕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告訴爺爺，自己十八歲了，可以出去找工作了，不去讀大學，也照樣能夠養活自己，還可以幫爺爺分擔。

爺爺很生氣，讓不要有這個念頭，可康燕知道，爺爺本拿不出大學高昂的學費，不忍心爺爺拖著年邁的，再為自己到奔波，和爺爺起了爭執。

爺爺一掌扇在了的臉上，說:“這個大學，必須去讀！讀了才能有出息！”

康燕捂著臉，疼痛和委屈令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爺爺見狀，鼻子一酸，也哭了起來，他一把摟住康燕，說:“乖孫，爺爺知道你心里想的什麼。”

“你不用擔心，爺爺會把你讀大學的錢湊到的。”

“你不讀大學，以后也想像爺爺一樣，沒什麼本事，過這種凄苦日子嗎？”

康燕見爺爺哭，心里也了，很難過，抱著爺爺:“爺爺你別哭，你別哭，我去讀大學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康燕的爺爺就離開了家，直到晚上才回來，他激的說:“燕燕，爺爺給你湊夠學費了，開學的時候，就會有人給咱送錢來！”

康燕奇怪的問爺爺怎麼辦到的，爺爺并沒回答，只是讓等錢就行了，沒想到學費沒等來，卻等來了爺爺的雙目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