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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大明》 零四六 走馬上任

紀司明被安頓到了河泊所,當所,未流,也算是河泊所的頭頭,聽起來似乎跟刑房司吏是一個級別的。但河泊所是幹什麼的呢?聽著好聽,似乎湖泊河流都歸他管,說不定還有什麼整修河道堤壩之類的差,其實本不是這麼回事兒,河泊所的主要職責是收魚稅。對,就是有那打漁的漁民,他們去收點兒魚稅。

若是在南方水網佈漁民衆多之地,這河泊所還有點兒權勢,有點兒油水,但別忘了秦州在北地,在陝西啊!秦州周圍有河也有湖,但絕對數量不多,也不算多大,以打漁爲生的漁民更是沒幾個。河泊所要收稅,找誰收去?

秦州城的河泊所算上所只有兩三個人,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上一任所實在不堪其苦,自己辭了差事回家了,這所的位置一直空了好幾年,現在算是把紀司明給踢過去了。

說句難聽點兒的,別說是刑房司吏了,刑房隨便哪個書吏你讓他去當河泊所的所他都不樂意,哪怕去了那邊是頭頭,撈的都不如在刑房當書吏多。再說了,那河泊所可是在城外啊,每天還得城裡城外的竄,多累啊?多麻煩啊?

紀司明這就相當於是被髮配了!而且還是流放三千里的那種發配。不人瞧著他,心中也是頗有些不落忍,但紀司明卻是若無其事,老老實實的應了。

這事兒說完了,黎澄便讓大夥兒各自散去。

只是出門的時候,紀司明看了聞安臣一眼,冷笑了一聲。

聞安臣回了刑房,本來還等著紀司明把東西都搬出來,但回去之後聽那兩個他留給紀司明的書吏一說才知道,原來今日一大早紀司明就帶人過來把東西都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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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心裡倒是什麼都很清楚,想的也明白。”聞安臣心中暗道。紀司明這麼做,顯然是已經料到了知州大人會提拔自己當這刑房的司吏,是以爲了避免臉上不好看,提早就搬走了。

他推門進了間。

之前聞安臣來過這裡,不過那時候大半時間是低著頭的,自然也不敢四看,而現在,他已經是這裡的主人了。

間裝飾的很遮奢,在這裡辦公可算是一種,比他在重案房的辦公

室要舒坦的多了。桌子足有一丈來長,六尺多寬,乃是上好松木打造,桌板怕不得有一尺厚。桌上一個孔雀綠釉青花大絹缸,裡頭斜斜的著七八個卷軸。筆墨紙硯都擺放的整齊,顯然收拾過了。

大櫃子足有一丈五尺高,一直頂到房樑上,裡面卷宗摞滿。羅漢牀也很是,不過上面的被褥什麼的都被撤走了。裡頭的這些家當,都是當初紀司明用公中的錢置辦的。聞安臣往那張花梨木打造的寬大帽椅上一靠,舒服的嘆了口氣。

他也不傻,他也不是那種苦修士,能有好的環境爲什麼不

於是,就在這個下午,重案房的那牌子被搬了來,安放在門外牆上。

聞安臣依舊自領重案房,重案房這一塊兒,他沒打算給別人,打算一直是自己負責下去。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二。其一,重案涉及面大,影響廣,而且輒事關涉案人的生死,須得慎重,給別人聞安臣不放心。其二,那就是私心了,命案案那都是大案,而且市井之間對這等事兒很是興趣,很容易就流傳極廣。多辦幾件這樣的案子,名聲立刻就起來了,會在百姓士紳之間擁有極大的名氣。而且,這樣的案子辦好了,那就是很拿得出手的漂亮政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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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安臣以一介平民之,不過秀才功名而已,想要往上攀爬,除了上看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名天下,達於公卿!

當然,這是一個很遙遠的目標,但聞安臣正行走在這條路上。眼下的目標,則是:名秦州城!

“鞠孝忠,你進來!”聞安臣喊道。

外間的鞠孝忠一直都豎著耳朵留神間傳出來的靜呢,他趕大聲應了一聲,而後站起來,緩緩掃視了一眼方中的其它書吏,下喂喂一擡,鼻腔中發出一聲淡淡的‘哼’聲的。搖搖晃晃走到間門口,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進間,他立刻跟換了個人一般,腰也塌了下來,臉上的不屑瞬間換了謙卑,他哈著腰走到聞安臣桌前,諂笑道:“司吏老爺,您我?”

“嗯。”聞安臣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有這麼個事兒。”

“刑房的重案,還是我直接管著。至於

其他的一些案件,那些雜七雜八的小事兒,便由你主持吧!你從書吏中選上三個人,和你一起,理這些事。以後但凡有這種案子,先拿給我過一眼,而後置。如何置斷案,你自己看著辦,事後來我這兒報備即可。”

聞安臣瞧著他,緩緩說道。

鞠孝忠先是一怔,而後心中便是涌出一陣狂喜。

他眼睛有些酸,幾乎要落下淚來。這些日子的奔走結,終於有了回報,大人這是要把那些小案子都給自己了,這放權的力度可不小啊!這些案子雖然不大,但油水可一點兒都不,而且最重要的是數量衆多啊,這得撈多銀子?!

還有一點則是,因爲都不是特別嚴重的案子,不涉及人命這等,所以就算出了什麼紕也沒太大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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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跪倒在地,腦袋重重的磕在青磚上,泣聲道:“多謝老爺擡舉,多謝老爺擡舉,小的必萬死以報!”

“不用你萬死。”

聞安臣淡淡道:“既然把差事給了你,有些醜話咱就得說在前頭。第一,好生辦案,別搞七搞八的,我也不是瞎子,我也會盯著,一旦讓我逮著你假公濟私收賄賂冤枉無辜,沒你的好下場!第二,吃相別太難看,收銀子可以,別鬧得太過火!”

聞安臣這一番話,立刻把鞠孝忠心裡的小九九給澆滅了。

他重重的打了個哆嗦,立刻一層冷汗就出來了。他趕道:“小的不敢,萬萬不敢!”

“不敢最好!”聞安臣淡淡道:“下去選人吧!”

“是!”鞠孝忠一冷汗的出去,心裡又是激又是畏懼,回到座位上好一會兒之後心方纔平復下來。

等他緩過神兒來,立刻就神氣活現起來,他站起來,顧盼自雄,渾然已經不把其它的書吏放在眼裡了——再怎麼說,老子現在也跟你們不一樣了!他哈哈一笑,把聞安臣給自己的任命說了一通,頓時大夥兒看他的眼神就都不一樣了。

這些日子,鞠孝忠爲聞安臣竭力奔走,不人都瞧他不順眼,背地裡說閒話的不,有的酸溜溜的就說:“你這麼結有什麼用?真能給你口湯喝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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