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

活的。

虞司寒眉心皺得死死的，抿著。

他下意識地了，卻發現嗓音都是啞的，就像是有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在他的心口，每一下都剮下淋漓的來。

“那……”虞司寒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嗓音低沉，“那……若是將孩子扼殺在腹中呢？”

嚴橋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聽不懂他的話，“什麼？”

“現在有辦法將孩子扼殺在腹中嗎？”虞司寒下意識地攥了手指，又說了一句。

嚴橋滿臉的不敢置信，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是，虞司寒前后已經說了兩遍……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這……這是什麼況？！

……

“不可以。”

而就在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蘇落突然開口道，“不行，我不同意。”

“所以，你想怎麼做？”虞司寒緩聲道。

蘇落只覺得里一陣苦，“那也不能墮胎……”

正如嚴橋所言，現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經了型。

就算現在把他們刨出來，他們甚至都能活……

如今，既然已經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就萬沒有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讓他們這般去死……

“那你讓我怎麼做？”虞司寒的嗓音低沉，薄上沒有半分的。

蘇落抿著沒再說話。

原本就已經死了。

這一世甚至都是虞司寒用自己的命給來的……

已經活得夠久了。

其實早在上一世的烈焰大火中，就已經死了。

就此塵歸塵，土歸土……

如今讓多活了這些時日，甚至還有了跟虞司寒的孩子……

也應該做個了斷了。

……

就在這時，蘇落眼眶微紅的閉了眼，整個人像是被驟然干了渾的力氣一般跌坐在了沙發上。

雙目閉，神態平和，就像是斷了所有的念想……

從容赴死。

“落落！”

虞司寒幾乎下意識的沖到了蘇落面前，一時間，只覺得渾的都像是被凝固冰凍了一般，明明渾上下沒有一個傷口，卻疼得鉆心。

嚴橋見狀也不由得大驚失，忙不迭的上前查看蘇落的況，只是，一番切脈下，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四爺不用擔心，蘇落小姐的脈象平緩，應該只是昏睡過去了。”

只不過，此時的虞司寒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他自然知道蘇落這是怎麼了。

本就不是什麼昏睡！

這是夢了！

“嚴橋，現在有辦法殺死蘇落肚子里的孩子嗎？”

虞司寒低垂著眉眼，幾乎一字一句地冷聲問道。

嚴橋不由得心下一驚，幾乎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卻也知道面前這位爺是真格的……

“四爺，現在若是強行引產，孩子還是能活下來的，沒有必要殺死……”

“我不要這兩個孩子活！”

可還沒等他說完，虞司寒便猛然開口打斷，他的眸底一片通紅，像是能滴下來，“我最后問你一遍，現在有沒有辦法把孩子殺死在蘇落的肚子里！”

嚴橋被虞司寒的眼神駭得心驚膽戰，幾乎覺得整個后背都是涼的，“這……這……倒是可以……但是……”

“沒有但是！”

“是，四爺……”

……

此時的蘇落就置在一片蒼茫的白霧之中。

這次，沒有召喚白虎驅散這些白霧，而是就坐在其中，任由那些白霧像是利刃一般的在周游走，每一下仿佛都能在上劃開一道口。

可即使如此，卻依舊一不。

突然想起來當初在夢境里看見韓雪的時候，便也是這幅模樣……

原本不懂。

可是，現在突然有些明白了。

為母則剛。

原本便已經算是一個死人了。

如今能用自己的命來換兩個孩子的命，覺得值。

值得。

數月前，在夢境看著韓雪吸納這些白霧，而如今……

卻是親自坐在這里，原來兜兜轉轉一圈，到底還是選了這條路。

可是卻不后悔。

那是跟虞司寒心心念念盼了好久的孩子……

對他們的期許。

疼。

那些都是割舍不掉的。

甚至還慶幸。

慶幸自己能多活這段時日，能給虞司寒留些念想……

可是——

這些白霧好多啊……

好像綿延不見頭的海，無邊無際。

而當它們鉆進時更像是利刀一般的疼。

所以啊……

這些疼就讓一個人來承擔就行。

若是真要那兩個.地娃娃來承擔……

那就算活著，也一輩子活在疚和自責之中。m.166xs.cc

蘇落下意識的強撐起了子，就在打算將剩下的所有白霧都盡數吸納到自己的時，卻突然覺得一涼，整個人像是被包裹在一片微涼的寒冰之中，就連那猶如刺骨剜心的痛都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蘇落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卻正好撞了一雙黑漆漆的墨眸子里。

只見他角微勾著，一雙眸子深邃似海，噙著微微的墨，好像能把人溺斃似的。

“四叔？”

蘇落近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這是快要死了嗎？

所以是出現幻覺了嗎？

為什麼能看到虞四叔？

“疼嗎？”虞司寒嗓音低沉的開口問道，音線帶著繾綣的和。

蘇落幾乎瞬間就紅了眼眶，幾乎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疼。”

“怎麼會不疼？”虞司寒輕輕的嘆了口氣，他幾乎是不錯眼地著蘇落，最終視線下垂落在了蘇落指間錯落的紅線上……

他輕輕地手牽住了蘇落的手，任由紅線纏繞在他的手背上。

糾葛錯。

“我同你說過的，我會護著你的……”虞司寒微微勾了勾。

而還沒等蘇落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下一瞬，那些被蘇落吸納在里的白霧就像是盤旋的長龍一般，順著兩人握的手指，全部涌向了虞司寒！

蘇落不由得心頭一驚，幾乎下意識地想要甩開虞司寒的手。

奈何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明明見他沒有費多大力氣，可就是任是蘇落使出了渾的力氣，卻是半分都掙不開！

“四叔，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