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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臣服》 第 3 章 三座冰山

梁雪然覺著自己有點

本來這麼心溫的一句話,哪怕回復個[嗯]或者[好],都比現在這樣要好啊。ωWW.166xs.cc

覺就像溫溫地約好和他打雪仗,結果對方帶來了電磁軌道炮。

沒等梁雪然想好怎麼回應,魏鶴遠的下一條信息發送過來——

[宿舍止使用大功率電,怎麼?消防隊沒去檢查?]

梁雪然聲明:[這種電煮鍋是小功率的]

雖然學校明令止不許在宿舍中做飯,大一查宿舍還算嚴格,但等大二大三,幾乎每個宿舍都有擁有一兩個小電煮鍋;有的宿舍甚至還弄上小功率的烤盤、小火鍋,晚上煮個夜宵,烤涮菜,或者不想出門的周末聚在一起煮個面,熬個粥。

華城消防查的嚴格,幾乎每隔兩三個周都會來宿舍進行查;但他們不會學生的柜子,最多的還是查查宿舍有沒有堆積雜排擺放是否符合規定等等。

剛剛回完消息,梁母咳了聲,問:“然然,這麼晚了怎麼還玩手機?”

梁雪然立刻把手機反扣在枕下,老老實實:“我這就睡。”

次日清晨才看到魏鶴遠的回復。

[做違規的事。]

嘖。

瞧他這語氣,像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是殺人放火還是稅啊?

梁雪然回復一個乖巧坐著仰臉搖尾的貓咪表包。

魏鶴遠偏好制定規則,也嚴謹地遵守著。

更確切一點形容,他就是規則本

永遠一不茍,穿過的襯衫很難有第二次上的機會,生活作息規律,嚴苛的像是一個機人。

除了梁雪然,是個意外。

梁雪然為自己為他的那個“意外”而到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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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小店賣豆腐腦、包子和粥,梁母早早起床,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梁雪然一起幫忙,外面太還沒有出來,兩人相對坐著包包子。

梁雪然做慣了這些事,白凈的手指上下飛快地著,漂亮的褶子就出來了。

勸:“媽媽,要不以后你休息休息,別賣早餐了,這樣也太辛苦啦。”

梁母笑笑:“我現在多賺點,你以后沒那麼多負擔。”

“我現在也在做兼職,”梁雪然說,“夠用了。”

梁母沒說話,有自己認定的道理,不會這麼輕易更改。

魏鶴遠不在的這幾天,梁雪然一點兒也沒有閑著。

除卻正常上下課,準備參加比賽的設計圖之外,還在試著調,計算格距,繪制格柄。

剛剛接了國某個新起jk制服店的約稿,統總三種,全款買斷,三件打包兩千元。

不錯的一個價格。

從兩年前起,梁雪然就自己經營了一個微博賬號,每天發練習的手繪,或者放些涂上去。

偶爾接一些約稿,也慢慢積攢下來不

魏鶴遠的工作似乎并不順利,一周過去,他只在微信上告知梁雪然一聲,說還需要留一陣子。

梁雪然發了個心疼的表包,想想覺著不太合適,又添上一句。

[鶴遠哥保重吶]

他沒有回。

對于這種虛假禮貌的東西,十次中有八、九次都是看過就關上。

梁雪然已經習慣了。

先前投的設計比賽很快出初選結果。

畢竟是校初選,參與的基本上都是學院部的人,初選的結果也直接借用了一個大教室,直接投在大屏幕上。

本來還有主持人妹子念呢,念到一班,憋不住笑,直接放棄。

初賽圍名單:天堂鳥,上廁所忘帶紙、孫小龍、葉初夕、尼古拉斯趙四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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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級篩選并非實名制,不同學喜歡化名;畢竟初賽是院級篩選,等過了初選,才會要求署上自己真實姓名。

圍作品圖也展示出來,最吸引人的是天堂鳥的作品,名為《鶴影》。

這是一件仙的紗,上面繪著數只展翅的鶴。

擺的不規則、配以白的特殊織法,又層層疊疊的云彩。

地把古典進去。

同學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張《鶴影》,究竟是哪位的作品。

梁雪然沒有從上面看到自己名字。

自打“抄襲”的事出來之后,梁雪然參加過兩三次比賽,直接都過不了初選;剛開始的時候也曾懷疑過自己是否真的是水平不夠,直到上個周,得知院級篩選是由學姐們組的審查委員會進行,而委員會會長一直想進C&O,和葉初夕也格外好。

知道這些信息就已經足夠了。

梁雪然還沒說什麼,范以彤的火氣上來,憤怒地罵:“審查的人眼睛都瞎了吧?葉初夕的臉都不要了?”

方薇剛剛養好病回來,還不知道這些事,輕輕地咳兩聲,提醒范以彤:“別這麼暴躁。”

功過了初選的葉初夕,拎著小包包故意從梁雪然面前搖搖擺擺走過去,停下腳步,捂著,眼睛微彎,笑:“啊呀,又沒過呢。專業績那麼好,原來也不過如此。”

范以彤冷笑:“審查會不懂得欣賞。”

葉初夕微微側臉,諷刺笑容更深,還沒等開口,梁雪然目臉上掠過,微笑:“只會竊取別人果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況且,誰說我沒過的?”

葉初夕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瘋了嗎?上面有你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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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尖細,周圍的同學聽了,也是微微皺眉。

葉初夕并不討喜,對于設計師而言,抄襲足以永遠釘上歷史的恥辱柱;先前梁雪然備,也是因為竟然敢剽竊葉愉心的設計稿參賽,事后竟然還堅持說是葉愉心抄的

更沒有帶有時間的證據來證明的設計圖先于葉愉心。

雖然之后梁雪然績始終不錯,但疏遠和避開的人也不

而現在,對梁雪然更多的是同,多可憐一個人,屢屢過不了比賽。

梁雪然并未在意旁人的目,平靜地指了指,高居榜首的那一份。

引的無數人贊嘆的那件仙

署名天堂鳥。

“我投了兩份,”梁雪然說,“天堂鳥是我的化名。”

的聲音并不高,但周遭的人齊齊安靜下來。

再無一人說話。

葉初夕呆怔住。

片刻后,醒悟過來,憤怒地指責:“誰允許你投的兩份?這是違背規則。”

“我看了一遍規則,沒有說不許投兩份作品參加,”梁雪然懟,“況且,先前葉愉心學姐不也是投兩份作品,兩份都獲獎了麼?開過先河,就不許后人再效仿嗎?”

葉初夕被駁的啞口無言。

天天把葉愉心這個姐姐的輝事跡掛在邊,現在也不好再死揪著規則這件事不松口。

梁雪然口才好,再糾纏下去,怕是要把姐姐也拖下水。

只得悻悻然坐下。

然而梁雪然沒有毫放過的意思,話鋒一轉,笑容盡收:“我記得這次特意注明是原創設計對吧?”

評審團的一個學姐僵地點頭。

梁雪然投兩份作品的原因們當然明白,畢竟早就和葉初夕約好了,不管梁雪然遞上來的設計圖多麼優秀,都要判個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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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抄過葉愉心學姐的設計稿不說,還想瓷。

葉初夕坐立難安。

梁雪然微笑:“那如果有人的作品是抄來的呢?”

學姐沒有察覺到葉初夕驟然變了的臉,不假思索:“當然是立刻取消參賽資格。”

梁雪然自包中出三頁紙,揚起來,一字一頓:“我實名舉報,葉初夕的參賽作品抄襲國獨立設計品牌素蘭的花紋。”

如一滴沸水澆了油鍋,噼里啪啦地炸開。

上個周,梁雪然就在閑聊群中毫不客氣地指出葉初夕的“借鑒”,猶記的那時候葉初夕還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借鑒來作業,不會拿來參賽牟利等等。

現在就明晃晃地打了臉。

葉初夕還想狡辯:“只是撞了腦而已……”

素蘭是個特別特別小的品牌,連實店都沒有,兩顆心的淘寶店。葉初夕偶然看到店里的一個子花紋獨特,忍不住臨摹下來;恰好這次設計大賽的主題是國風,就順理章地用了上去。

完全沒有想到,梁雪然的眼睛毒辣到這個地步,竟然直接認出來。

梁雪然不顧的驚愕,徑直站起來,走向講臺,三下五除二弄好機,把做好的對比圖展示給同學們看,問:“你們看,這種腦撞的幾率有多大?”

素蘭的這條子上的圖案是以中式圓木窗為主要元素,加蘭花,四長葉三短芽,中擁一朵蘭,水墨寫意風。

而葉初夕的參賽作品,擺上同樣中式圓木窗,同樣蘭花四長葉三短芽,同樣的蘭花,同樣的水墨寫意風。

相似率99%以上。

“腦撞了不要,”梁雪然說,“木窗和蘭花的組合誰都能想得到,但不同的人組合方法甚至畫出來的都不一樣;葉同學,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和人家的圖案構圖畫法一模一樣,甚至連比例大小也完全一致嗎?”

教室中雀無聲。

在座都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照搬,完全是粘復制,哪怕是個沒有學過的一眼也能看出來。

葉初夕垂死掙扎:“我這是借鑒。”

這話一出,看的目更是充滿鄙夷。

這麼爛的借口也能說出來。

梁雪然抬頭,輕輕笑了,眉一挑,燈籠在周圍,愈發襯的如玉,紅一點如玫瑰花瓣。

學院院花的名頭,實至名歸。

饒是有不喜歡梁雪然的人,此時也不得不承認,真的是太了。

盡管平日裝扮干凈,但偶爾間流出的這點張揚明艷,足以傾倒眾人。

梁雪然角微勾,語氣帶點嘲諷:“你怎麼不說是致敬呢?”

哄堂大笑。

葉初夕奪門而出。

梁雪然走下講臺的時候,旁人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仰慕,欽佩。

早先梁雪然與人際不深,一直默不作聲的,大一時候還有男生因為打架斗毆,后來還被出來抄襲的事……流言多了,眾人對梁雪然的印象只剩下四個詞。

安靜,漂亮,抄襲,水楊花。

但今日,大家發現,這不是個木頭人啊!而且人家的確有才華。

一部分覺著,當年就算是抄襲了又能怎麼樣呢?至人家現在的東西都是自己做的;

也有人認為,抄襲就是永遠都抹不掉的黑點,江山易改本難移,說不定梁雪然現在的圖也是抄的,只是暫時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

魏鶴遠凌晨抵達華城。

關于收購的研討、聽各子公司的匯報、召開例會等等,傍晚又赴好友之約,進行小聚。

觥籌錯間,凌宜年笑地問魏鶴遠:“你那個小友呢?怎麼也沒帶過來?”

不等魏鶴遠回答,秦弘接過話茬:“怎麼?這是打算真正的金屋藏?”

魏鶴遠喝完酒,暖自他眉間掠過,襯著他愈發冰雕玉琢一樣的容

早些年凌宜年和秦弘就開玩笑說,魏鶴遠就像是那傳說中的神仙下凡歷劫一樣,嚴謹冷靜,但唯一的自我放縱,就是梁雪然了。

當初凌宜年以己度人,覺著魏鶴遠恐怕也只是貪那小姑娘花朵樣的青春,說不定過了多久就厭倦了。

但沒想到魏鶴遠和梁雪然的關系,一直延續到現在。

魏鶴遠略微松一松領帶,在親的人面前,難得不那麼嚴肅:“帶做什麼?”

凌宜年嘖了一聲,剛想笑話魏鶴遠這是養個琉璃人兒,靈一閃,想起當年的那樁舊事來,遂把話題岔開,不再提梁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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