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泉是上了網，確定白向遠已經退隊這才打去的電話。

《星芒》原文里關于譚琛的信息太了，甚至都不知道譚琛去世的始末，自然別提人品值方面的了解了。

但盛泉當然不可能因為文中沒寫就直接換人。

剛穿書的時候，生命危在旦夕，還要親自考察一下回呢。

別看盛泉又是幾十億的莊園，又是幾十億的房產，還有一棟在魔都的大樓，可是獎出來的跟任務還是不一樣的。

這次的任務金額絕對是盛泉拿過的最大的一次，同時也是第一次能夠投資多位人才，盛泉不需要技過的人才，還需要一名能夠讓放心的“領頭羊”。

如果譚琛是書中寫的那樣，盛泉會投資他，但不會將唯一的“主名額”用在他上。

但事實證明，譚琛的確和書中寫的不一樣。

書里那三言兩語描寫出的譚琛，仿佛他為了勝利和熱的電競事業不顧一切，甚至包括了生命。

實際上的譚琛:有計劃，有籌謀，從組建破水戰隊起后的每一個舉都經過了計算。

和他在游戲中的打法一樣，每一步都好像是在極限之間拉扯，隨時可能搖搖墜，別人以為他在找死，可實際上他的一步步都能平穩落地。

就如打擂臺賽，盛泉加注后就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譚琛為了控制傷病，一直在有意識的制實力。

哪怕他并不喜歡這樣，哪怕他喜歡勝利。

但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夠做到既可以賺錢，又能將職業傷病在一個可控的范圍。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句話在電競的世界是不存在的，譚琛就是要著那搖搖墜的線，既要保護好隊員，又要保護自己，最后拿到勝利。

明明能早早打出名聲，但為了避免其他大俱樂部狙擊，譚琛生生帶著整個戰隊茍到全球賽才暴真實實力。

現在估計那些大俱樂部正盯著破水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馬罵罵咧咧。

他在役的時候，可是連平a普攻都能算計在招式，一連串招式后，又用一擊普攻來拿走對手最后一量，算無策的猛人。

盛泉一點點順清楚一切時，還忍不住對著006慨了一句:

可譚琛再，那也是為了保護破水戰隊，誰能想到，他會被自己保護的人背后捅上一刀。

盛泉說完自己有個俱樂部后，直接把話題轉到了白向遠上:

譚琛的反應明顯有些遲緩，他甚至都沒能理解盛泉說有個俱樂部是什麼意思，準確的說，他連對面是盛泉都分辨不清。

青年坐在臺階上，緩緩眨了眨眼睛后，才回答著:”他說，他現在的績值得更大更好的俱樂部。”

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并沒有多大的傷心。

為什麼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譚琛計劃中的那樣發展，譚琛的結局卻會是因傷病發而亡。

因為有隊員在這種關鍵時刻選擇了離開。

本來只是想問兩句的盛泉卻聽得微微一嘆。

知道這種覺。

自己專心對外的時候，被信任的人捅上一刀。

在還沒有進化老油條的時候，曾經就遇到過這種況，一心一意帶的新人，剛手把手帶起來，新人干的頭一件事就是反手想踩上位。

職場上這種互踩互坑的事很多，盛泉也早已習以為常，可以接任何人這樣做，唯獨那個被一手帶起來，滿口泉姐謝謝你泉姐你真好的新人不可以。

當時的盛泉很痛苦，一度不敢再帶新人，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將心態重新調整回來。

當然，在痛苦迷茫的時候，也沒閑著。

把新人丟過來的坑乘以十倍的丟了回去，然后微笑著目送對方灰溜溜被辭退=v=

該傷心肯定也是會傷心的，畢竟養條金魚都會有點呢。

顯然，譚琛還在傷心的階段。

盛泉：“那他錯過了，以后破水會變最大最好的那個俱樂部。”

譚琛聲音低低的：“我也是這麼說的。”

他的聲音聽上去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倒過去了。

盛泉察覺到不太對勁，問道：“你現在在哪？喝酒了？吃飯沒？”

“沒有喝酒，沒有吃飯，我在外面吹風。”

非常有經驗的盛泉:那不是熬夜就是生病了。

又問：“好像要下雨了，你帶傘沒？”

譚琛低頭看了看旁邊的傘，那上面還印著破水的隊標——”這把破傘還給你！讓陳沫他們拿一副我對不起你們的架勢，以后你們是你們，我是我！”——”總說什麼不借調我們不讓我們頻繁打比賽是為了我們好！我看你本就是不想讓我們出頭！”——

“是，我是你教出來的，但我是這一屆的新人王啊，總不能讓我一直待在破水這樣一個，整個戰隊只有一臺最新游戲設備的地方吧？”——

“天戰俱樂部有足足七臺設備，還有一臺是e3，人家來挖我，怎麼選還用想嗎？譚哥，當初你幫我我也很謝謝你，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的，我去了天戰我照樣能打全球賽，破水沒了我，連人都湊不齊。”

被大力折斷的傘殘缺的重重落在地上，半晌后，才被它原本的主人緩緩撿起。

譚琛閉了閉眼，不再想白向遠：“傘環了。”

盛泉:有點耳。

貌似也曾經在這樣的天氣壞過傘來著。

譚琛的語氣聽上去還淡定，就是話里的容相當迷糊，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盛泉當了之前給他打電話的合作商:

“你們不用擔心，下一場比賽破水會繼續參加。”

“相關合作也會如約進行，如果想退約的話，等明天我們再通，謝謝，再見。

電話掛斷了。

盛泉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譚琛現在神智不大清醒。

看了眼外面的天：“這雨是不是要下下來了？”

江陸跟在后，也看了看天上聚集的大片烏云：“差不多五分鐘左右就要下了。”

盛泉:逢傷心事必淋雨，這是什麼主角劇。

不過想想坊城本來就多雨，貌似又很科學。

關上窗，對在小辦公桌上工作的何溪說:

“聯系一下【一起旅游吧】節目組，讓他們在附近找找譚琛，他應該就在拍攝場地周圍，讓他們幫忙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況。”

譚琛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在這種況下，他絕對不會離開剩余隊員們太遠的，說不定還是一臉淡定的安好了其他人，才躲出去自己難。

何溪答應下來，剛找出節目組的聯系方式，還沒來得及打過去，就見一向不喜歡在下雨天出門的盛董突然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算了，改問問他們節目組現在在哪里拍攝吧？我過去一趟。”

江陸沉默的跟在后面，拿起盛泉忘了拿的外套，輕輕披在上。

何溪答應一聲也跟上，一邊聯系節目組，一邊向高大男人給盛董披外套的作。

一心想要做盛董邊第一人的何助理暗暗在心里點頭:這個可以，這個也要學。

下次再發生類似況，一定也會記得給盛董披外套的。

****

盛泉不大喜歡下雨天出門，因為被新人背叛的時候還比較青年輕，到了和事業上的雙重打擊，再加上工作力大，自己一個人在大城市里掙扎生存甚至都沒有個朋友能傾訴。

于是在這樣一個下雨天里，抱著酒瓶子在一家燒烤攤棚子底下默默流淚。

一邊哭，還一邊在心里罵罵咧咧。

燒烤店的老板娘發現了，還以為失，特地送了一串烤心給，那烤心的味道盛泉記到現在。

拿著烤心，看著老板娘，當時盛泉一個沒繃住就哭出聲了，老板娘還安了好一會。

后來吃完了走回家，倒是帶傘了，結果可能真的人倒霉都是一起倒霉，的傘也和譚琛的傘一樣不中用了。

準確的說也不是壞了，可能因為吃燒烤的時候挨著爐子太近，它被燒了個大。

最后是撐著那把破了個的傘，著傘中雨一路哭著回去的，謝天謝地，那天路上的行人很。

怪記太好。

一到下雨天，就能想起來自己嗷嗷哭的畫面。

每次回想起來，就如同翻找出了上學時寫的“主有著五彩斑斕的頭發”瑪麗蘇小說，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上輩子當社畜的時候沒辦法，別說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老老實實去打卡上班。

現在自己是董事長了，盛董從不委屈自己，只要雨下大了，就不出門，要出門也要等雨小。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是穿越之后，頭一次在這種瓢潑大雨的天氣下出門。

不過覺竟然也不錯。

盛泉覺得這是因為江陸一直在邊給打傘以及擋風的原因。

江哥是真的專業，連會飛濺的雨水都能給遮的嚴嚴實實。

坊城很小。

盛泉很快就到了節目組的拍攝地，也很輕易的找到了譚琛。

譚琛倒是沒哭。

他倚靠在墻邊，坐在臺階上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雖然沒有直接淋雨，但白襯衫也被吹進來的雨水弄了大半，一縷短短的發也被打垂下，從那暈紅的臉頰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發燒了。

發燒的譚琛外表一如既往的淡定，他甚至遲緩的抬眸看了看盛泉，接著又緩緩的往左邊了。

這是以為要走這個后門，在讓路了。

然后，盛泉遞給他一把傘。

“給，這傘沒壞。”

聽到悉的聲音，譚琛愣了愣，緩緩眨了眨眼。

他的睫很長，此刻被雨水打，顯得有些漉漉，也襯得原本該是凌厲的眼眸都脆弱了幾分：“你是握江山？”

盛泉慨，果然電競選手分辨能力就是強啊，都燒這樣了，還能聽出來是誰呢。

譚琛已經慢慢反應過來了，他后知后覺的低頭看看手機，又抬頭看看盛泉：“剛剛是你給我打電話。””你怕我出事嗎？謝謝。”

道完謝，又遲緩著思考了兩秒，譚琛才問了一句：“你也在坊城啊，好巧。”

接著又補充一句：“謝謝。”

盛泉：“你才反應過來啊？”

這得燒到多度啊，還好帶了醫生來。

至于為什麼來坊城旅游還能隨帶私人醫生，醫生又愿意跟著來，問就是四個字:出差補助。

盛泉也不是帶了醫生，還在路上買了個別的好東西。

在醫生給他量溫的時候，譚琛已經有一點清醒了。

在他向盛泉的時候，就被面前的孩往手里塞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一看:一串與此刻景相當格格不的烤心。

盛泉：“你不是沒吃飯嗎？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覺。”

譚琛怔了好久，才拿起來咬了一口。

盛泉問他：“味道怎麼樣？”

譚琛聲音悶悶的：“難吃。”

盛泉不大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難吃的烤串呢？

回頭從何溪手里也拿了一串。

咬了一口后，盛董立刻痛苦面。

“呸呸呸！怪不得那家店人最！”

做烤串都能做的難吃，也是牛。

不肯吃了。

說著難吃的譚琛卻是微微低著頭，安靜地一口接著一口的吃。

一滴眼淚落下，然后，又是另一滴。

“謝謝。”

發現自己的聲音里有一些哽咽，他又深吸一口氣，努力想下那種緒:

“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事。”

盛泉拍拍他的肩，在他抬起淚眼過來時，一臉贊同的點頭:

“可以理解。”

“這麼難吃，你被難吃哭很正常。”